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傲娇的冷哼一声,江韵瞥了眼一桌上的水果,“怎么突然拿了这么多过来,唔,想吃车厘子。” “爸听说你病了,让我带来的,至于车厘子和补品嘛……”孔谨言看了眼她的脸色,“是叔叔拿来的。” “啊。”江韵面色不改,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孔谨言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 “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知道这是雷区,孔谨言自然也不会多问,很快就换了个话题。 “空调温度开低了吧,加上这两天拍戏拍得比较晚,有点累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冷香,大概有凝神静气的作用,江韵闻着头倒是不那么疼了。 “真不会照顾自己。”孔谨言轻轻给她揉着太阳穴,指责中带着点宠溺。 “不是有你吗?”江韵笑着反问了一句,因为有他在啊,所以她有恃无恐,所以她娇气任性公主病,因为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阿言都是她的后台。 “如果我不在了呢?”鬼使神差的孔谨言问了这句。 江韵认真看着他,仔细想了想,笑了,“那我就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啦。” 谎言…… 他是她自幼就给自己选定的人,二十五年青梅竹马,娇惯纵容,怎么可能舍得呢? “口是心非。”孔谨言点了点她的鼻子,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不要拆穿嘛。”江韵不满的向他发着脾气,“洗车厘子去,本宫想吃了。” “啧。”早就说过这个女人是个爱作的,你对她好一点,她立刻就能使唤的你团团转。“这会儿不生气了?” “生气啊,不过这和他送来的东西有什么关系,我不要,他一定转手给那玩意儿,还不如给我呢。”江韵翻了个白眼,对于糖衣,她一向是来者不拒。 “嗤。”轻笑一声,孔谨言任劳任怨的给她洗车厘子去了。 而娇气包真的有她说的那么豁达吗?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次曲南峰送礼的时间实在是太赶巧了,若放在前几天,这点东西她还真看不上眼,可这会儿病着,又还记得自己昨天的凄惨样,江韵看着那深红宝石似的车厘子就有些移不开眼了。 正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等着吃呢,手机响了。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江韵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时候存进去的。 “地址发我,一会儿我把馄饨给你送去。”刚接听,对面说完这句后就挂了。 谢修泽? 看着联系人显示的名字,再想起古清婉说的小泽,江韵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把地址发给他后,江韵再次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最近这是怎么了? 一个个相熟的,不熟的人都开始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谢修泽是她异父异母的继兄?应该是这么算的吧,反正他们是重组家庭,小时候倒是一起玩过,长大后也因为对医学的热爱在同一所大学学习,算是学长吧。这几年江韵和他的接触倒不是很多,毕竟身份比较尴尬。 就如她讨厌苏音,谢修泽应该也是讨厌她的。 “怎么了?”洗好车厘子回来的孔谨言,看到江韵表情不太对,有些好奇。 “哦,谢修泽一会儿过来送馄饨,我妈昨天说的,我给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江韵也没有在意。 尽管潜意识里还是不太喜欢有其他人进她家,可也不好浪费别人的心意。 “话说真的好久没见了,我都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按理说怎么也应该有个大致印象的,可偏偏江韵就是想不起来了。 “不记得就算了,你困不困?要不要去睡会儿?”看着她眼底的青黑,孔谨言有些心疼。 “是有点困,不过嘛,我想再吃一会儿再去睡。”拿了颗车厘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素白的手腕和深红色的车厘子映的飒是好看。 保险箱里的血玉镯子她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贪吃,就这么喜欢?”思索着什么时候把镯子给她送过来,孔谨言也不忘揶揄她几句。 “当然,长的好看的,我都喜欢。”江韵乐滋滋的吃着。 “都喜欢啊……”孔谨言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 “最喜欢阿言了。”求生欲极强的女人立刻表衷心,还不忘狗腿的把盘子往他那推了推。 孔谨言自是笑着收了。 “我去睡会儿啊,嗯,粥和小笼包给我留着,我一会儿还要吃的。”玩了一会儿,江韵实在熬不住了,打了个哈欠,她懒洋洋的走向卧室,“馄饨的事,帮我谢谢谢修泽。” “好的。”孔谨言微微敛眉,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如果可以,他的确不希望江韵和谢修泽再有什么接触了。 都是金字塔顶尖的天之骄子,谁还不了解谁,谢修泽表面风光霁月,引得一帮长辈的称赞。内里玩得比谁都狠,偏偏谁都查不到他头上。太过阴狠,也太过危险,这样的人,孔谨言不太放心他和江韵接触。 等江韵睡眼朦胧的走出来时,孔谨言正坐在沙发上想事情,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醒啦,头还疼吗?” “不疼了。”摇了摇头,江韵睡得还有些懵,回想着睡前的事情,有些窘迫。 好像……太黏人了点。先前明明还生他气的,怎么一病了,就给他打电话了呢,这也太丢人了…… 论反复无常,翻脸不认人,这娇气包比谁都优秀。这会儿身体好了,又开始作起来了。 “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就是赶客的意思了。 孔谨言笑了,有点凉薄,他看着她笑意不达眼底,“你真这么想?” 看着他这个样子,江韵又有点怕了,眼观鼻鼻观心了半天,没说话,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孔谨言叹了口气,早就知道她是个口是心非的性子了,和她计较,还不得把自己气死。 “过来坐。”他招了招手,江韵也从善如流的坐过去了。 “如果我真走了,你会难过吗?” 江韵低着头没吭声。 “那你觉得我会难过吗?你跟我说你要拍戏,不回去了,然后就搬到这来了?苏音回国了怎么了?她回来了你就打算把我也一起拉到仇人列表去了,我们一辈子不见面了?” “江韵,我们出息点行吗,那些陈年旧事你还扒拉着不放?这些年我对你就差供着了吧,她一回来你就打算把我打回原形了?”孔谨言冷眼看着她,声声控诉。 是,这娇气矫情的脾气是他给惯的,也是他自作自受的非要宠着捧着她。可我们讲点道理好不好,你高兴了就蹭上来甜言蜜语各种撒,一有不如意的地方就立刻单方面的和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人心都是肉做的,总会心寒的。 “小韵,别太过分,我也会难过的。”他叹了口气。 “过分的明明是你。”低着头的女人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哭了半天只丢出这句话。 “好,你说说,我们谈谈。”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给她递了张纸巾,轻轻给她擦着眼泪。 “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可你还不是和她在一起了?孔谨言,你明明就是喜欢她,你们分手不过是她因为愧疚而让着我,而你知道了我爸和她妈的事,所以也让着我罢了。” “谁要你们让了?我拿得起放得下,想要的东西自己会抢,谁要你们让了?”江韵红着眼看着他,语气怨怼。 谁要他们的怜悯,当年她不也笑着祝福了吗?怎么苏音一知道她喜欢孔谨言,就立刻退让了呢?怎么孔谨言一知道曲家那堆事就又回来找她了呢? 不是说好了她永远是他妹妹吗?不是说好了要她祝福他们吗?不是为了避嫌与她渐渐疏远了吗?现在又算什么呀! “孔谨言,我是年纪比你们小,可是我不傻,你别把我当小孩子哄好不好?你们喜欢就在一起啊,何必在我面前做戏呢?” “……”孔谨言没有说话,他知道江韵有心结,却不知道她居然什么都知道。可是无论一开始出于什么心态,现在的他喜欢的人的确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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