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见俞悦用她圆.鼓.鼓的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动作，像是看到什么惊奇的东西，顾大娘笑了，随口问：“会不会做饭？”　　　　俞悦果断摇头，说：“不会，我来打下手吧，还要做什么？”　　　　顾大娘环视一圈，指了桌上放着的几颗小白菜，这是她下午又去摘的，“你把这个洗了吧。”　　　　俞悦点头，拿过装着小白菜的篮子和一个洗菜用的木盆，刚准备出门，就听见手里的白菜发出声音了。　　　　【小姐姐，你今天要不要做了我呀？】　　　　她被这声音吓得一个踉跄，身后顾大娘还在嘱咐：“小心点走路，不要自己打水，没水了就让你哥哥过来帮忙。”　　　　“嗯。”俞悦蹲在那里，将木桶里的水倒在盆里，然后看着篮子里的这三颗小白菜手足无措。　　　　明明声音都挺好听的，为啥说话这么可怕呢？做了它？　　　　而且关键是这些植物给她的感觉都是有生命的，她怂，不敢下手。　　　　这时就听见一颗小白菜疑惑的问：【小姐姐，你怎么不帮我们洗澡？】　　　　“……这就来。”还洗澡，俞悦忍不住笑了，将它们哗啦丢进去。　　　　【凉凉的好舒服，小姐姐，来吧，我准备好了。】小白菜倒进水里，很自然的沉下去，跟她从前认知中的白菜看起来没有一点区别，符合自然规律，并不会游泳潜水啥的。　　　　其实她挺担心这些白菜到自己手上，一个个都活了，洗着洗着就自己在水盆里游起来了，那场景不敢想。　　　　俞悦拿起一颗白菜，犹犹豫豫没敢动手，说：“你们不怕死吗？”　　　　【在小姐姐手上是不会死哒，来吧，我教你，将我的叶子掰下来，将最外面的几片叶子去掉，之前被虫子啃了的……】小白菜用它清脆的声音来教导俞悦怎么处理自己，见她不动手，其他的小白菜也开始催促了。　　　　【小姐姐，快点啦，我们都想姐姐来给我们洗澡！】　　　　【对呀对呀，我们都等着呢(*￣з￣)】　　　　俞悦咬咬牙，再磨蹭下去可能要被说慢了，她按照小白菜说的清洗，叶子都被掰了，发现它居然真的还能说话，那今天上午看见的那颗白菜怎么就直接没声了？　　　　这个太过神秘，俞悦不懂，它们也说的不清不楚。　　　　洗完了菜，顾大娘的面粉也差不多和好了，俞悦问：“是要切吗？”　　　　“嗯，放着我来吧，你坐在灶口取暖。”顾大娘眼皮也不抬，专心自己的面团，很快面团就搓好了，白胖胖的放在砧板上。　　　　俞悦没再动手，就听着那些白菜在叽叽喳喳的说话。　　　　【小姐姐，其实我希望你来切我……】　　　　【是啊是啊，小姐姐，过来吧，放心，我们教你怎么做。】　　　　俞悦偷偷的摇头，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她还是选择先观望一阵，这些菜怎么那么想被她玩弄呢？难不成她上辈子是佛，今生来普度众生的？　　　　这猜想也太搞笑了吧？　　　　在她发呆的时候，顾大娘已经操.起刀，咔擦咔擦的几下，那些白菜彻底没了声音。　　　　她将切碎的白菜放在盆子里，撒上盐，用手搅拌一下，然后包进面团里，再大手一拍，一个圆圆的饼子就好了。　　　　顾大娘动作很利索，不一会儿，大概十来个饼就已经弄好了，整齐的放在砧板上，然后她走到俞悦的身边，将灶里的火点着，给锅里放点油，开始烙饼。　　　　顾大娘手艺很好呀，明明是平平无奇的饼子，在她手里就能散发出让人垂涎的香味，俞悦深深地吸了口气，好香，好想吃，滋溜……　　　　烙饼的时间不长，大约半个小时，所有的饼都弄好了，顾大娘笑眯眯的放了半个在俞悦的手上，另外半个让她交给顾翎去。　　　　俞悦啃着饼欢快的去找顾翎了，金灿灿的外壳，绿油油的芯，面团糯糯的，配上清爽的小白菜，虽然没有什么作料，依旧好吃的停不下来。　　　　古代的夜晚，没啥娱乐活动，俞悦吃过之后就回屋睡觉了。　　　　——————　　　　次日天还未亮就被叫醒了，她揉着眼睛起来开门，就看见顾大娘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盏油灯，然而还是黑黢黢的，配上顾大娘那带着笑容的脸，俞悦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顾大娘并未感觉到她的惊慌失措，走进来给她将油灯放下，然后说：“赶紧穿好衣服，待会儿去赶集。”　　　　原来是这个，昨晚说过了，俞悦记起来，便赶紧点头。　　　　等她穿戴好出去，外面的天色已经是灰白了，顾翎也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俞悦就赶紧走到他身边，说：“走吧。”　　　　或许是这个少年年纪比较接近，俞悦对着他反而十分轻松自在，没有那种忌惮之感。　　　　顾大娘从厨房出来，用油纸抱着一人两个白菜饼，“拿着路上吃，翎儿，多照顾着妹妹，她年纪小，别把人弄丢了。”　　　　顾翎神情愉悦的看着身旁的小丫头，对他娘说：“嗯，娘，我们走了。”　　　　前往集市的路去花将近一个时辰，回来也得花这么多，还是挺远的，又没有什么牛车马车代步，所以一般没事，大家都不会去集市上。　　　　俞悦一开始兴致勃勃，跟在手长脚长的顾翎身边丝毫不落后，然而走着走着天都快亮了，居然还没到，如果不是一路上听着那些小草的聊天声，俞悦都泄气了。　　　　小草：【加油~~】　　　　“快到了……”顾翎看着前面的路，今天都早出来半刻钟了，不过因为俞悦年纪小，他放慢了速度，导致比平时还晚了点，其实他是准备背她的，可是这小姑娘肯定不干，再加上……他这身体也没那么厉害，咳咳，没锻炼。　　　　他们在太阳彻底升起的时候到达了集市，然后俞悦就呆了，这里人太多了，完全人挤人，简直和二十一世纪国庆期间的□□一样，各种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地摊和店面多的看不过来，人也多的她随都害怕会被掩埋。　　　　俞悦下意识的拉着顾翎的袖子，见他回头，傻笑一声。　　　　顾翎了然，拉过她的小手，软乎乎的小手被他握在手心，他唇角的笑容扩大，柔声说：“走，我们先去布店。”　　　　俞悦不懂，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自己乖乖跟在他身旁，挤开人群，来到一个面前摆放着五颜六色布匹的店面，和她记忆中差不多的样子，不过可能因为服务的人群不同，面前的布匹大多是棉布。　　　　“老板，有没有适合小姑娘用的布？”　　　　店里人不多，老板还有空注意他们，听了顾翎的问话，眼珠子一转，从一堆布匹中翻出一个嫩绿色的棉布，说：“这个布好看，你家妹妹皮肤白，正好适合这个颜色。”　　　　本来一脸严肃的顾翎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布匹，又看看正好奇看着店内五颜六色布匹的小姑娘，说：“行，就这个了，要两尺，还有别的花色吗？”　　　　“有的，还有这个桃红色，小姑娘穿着可好看了……”老板继续推销，顾翎眼睛都看不过来，吓得俞悦偷偷扯扯他的袖子，钱都用完了就没钱买吃的了！　　　　顾翎敷衍的拍拍她的手，然后两眼放光的看着面前的布匹，豪气的说：“就这两个颜色了，一样来两尺。”说完，对着俞悦道：“放心，绝对好看，你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谢谢。”俞悦只能道谢了，看着顾翎拿出一把铜钱，掂量了下，她都还没来得及数清是多少就直接给别人了，她心疼的无以复加。　　　　总觉得这个哥哥有点不对劲儿了，对她也太好了，莫不是遇上萝莉控？她悄咪.咪的抹了把汗。　　　　顾翎没想到她思维这么活跃，只是在心里估算，俞悦身材瘦小，两尺布估计差不多可以做一件衣服，还能多点边边角角的，可以做鞋子，小姑娘都喜欢穿绣花鞋，还有吃的……　　　　付完钱，拿着裁剪好的布匹，顾翎准备前往下一站，就见一副小大人模样的俞悦，她皱着眉头，满脸苦恼，仿佛有什么很大的事情发生。　　　　这让他忍不住笑了，仗着她只到自己胸口，拍拍她脑袋，说：“别担心，这个用的是哥哥的私房钱。”　　　　俞悦惊奇的看着他，说：“你居然还有私房钱？”　　　　这个哥哥看起来这么柔弱，平日里还得上学，难道他偷偷去打工了？羡慕，她也想去，身无分文靠别人养的感觉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