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清了下嗓子,“你说什么了,刚刚好像信号不好,我没听清。”

梁京京直接戳穿他:“你慌什么?”

“我哪慌了。”

梁京京的一颗心沉了沉:“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一句问过去,那头彻底沉默了。

过了两秒,徐宁有些闪躲地说:“不要瞎想了,等他考完了肯定会跟你联系。”

“到底发生了什么?”梁京京说:“你人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徐宁停了停,道,“京京,他们队里出了个飞行事故,现在不好跟外面联系,你安心等一等。”

“不好跟外头联系怎么偏偏跟你联系上了?”梁京京的声音冷下来,眼眶却说热就热,“什么意思啊他,你们是不是有病,什么事都要藏着掖着,弄得人这么着急有意思吗?”

电话那头久久地沉默。

过了会儿,梁京京听到了徐宁的吸气声。

“谭真飞行出了点事。”徐宁冷静地说:“他们队里之前在调查原因,封锁了消息,人没什么大事,你不用太担心了。等他心情平复下来,会跟你联系的。”

徐宁说得平淡,梁京京却已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他到底出了什么飞行事故?你把话说清楚了。”

徐宁不说话。

“你说啊。”

徐宁顿了顿,“他摔飞机了。”

徐宁把自己知道的谭真的情况全告诉了梁京京。他们是未婚夫妻,徐宁不知道谭真现在怎么想,但他觉得梁京京是有权利知道的。

消息确实是这周才过来,谭真父母第一时间去了部队。谭真一直在住院疗养,因为要调查事故原因,此前他不能跟任何人联系。直到这周事故原因出来他才被解禁。

摔飞机。

梁京京根本不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也不明白这对一个飞行员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她光听着这三个字的字面意思就不忍将它和谭真想象在一起。

像是被人猛击乐了一拳,梁京京鼻子酸胀,眼泪夺眶而出。

“我明天就过去找他。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看机票。”

徐宁叫住她:“你先冷静一点,他不告诉你肯定有他的原因,给他一点时间。”

“有个屁原因!”梁京京睁大着眼睛,泪珠子急急往下掉:“你怎么知道的?他跟你联系了?”

“他妈告诉我的。”徐宁说,“他谁也没联系,所以我才希望你给他一点时间,我们都给他一点时间。”

梁京京擦眼泪,一时没有说话。

谭真有谭真的骄傲。

如果他们爱他,就要为他保留好那份骄傲。

徐宁说:“我会试着找人带话,让他跟你联系。”

“你确定他人没事?”梁京京的声音颤抖了。

“我确定。”徐宁斩钉截铁,“只要联系上了我就让他打你电话。你知道你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你给他一点时间,我们都给他一点时间。”

进入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凉了。

梁京京听了徐宁的圈劝阻,没有去找谭真。她每天按时上课,在上课之余不时照顾因病缺课的蒋思蓝,三点一线忙得团团转。

她一心扑在工作上,拼命让自己忙起来,只当谭真还在正常训练。可是只要一闲下来,她每时每刻都有直飞云南的冲动。

有那么几次,梁京京控制不住心里的冲动时回去了谭真的小家。她会习惯性地看看他的那些飞机模型,在那儿睡上一晚。

梁京京一直在等着谭真的消息,但谭真像是彻底把她遗忘了。

学校开始准备期末考,这天晚上,梁京京筋疲力尽地回到家,刚刚洗完澡,室友说她手机响。

梁京京擦着头发出来,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机。

陌生的号码。

看见属地是云南,梁京京的一颗心像是要跳了出来。她一边接通一边跑上阳台。

冷风往头皮里钻着,梁京京紧紧握着手机,心尖颤动。

听筒里空白了两秒后,梁京京试探地问:“谭真?”

“是我,”那头响起了沙哑而熟悉的声音,“在忙什么?”

这久违的声音让梁京京瞬间就有了落泪的冲动。

她抿了抿唇,“没忙什么,刚洗完澡。”

“在家?”

“嗯,刚下班。”梁京京说:“我们最近在忙期末考,今天学校给我们开会了。”

电话里静下来。

窗外夜色漆黑,四下里寂静无声。

梁京京的视野渐渐模糊,“谭真,你还好吧?”

谭真“嗯”了一声,“你呢?”

“不怎么好。”

沉默。

梁京京:“特别想你,我可不可以过去看你?”

电话那头静了静,“那你下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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