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科尼尔斯在电视上义愤填膺地道:“想想吧,她这种行为除了是在操纵政局外还会把不合适的人选推上政治舞台!万一决定我们未来民生政策的是一个街头站街的女支女她能懂得怎么施政?!”

男主播皱了皱眉:“我觉得人人平等都有参加竞选的权利。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很难想象一个毫无在政府工作经验的女性,能为民众带来什么好的政策。”

“我在听闻了悦懿简的那些传闻后觉得非常震惊。但同时,我也担忧这只是一场流言。所以我决定亲自出马伪装成一个需要她手中掌握的选票赢取竞选的人你们都知道,我正在参加我所在的党的总统提名竞选,以期获得党内提名。我来伪装,是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而很遗憾的我要跟所有敬悦懿简为天父之子的人们说一句:你们恐怕无意识间已经被新邪/教所洗脑了。”

“新邪/教?噢这个词听起来真是可怕,你能详细说明一下吗,科尼尔斯议员?”

阿尔科尼尔斯表情凝重:“我当时是带着微型录音设备去见她的。她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我全都录下来了。今天,我也把这盘磁带带到了直播间。汉尼尔,请播放这盘磁带,把这个女人的丑陋面目向大众公开。”

“好的。”

很快直播间就响起了阿尔和一个女子的对话。而那声音听起来,确实很像简悦懿的。

“我可以付你一万金的宣传费,你必须保证你手中操控的那些选票全都投给我。”

“你是在开玩笑吗?一万金?那可不行。十万。”

“十万?!你疯了吗?!你认为你值十万?!”

“我当然值。因为我是天父之子。”

“你不是!天父之子拥有七美德,且用自己的鲜血洗净了世人的罪孽。贪图十万金的人,我可不认为她会拥有这样的美德!”

“你的意见,重要吗?只要选民们认为我是天父之子就够了。你的意见算什么?”

“你……你会受到天父的惩罚的,我发誓!”

录音戛然而止,而身在直播间的阿尔科尼尔斯表情忿懑。

他和主播还想谈什么,简悦懿已经无心去听。磁带这种事都没法被法院当作证据采信的,因为它造假的可能性非常高。只要找一个嗓音相似的人,就可以往原主身上乱泼脏水。

她转身就走,回到车上。事已至此,赶紧在这档访谈节目还没落幕之前召开新闻发布会,那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倒要看看,两边同时上电视,谁的话更有说服力!

看着手里摩莉写的那篇报道,她不由感激。多亏了她,两份对同一事件进行完全相反报道的报纸才能呈现在人们面前!

人们一定会觉得这事蹊跷的!

她不断催车前行,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把她载到了林肯纪念堂前。

这个纪念堂四周环着圆形公路,是为纪念国历史上最受尊敬的总统之一的林肯总统而建。它位于华盛顿特区的国家广场西侧,与国会和华盛顿纪念碑成一条直线。

这座纪念堂是一座古希腊风格的长方形建筑物,长约58米,由36根大理石圆形廊柱环绕纪念堂。堂前有着一个倒映池,此时天色刚蒙蒙亮,国会大厦和华盛顿纪念碑的灯光辉煌,倒映在池水中,景色美不胜收。

而天边,日头还未升起……

纪念堂是由国家园林局管理的,想来大使馆已经提前跟园林局沟通过了。在纪念堂前的广场上早已设好了主席台和记者座席。除了给她留的位置,席上早已座无虚席。

一看到她从车上下来,摄影记者们蜂涌而动,全都拿着手里的相机疯狂拍照。

她就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一路镇定前行。

走到写了自己名字的座位牌前,她先是站定,然后向场内的记者们浅鞠一躬,拿起话筒:

“我今天之所以选择在林肯纪念堂召开新闻发布会,是有用意的。大家一定都记得林肯总统为国作出的贡献,他揭穿了人人生来平等的虚伪面纱,解放了奴隶并维护了国的统一!黑人牧师马丁路德金因为他,而选择了在这堂纪念堂前发表他最为著名的演说。在那之后,这里就成为了争取公民权利的地点。”

“今天,我到这里来发表演说,是怀揣着对自己身为有色人种的悲哀而来的。在前不久,一位叫阿尔科尼尔斯的国会议员找上了我,他告诉我,被人们认为是天父之子的我,拥有着人心这种了不起的政治资本。可惜我没有永久居留证,没有国国籍,就算有政治资本,也无法参与任何竞选。”

“他向我提出建议,我可以把人心卖给他,只要我向媒体宣传一下,阿尔科尼尔斯是最好的执政人选,他就会给我一万金。”

“呵,”她嘲讽地笑道,“我当时太过单纯,我真以为他想收买人心,于是愤怒地拒绝了他。接着,他又告诉我,只要我支持他的竞选,他可以成为一名亲华人士。对此,我非常愤怒,在拒绝了他之后,打电话给了老朋友摩莉她是的记者,跟我在公理教事件中一起出生入死。”

“我对她说,即使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天父之子的身份,也已经有政客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妄图利用宗教获取名利。我是拒绝他了,但他依旧可以找其他有名的神父、修女,甚至主教来帮助他参加竞选!这种用肮脏手段玷污宗教的行为,实在让人愤怒!”

“我请求她把这件事写成报道登出来,揭露国政局的混乱与黑暗!然而今早,当我去购买最新一期的时,我看到这份报纸上,有阿尔科尼尔斯议员曝料,指责我开出十万金的高价,把高达20的选民手中的选票卖给他。”

“这可真是太可笑了!大家可以同时看看这两份报纸,假如我真的要把选票卖给他,我会向曝料吗?!我甚至可以在此向天父宣誓,我没有向任何人推荐过,让他们把手里的选票投给哪位政客!”

“当我看到今天的报道时,我才意识到,原来他根本不想从我这里买到什么东西,他想要的,只是我身败名裂……”

“我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承认自己是天父之子,也从来都没有成立过任何宗派,甚至从未向公众布道,没跟人谈过任何有关政治和宗教的话题,一直做着一个正派的人,却还是有人想要让我身败名裂?然后我找到了答案。”

“因为我是有色人种。在那些极端种族主义分子眼里,有色人种是不配被视为天父之子的。即使告诉我们,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可我依旧享受不到平等权,正如生活在国的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种一样。假如天父真的降世,以他们的疯狂,也许会蜂涌至天父身边,说服并让祂承认,有色人种并非祂所造!”

在她演说的时候,天边,日出东方。朝阳的光芒令黑暗退避四舍。

她凝眸远眺,望着满目的金色,安静了片刻,然后动情地道:“我没有国国籍,而作为它国公民竟也遇到了如此可怕的迫害,可想而知,生活在国的有色人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等到一个天亮,但在我亲身经历了这些不公后,我不愿再隐身于公众的视线之外。”

“有信仰的人,不会愿意看着造物主的本意被曲解,不会愿意看到跟自己有同样的鼻子、眼睛和嘴巴的人们被歧视,被迫害。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将站出来……”

她话音未断,而此时,在环绕林肯纪念堂的那条公路上出现了一辆汽车。

那是一辆劳斯莱斯。它在行驶至纪念堂堂前那条宽阔的步道前时停下。戴着口罩的司机深深地望着她一眼,然后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是他来了。

简悦懿所在的位置,离他那辆劳斯莱斯相距甚远。但两个人超人的视力,却让他们很容易就分辨出了对方。

“呯”

一声枪响!

在场的记者吓得全数蹲到了地上!

在国这个治安不好的地方,巨响很容易让人认为是发生了枪击或爆炸。

而林肯纪念堂不论从历史意义,还是从景观价值来看,都是绝对值得游览的地方。这个地方常年游人如织。

在简悦懿发表演说的过程中,现场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游客或是当地人。

此刻,枪声响起。所有人都惊恐地蹲下,妇女和儿童的慌乱喊叫声不时响起。有较为理智的人以爬行的方式,快速往广场四周散去。

但也有尽职尽责的摄影记者不肯放弃这个头条,拍摄着现场的情形。

忽然,有人惊呼一声:“看,奇迹!”

一粒子弹以极慢的速度从空中划过。那种慢速度,慢到换成任何一样物体,在这种速度下都必定会因重力而往地面掉落的程度。

它很慢很慢,却能轻易让人们看到它前行的弹路。

假如此刻有人轻轻探掌,他能很轻松就把子弹拍弹在地面上。

但人们全在处于震惊以及骇异中,没有任何人对这粒子弹做出任何事来。

简悦懿自枪响那一刻开始,就坦然地面对着这一切。在别人惊慌无措时,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子弹就直冲冲地对着她飞过去。在飞到她面前时,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阻住,再无法前进一寸。

在僵持片刻后,子弹颓然掉到了地面上。

人们站了起来,震憾地望着表情依旧未改的简悦懿。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明白过来,这神迹跟她有关。

有人四处张望,寻找着枪响的来源。而那辆劳斯莱斯和里面坐着的司机却早已不见踪影,徒留一个悬念在人们心中。

就在人们心中充满震惊时,简悦懿再度开口:“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我梦想有一天,上帝所有的儿女,黑人和白人,犹太教徒和非犹太教徒,耶稣教徒和天主教徒,都将手携手,唱响一首古老的灵歌自由啦!自由啦!感谢全能上帝,我们终于自由啦!”

这是马丁路德金的著名演说里的几段话。说到最后灵歌的部分,她甚至微闭双眼,轻轻哼唱。

她哼唱得如此虔诚,在这日出之时,日光轻柔地照射并柔和了她的面庞,竟令她看上去充满圣洁的光芒。

没有任何人嘲笑她在正式演说中唱歌。相反,她所展示的神迹,以及面对枪击时无所畏惧的表情,还有枪击案落幕的那一刹,仍能平静地完成演说的一系列表现,让人深深折服在她的个人魅力中。

当演说结束,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原本有情绪与种族优越感的白人都感动得献上热烈的掌声。

而与此同时,坐在直播间里仍旧在泼简悦懿脏水的阿尔科尼尔斯,还在继续斥责着她的行为。

他不止斥责她,甚至斥责现任总统卡特,认为是他签署了与华方建交的联合公报,才会导致现在国政局的混乱。

男主播极力保持着节目的中立立场,但在科尼尔斯的蓄意引导下,依然显得有那么几分愤懑。

在镜头再度切转到科尼尔斯身上时,有一名新闻工作者将一份稿子悄然递给栏目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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