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修的真实情绪很难猜,他几乎不会轻易显露。露水情缘,乔言也别自讨没趣。大家各自待在自己的阵地,该干吗干吗,不该干吗千万别干。  余修沉默了一会儿,换回微笑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出去一下。”  “去吧,我睡一下,别吵我。”    乔言钻进被窝,乏得很。  余修出去以后,乔言来到窗边,等了一会儿。余修出现了,外面有个女人在等他,像是等了很久,抱着肩膀,很不耐烦。不知道余修对她说了什么,她有些不高兴,走了。    乔言猜测,她可能是耽误了人家的好事。不然现在躺在这张床上的可能就是那个女人。    过不多久,余修拎着杨家烧鸡回来了。找了好远才找到,拿回来的时候还是热的,但乔言却睡着了。  余修在床畔看了几眼,没叫醒她。    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累,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钟。硬生生把余修也等睡着了。  乔言睁开眼睛时,已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见沙发上窝着的余修,还有她自己尚未穿好的衣服才回过味儿来。今天再次陷入一个圈套,自找的。  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但还是把余修吵醒。乔言猜他平时睡眠应该不好,但精力却很旺盛。  他们没打招呼,各自干自己的。乔言默默穿衣,余修瞧着她。  “有那么累么?睡成这样。出力是我在出。”  “你不是也在睡。”  余修没辩驳。    乔言把裤子系好。  “天!你干的好事!”  “嗯?”  余修支起脑袋看了看他干的好事,“怎么了?”  “坏了。”  “哪儿?”他笑问。    乔言不接他的话,兀自把衣服穿好。用外套盖一下,也看不出什么。  余修差点忘了,“对了,我买了杨家烧鸡。”  怪不得在梦里就闻到这股香味儿,还以为是她嘴馋出现了幻觉。激情巅峰,她忽然奇思妙想,他竟然记住了。  “我刚才说的是杨家吗?”  “是。”  肉体关系,搞得有点温情。乔言并未表现出感激之情,越是肤浅越是对味。这是基本法则。  他们的关系不适合深度谈心,只限于深度接触。    乔言很饿,她也的确很爱吃烧鸡,于是,她留下了。  两个人很快把一只烧鸡搞定,配上啤酒,这一顿吃得实在很香。    两人都吃了一手油。乔言去洗手,余修缠过来。  他从后面抱住她,手不太老实。  乔言从他怀中艰难地转身,余修又要乱来,被她叫停。  “余修,我还是事先跟你说清楚,没事别来找我。”  “简单干脆,一周两次。”  “我没在跟你讲这个。”  “你会想我的,我保证。只要你想我的时候随时……”  放肆也是会传染的。  乔言看着他,感觉内心有一簇火苗正在蠢蠢欲动,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悲哀,她没能硬气地走开,她像她曾经鄙视过的那类人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找不到任何理由为自己开脱,她也找不到能比那些人说得更好的语言。  她寂寞,她孤独,她想要一个释放的出口,就这么简单。  她万万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她笑了,笑得不像她自己。    余修从不打扰她的工作和生活,从来没在她的工作地点出现过,就如同他不在的那些日子。他甚至很久很久都不曾出现,连个偶遇也没有。现在想想,那天在商场外头的偶遇真是很稀罕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没有道理。    一个月过去了,乔言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某日,梅子和乔言参加犯罪心理学专家讲座,人挺多的,她们坐在靠边的位置。乔言看见一个很像余修的背影,但他一直没有回头,无法求证。如果是他的话,他有点瘦了。    讲座结束后,乔言去卫生间补妆,一路总感觉有人跟着她,但每每回头都没看见人。等她才到卫生间门口,忽然有人抱住她。被他捂着嘴,她叫不出来。  乔言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但她不能回头。    “宝贝,想我了吗?”  趁着没人,乔言被他抱进隔间。  紧张和刺激不住地敲打她,被禁锢的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和心灵在极度愉悦,她一定是疯了,不然她怎会对这种事情这么痴迷,她一定是疯了。    她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来去自如,神神秘秘,让人摸不到头绪。或许这样,才是最佳状态。他们都在遵循着基本法则,以确保能玩得更尽兴。    *  *  *    太阳已经晒屁股,陈香还在睡,眉头皱着,呼吸略急。她正在梦中狂欢,和一个男人。  陈锐柯忙活一早上,做了大米粥,煮鸡蛋,还有黄瓜咸菜,另外配了一个烤地瓜,一大早开车去买的。把早饭端进屋时,陈香正在睡,不知道做什么梦,表情不太对。  以为她发烧,陈锐柯往她额头摸了一把,还行,和他的温度差不多。    陈香的春梦就这么被陈锐柯残忍地终止了。  睁开眼睛的陈香愣愣地看着陈锐柯,脑袋还没转过弯儿来,她原本在梦中做那种事,才想看看那人的模样,结果一睁眼,陈锐柯!  陈香很是气恼,被子蒙头,不理人。  陈锐柯轻轻推她,“醒了就起来吃吧,不是想吃烤地瓜吗,给你买了。”  “不想吃。”  “怎么又不想吃了?”  陈锐柯拽她被子,没成功,她忽然来了孩子气非得与他做对。  “怎么了?不舒服?”  “你出去我就舒服了。”  陈锐柯在外面看她,像一个扭来扭去的蚕蛹。他无奈地笑,还是轻声说:“起来吧,一会儿凉了,听话。”  “真讨厌。”  “我给你做早饭,我还讨厌!我怎么讨厌了?”    蚕蛹终于停止扭动,一个打挺坐起来。蓬头垢面,睡衣穿得也不利索,肩膀都快露出来了。  她盯着他,像是有点恨他。  “怎么了到底?”陈锐柯摸摸她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热。”  “你才热。”  丢下一句话,她就噘着嘴去卫生间洗漱了。    早餐没白做,陈香吃得不少,好像干了什么重活,烤地瓜被她一个人搞定了。  “我跟你说件事。”陈香咽下最后一口地瓜,差点噎住。  陈锐柯递给她一杯水,轻拍她的后背顺了下去。她打了个饱嗝,宣布,“我想谈恋爱。”  陈锐柯好像不意外,一边顺她的后背一边说:“我还想中彩票呢!”  “你什么意思,我没人要呗?”  他慢条斯理状,“一大早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没受刺激,我也不小了,该干吗就得干吗,我不想在我清醒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做。”  “阿香,你才恢复没几天,还是眼前的事比较重要。”他挑了一个鸡蛋剥起来。  “眼前的事?眼前有什么事?我眼前只有你,我的生活里只有你,除了你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我是太惯着你了。”  陈锐柯拿出长者姿态,“这种事不能任性。”  “为什么不能任性?爱情就是任性的。”  她忽然像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女,不听劝了。  “是不是Jason跟你说了什么?”  “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派他来监视我么?”  “监视?”陈锐柯放下快要剥完的鸡蛋。  “不是吗?我去哪里,吃什么穿什么哪件事你不知道?我唯二认识的人也是你安排过来的。”  陈锐柯望着她,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转开目光,“那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我可以陪你。”  陈香翻了个白眼,拒绝交谈了。    她擦着他的肩膀走过,一个人出门去了。    陈香走出家门,坚决不回头,坚决坚定自己的决心。    真是好笑,她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像真的一样,真是羞人。    她从村里带回来的钱并不多,但也够她花上一阵子,但是该去做什么呢?    陈香出走一天,手机打多少遍也不接,陈锐柯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她坐在商场外面的长椅上,低着头,旁边摆了几个购物袋。    陈锐柯走过去,推推她的肩膀。陈香顺势晃了几下。  “阿香——”  她头更低,手脚都绷得很紧。  “阿香——”  她忽然抱住他的腰,无声地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陈香紧紧地抱着他,“我错了……我错了……”    陈锐柯如同以往,不怨她,不骂她,愿意随时为她排忧解难,“怎么了?跟我说说。”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你别生我的气,你如果不理我,这个世界上就没人理我了。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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