第 19 章

“江大爷，你又怎么得罪地中海了，我看他这眼神八成就是冲你来的。”南穆半转头，压低声音对江远道。　　旁边的郑斌也附过来，“老大平时闻到烟味就犯恶心，查也没用，咱们行得正坐的端。”　　刘瑞嘀咕，“你们说谁胆子这么大，地中海来了后学校里抓的这么严，还敢在厕所吸烟。”说完摇头晃脑的补充了句，“真滴牛批。话说大嫂呢，一下课就看她往外跑了。”　　他这一提醒，江远和郑斌相视一眼，心中皆道一声“操”！　　　　学生会的人已经查到第三排了，江远左顾右盼，着急南陆还没回来。眼看着快查到这边了，他一咬牙，在南陆的书包里摸了半天，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手，他回摸，感觉到是烟盒后，连忙把旁边的打火机也一道顺进了手里。　　　　大概是翻了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班里的气氛由先前的焦灼变成了放松后的看好戏。　　讲台上的班主任也渐渐开始换上了笑脸，唯有教导主任的神色越来越臭。　　　　就在大家以为没什么事了的时候，教导主任突然拔着声音喊道，“等等！”　　他这一出声，底下交头接耳的人立马站直了身子，生怕招惹到教导主任，摊上江远这个出头鸟的下场。　　　　接到举报信的时候，屠涂就在心里有了人选。这会儿他下了讲台，一步步的朝刚直起身的江远走过来，“这里我亲自搜。”　　　　江远直觉不妙，他本来还想把从南陆包里摸出来的东西丢进垃圾桶，现在看来已经来不及了。　　　　“你兜里是什么？”屠涂翻了江远的桌兜，没找出任何东西后，不死心的上下将其打量，在看到他校裤兜里有东西时，眼里带上了得意。　　你小子，可算被我逮到了吧。　　　　江远也懒得躲避，反正烟没丢掉肯定会从他身上翻出来。他干脆就从口袋里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掏了出来扔在了桌上，懒洋洋道，“跟您去办公室？”　　　　一时间，班上的同学哗然一片。不过半分钟后，大家伙儿又觉得江远抽烟完全没毛病啊，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只有南穆几人，满眼震惊。　　不该呀，江大爷平时闻到烟味就就头晕目眩的，怎么可能抽烟？　　差不多看清此事的郑斌，心里默默为老大点了根蜡。这次请家长这事儿真的没跑了。　　　　“我就知道是你！”教导主任脸上写满了“早已洞悉”的神情，把桌上的烟和打火机拿手里看了眼，“哟，还抽高档货？”说完，背着手大腹便便的走在前面，“跟上来！”　　把南陆的书包塞好，江远烦躁的跟了过去。　　一想到要面对地中海的口水，他就想打人。　　只是步子还没迈开，人就被拽住了。他扭头，南陆正拧巴着小脸盯着他。　　见她要开口，江远动作大于大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心往下一带，把她按到了座位上，“上你的课！”　　南陆仰着脸，“我自己，的事。”　　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江远不紧不慢的说，“已经变成了我的事。”　　没等南陆再开口，前边的教导主任蓦地转身，“还不跟……你俩！南陆你也给我过来！”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教育这个小子才能让他改邪归正，没想到转头就看到这家伙正抓着人家小姑娘的手。　　他前两天就听传言说这小子对南陆死缠烂打，今天一看果然如此。他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影响人家好学生，这种事不能姑息！　　　　于是，目送教导主任领着一大批人出了教室后，班上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就连在场的班主任也没控制得了。　　“卧槽！是我眼花了吗？刚刚江远居然当着教导主任的面明目张胆的跟南陆秀恩爱？”　　“你这话说的，他俩还没在一起呢，怎么就叫秀恩爱了？”　　“反正不管！江远是真的牛逼，大胆追爱我看好他！”　　“啧，得了吧，大胆追爱的后果就是被地中海盯上，你还愿意吗？”　　“……”　　　　班上叽叽喳喳，南穆跟郑斌刘瑞凑一块儿，“那烟怎么回事？”　　郑斌犹豫不决的神情落在其他两人眼里。南穆虚虚的掐住他的脖子，“老实交代！”　　“……我……哎。”　　　　把上次网吧的事说了后，接受到其他两人震惊的目光，郑斌叹了口气，“我当时也跟你们一样惊讶。”　　往南陆整洁的课桌上扫了一眼，刘瑞道，“我总觉得大嫂这人有点太复杂了，老大一天到晚傻了吧唧的，会不会吃亏啊。”　　其实□□了两天，南穆也能感觉得出南陆有太多秘密了。那个看上去不像拳馆的拳馆，还有拳馆里那些看上去跟黑社会并无不同的人，以及跟踪她的那个南陆口中的“熟人”……　　她好像并不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不过她倒是对这样的南陆很期待，因为她想了解，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吸引她最主要的一点是南陆打架的样子，实在太帅了！　　咳了两声，她试探性的看了其他二人两眼，“我觉得南陆很好啊。而且遇到她后，江大爷变得有意思多了，吃亏嘛这个我不太清楚，反正有我们在，江大爷也吃不了什么大亏啦！”　　其他二人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这次是谁举报的？学校里抽烟的人我见了好几个了，之前怎么没见举报？怎么偏偏这次？”刘瑞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彼时，教导主任办公室。　　屠涂训了半天，江远也只是说，烟是跟朋友出去玩他们落自己这儿的，他只不过是随身带着找时间还回去罢了。　　这个借口简直烂到了极点，“学习差找借口也找的这么没水平。看来这次必须要跟你家长见一面了！”　　江远挪了挪脚，背着手在身后握了一下南陆的手腕，让她闭嘴什么都别说。　　南陆咬牙忍了下来。　　她刚刚接到旭哥的电话，让她晚上去趟拳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教导主任手里拿着她的烟和打火机，再看跟在教导主任后面的江远，她瞬间便清楚了事情的全过程。　　这本身就是她自己的事，没有理由让别人担着，可现在江远一直让她别说话，把事全拦自己身上，她想开口，教导主任又总是不停歇的训人，最后也只能作罢。　　算了，她欠江远一个人情。　　　　骂到最后教导主任都快要断气了，再看面前的江远跟个没事人似的完全不受影响，越看越气，干脆就勒令让他请家长后，让他先出去了。　　碍眼的人一走，他立马切换了笑脸。　　“南陆，新学校怎么样？适应的还好吗？”上周因为不太愉快的一些事情见了这学生，他回去就查了一下，发现她隔几个月就转学，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成绩，如此就能看得出她学习功底和能力有多么的扎实了。　　所以，他对这个学生现在是格外看重。　　　　南陆被教导主任的笑容搞的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她礼貌性的牵了下嘴角，“还，不错。”　　教导主任听完，满意的点点头，又聊了点其他的后，才切入正题，“这几日我听说了一些传言。”顿了一下，他问，“江远在追你？”　　“没。”江远能把追她这事儿成天念叨个七八遍，但在教导主任面前她不能提，免得再给自己找一堆事，“主任别，听传言。”　　屠涂半信半疑，“不管怎么说，跟他坐同桌太委屈你了，他一个混日子的整天只会影响你。我想了想，你去杨帆班吧，你这条件呆在普——”　　“不。”　　话还没说完的屠涂，被打断后瞪着眼睛，“啊？你说什么？”　　南陆神情淡漠，面无表情道，“不，委屈。不，影响。挺，挺好。”　　　　.　　　　“刚才那地中海没说你吧？你没承认吧？我跟你说，你要是承认了我这一顿教训就白领了，还白请一次家长！”等在外面的江远，见南陆出来了，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自说自答。　　猛地，南陆停住脚步，侧脸看着他，“谢谢。”随即，她抬手把他肩上的树叶弹开。　　　　阳光正好，衬着斑驳的树影带到她脸上，映在她眼中。　　她的桃花眼中染上了淡淡的颜色，很柔和很让人心动的颜色。　　　　江大爷看傻了眼，想到不久前拉了她两次手，直至这会儿掌心还残留着她的余温后，霎时红了脸，半天了才撇开眼神，“没什么，举手之劳。”说完他就后悔了，他应该说“这都是因为喜欢你”才对！　　操！　　“不过，你以后少抽点，对身体不好。”他又道。　　面前的人眨眨眼，“我已经很，多天，没抽，了。”　　“很多天？难道有人谎报军情？还是举报的那人其实是想举报班上的其他人？”　　　　这个疑问，在南陆回去后就得到了答案。　　看着从课桌里掉出来的粉色信封，落款处写着江远的名字，最上角那里画了梅花，小小的写了两个字——　　杨梅。　　　　还在上课，南陆写了张纸条给江远。　　【你是从哪里摸到东西的。】　　江远很快回了一句话——　　【就你最大的那个口袋里啊，你放的太随意了。】　　南陆冷笑一声。　　果然，在江远搜她书包前有人动过了。　　　　早上一直没找到时间跟杨梅对峙，直到下午第二节课课间，南陆在洗手间里碰到了她。　　等其他人都走后，厕所里除了她俩再无其他人，她缓缓上前，把洗手间的门反锁后，靠在洗手台等冲水的人。　　　　杨梅一出厕所门就看到南陆靠在洗手台上玩手机。见她出来了，她从口袋里摸了一个东西放在了洗手台上，然后头也没抬的问——　　“是，你的，吗？”　　洗手台上放着的，正是她写的情书。可她明明记得放在江远的桌子里了啊？怎么会在她手上？　　　　没等她回答，南陆瞥了眼旁边的信，继续回手上的信息，“你举报，的吧。你，动了我，的书包。”　　“我没——”　　“我不是，好人。”　　南陆说完，抬眸扫了她一眼，见她呆呆的看着自己，似乎没太听懂，她便又说了一遍。　　“杨梅，我不是，什么好，人。”　　捡起边上的信，她靠近她，把信递了过去，“我还没，在学校抽，过烟。”　　　　从看到南陆的第一眼开始，杨梅就莫名的觉得她很压抑，压抑的让人害怕。然后再到她跟李涛打架那次，如果不是她去叫了教导主任，以南陆那个打法，李涛可能就不止在医院躺一两天那么简单了。　　她能感觉得到，南陆这个人，特别狠。　　可即便如此，见到江远全身心的只对她一个人好，她还是嫉妒了，还是冲动了。　　本以为举报到教导主任那儿，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个好学生后，江远或许会离她远一点。可谁能想到，江远居然被她蛊惑到了这个地步，居然心甘情愿的替她背锅。　　南陆真的，太碍眼了！　　　　红着眼睛，她捏着拳，鼓起勇气反盯着她，“我没有举报你，信不信，由你。”　　　　眼前的人见到她依旧战战兢兢，却要装出一副不怕她的样子。南陆心里暗自摊手表示无奈，旋即一步一步把她逼到了角落。　　她做事向来不留情面，像今天这种，杨梅敢做第一次就敢做第二第三次。早点教训教训她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我今天就，是告诉你，别惹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杨梅可能是真的被她吓到了，完全比不上智障小说里那些硬着脸回怼恶人的主角。就那样缩在角落，吧嗒吧嗒掉着眼泪不说话。　　南陆头疼的不行，她实在是见不得人哭。不是心疼，就是烦得很。　　一拳下去，擦着她的发丝落在了边上的小块镜面上，南陆不耐烦的皱眉道，“我打人不，分男女。听，到了吗？”　　　　明显感觉拳头从耳边飞过去的时候刘海轻轻动了一下，瞥眼就见自己耳边的镜子裂了。　　杨梅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哭着求饶，“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见效果达到，南陆随便冲了一下伤口，出了洗手间的门。　　正好，迎面撞上了又在厕所门口听墙角的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