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同学互相喃语，白小千四下张望，最后只得求助曹顾，他拿眼神示意白小千往后看，然后小声说：“陈清会唱歌啊！你找他。”　　“什么？”　　白小千没听清楚，让曹顾再说一遍。　　　　两人对话的情形被老宋捕捉到，他把目标又转向曹顾，说：“曹顾，你要出节目吗？大胆说出来，就算唱得难听也没关系。”　　在大家的哄笑中曹顾站起来，挠了挠头，“老师，我就不给全校师生添堵了，但是我有一个推荐的人。”　　　　老宋双眼冒光，“谁？快说！”　　“陈清。”　　　　曹顾说完，全班人“唰唰”回头，都看向陈清，而他像置身局外一样，只顾做上节课刚发的化学卷。　　　　其实刚才被叫到名字的时候白小千第一反应也是陈清，但是她没敢，怕耽误他学习。　　　　“陈清！”，老宋叫他，“你觉得呢？”　　　　完全不在状况内的陈清有点懵，他本能站起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会唱歌吗？”，老宋问。　　“会。”　　“还会什么？”　　“很多。”　　　　倒是不谦虚......　　　　白小千想起自己一直都很想听陈清唱歌，但是唯一那次机会被她错过了。　　　　看到曙光的老宋兴奋得直奔最后一排，到陈清跟前，说；“这次校庆你就代表咱们出一个节目吧，唱歌也行，乐器表演也行，总之按你拿手的来，怎么样？”　　　　陈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白小千，“你想让我去吗？”　　白小千一愣，看看他，又看看老宋，说：“要不......你给大家个面子？”　　“行。”　　　　陈清点头，然后转向老宋，“宋老师，我可以去。”　　　　终于解决了，老宋如释重负，照着陈清的肩膀拍了两下，笑着说：“好好，学习优秀，还有特长，大家都要向陈清学习啊！”　　　　“校庆节目选秀”算是告一段落，白小千再次被委以重任，要跟学校校庆节目组对接自己班级的节目，还要陪陈清练歌，这无形中等于增加了她和陈清共处的时间。　　光是想想白小千就能乐出声。　　　　感谢曹顾，感谢老宋，感谢明川一中校长对本次校庆的大力宣扬。　　白小千心里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一万字感谢信，激动之情无法表达......　　　　就在她准备全力以赴让陈清在校庆完美亮相之后却被他连续放了好几天鸽子，不唱歌，不练习，甚至表演什么节目都没报。　　最后白小千实在绷不住了，决定亲自去“城南”逮人。　　......　　　　周末下午，“城南”小酒馆刚开门不久，老板倪健坐在门口正晒太阳的时候白小千就去了。　　　　她穿的是布鞋，走路基本没声，直到人站在倪健面前他才发现。　　　　“呦！小姑娘来啦！”　　倪健睡眼惺忪，伸手去抓拐杖，白小千眼疾手快，抢先给他递了过去，问他：“老板，陈清来了吗？”　　“在后院和他们打游戏呢。”　　　　后院？白小千眉头一皱，看见倪健拄拐站起来，指着酒馆里面，说：“进门一直往里走，从后门出去就是，他们乐队都在。”　　“哦，谢谢。”　　　　白小千来之前没和陈清打招呼，不知道就这样进去会不会惹他不高兴，所以在她问完之后犹豫了。　　　　倪健明白她心里所想，“没事儿，去吧，你又不是外人。”　　　　听到倪健这么说白小千心里好受了点儿，她拽了拽校服下摆，走进酒馆。　　　　与晚上相比，白天的“城南”就像一个隐于闹市的小店，安静、温暖，充满文艺情怀。　　好比双面人，正反皆是完整独立的灵魂。　　　　白小千笑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矫情的感慨.......　　　　走到后门时候她隐约听到一阵笑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全是游戏专业用语，她以前经常提沈以诚和曹顾说这些。　　　　后门没锁，大敞四开着。　　白小千径直走过去，看见西侧有四个人背对她坐在藤椅上，统一动作，全部低头，嘴中碎碎念。　　　　白小千一眼认出陈清，他什么时候都是特别的，连背影都那么好看，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小小花痴完毕，白小千没好意思过去打扰，就这么干站着等他们打完一局游戏，最后还是起身上厕所的小渔发现了她。　　　　“诶！你怎么来了呀？”，小渔说着踢了陈清一脚，他头都没抬，只是问了句：“哪位？”　　“你小女朋友。”　　　　陈清猛地起身，手机差点丢出去，游戏也被迫中断了。　　他没想到白小千会找到这来，一点都没想到。　　　　“hello！小美人儿！”　　阿柒和兰州齐声回头招手，都放下了手机。　　“你们好。”，白小千笑着回应。　　　　“我去一下，你们玩吧。”　　陈清绕过藤椅，整个身形露出来，白小千这才看见他今天穿得格外帅气。　　　　白色连帽卫衣，胸口有几个大写的英文字母，浅蓝色牛仔裤，上面全是破洞，虽然这种裤子满大街都是，但穿在陈清身上味道完全不一样。　　光看看就能让少女爱心泛滥，不能自持......　　　　白小千被陈清领进前厅吧台坐下，他问：“怎么跑这来了？”　　“校庆的节目名字，你到现在都没给我。”　　如果白小千没记错的话她应该说了不下三遍了。　　　　“中午吃饭了吗？”，依然避开话题。　　“没吃。”　　“等着，我给你做点吃的。”　　　　白小千没听话，而是跟在陈清身后，说：“我要看你做。”　　“怕我下毒啊？”　　“不是，就想看看。”　　　　酒馆的厨房和普通家里的不一样，餐具种类很多，陈清双手叉腰站在敞开的冰箱前，一时想不出弄什么吃。　　与他一眼满脸问号的还有白小千。　　　　“这个是什么？”，她指过去。　　“芝士。”　　“这个呢？”　　“火腿。”　　　　Get到新知识点的白小千一脸求知欲，还想问的时候陈清抓着刚才她提到那两样，说：“要不给你做三明治？吃吗？”　　“好啊。”　　　　虽然是早餐的菜谱，但是白小千此刻特别想尝一尝。　　平常在家里，白主任这位“龙的传人”一直喜欢中国菜，西餐连碰都不碰，即使出门也必去中餐馆，幸亏中华美食菜系繁多，让他怎么吃都吃不够。　　　　“你能吃几个？”　　白小千估算一下，“两个吧。”　　“那就做三个，吃不了给我。”　　　　等等，她好像不是来蹭饭的！　　　　陈清撕开芝士包装，说：“围裙给我，在你旁边呢。”　　白小千回头，拿下墙上挂着的围裙，递给陈清，他没接，而是伸头过去，然后双手微抬，“系上。”　　“？”　　　　白小千定睛看了一眼围裙中间的细带，有点忐忑地走过去，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见她没动静，陈清转过来，两相对视，他俯身，问：“怎么了？”　　“没怎么。”　　白小千已经紧张到要靠咬嘴唇来缓解了。　　　　大概是喜欢看白小千脸红的样子，所以陈清总忍不住逗她。　　　　“来，给哥系上。”　　“你......你转过去呀！”　　“好，转过去。”　　　　陈清转身，白小千扯过带子，系的时候手有点抖，最平常的打结弄了两遍才好。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煎蛋，每次你来我家，我妈都做给你吃。”　　现在她不在了，轮到我给你做。　　　　“一直都喜欢吃。”，白小千说着把鸡蛋打进碗里，要拿筷子搅拌。　　“我来。”，陈清接过去，搅拌的动作很娴熟。　　“你怎么会做饭啊？”　　“天生就会。”　　　　陈清臭屁的样子让白小千真的很想怼他一拳，然后她就真怼了，“啪”地响彻整个厨房，甚至惊走了外面树枝上的鸟。　　陈清闷吭一声，放下手上的芝士片，手捂肩膀，面部表情相当痛苦。　　　　白小千哪里见过这阵势，她手忙脚乱，不知怎么办了，“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很疼吗？”　　陈清点头。　　　　“我看看。”　　例行问候的白小千没想到陈清当真，他扯下衣服，露出一侧肩膀，说：“你看，是不是肿了？”　　细腻的肌肤纹理展示在白小千跟前，她觉得有种要流鼻血的冲动。　　　　见白小千太紧张，陈清又把衣服扯回去，说：“逗你呢，不疼。”　　“烦人！”　　白担心了......　　　　“进屋去，好了叫你。”　　“我不！我要在这待着。”　　白小千此时像个软糖，粘人得很。　　　　陈清笑笑，没再说什么，继续忙。　　......　　　　伴着煎蛋的香气，没几分钟三明治就做好了，白小千全程观看，分外满足。　　　　晚上卖酒的吧台此刻成了白小千的餐桌，她和陈清坐在椅子上，目光聚焦处是盘子里的三明治。　　　　煎蛋的黄色，火腿的红色，还有生菜的绿色，搭配起来的样子有点...呃......　　　　白小千指着盘子，说：“你看像不像红绿灯？”　　陈清盯着她，长出一口气，“吃吧，一会儿凉了。”　　“......”　　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大概是三明治的香气飘到了外面，倪健拄着拐回到屋里吧台前，盯着三明治有些愣神。　　　　白小千把盘子慢慢推到他跟前，说：“要不要来一个？”　　倪健猜到是陈清做的，故意问：“能吃吗？”　　　　“能。”　　白小千特认真地回答，“你看我都吃完一个了，啥事儿没有，放心吃吧，记得吃完给个五星好评。”　　　　倪健和陈清都笑了，他拿走一个三明治走进吧台里面，说：“这么可爱哈，怪不得陈清喜欢。”　　“咳咳......”　　白小千有点噎，赶紧喝口水平复。　　　　陈清抓过盘子里散落的面包屑扔向倪健，“别瞎说话，我妹还小。”　　“不小了，都快上大学了嘛，想去哪里念啊？”　　“还没想好。”　　　　白小千说话的时候不住往身旁瞄，事实上她早就想好了志愿，她的志愿就是跟陈清走，他去哪里读大学，她一定跟去。　　　　“当然是南京啊！”　　伴着说话的声音，小渔他们几个从后面走出来，排成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