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嘴里说着放心,心里还是很虚,一转头就给白时序发消息询问。原本以为可能晚上很久才会收到回复,没想到很快就收到。    ——家里有事,外出N市。    陈满按耐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也没多问,只发了一个一路小心。    没有了白时许的日子,感觉很多都失去了乐趣。刘容云都问她这几天是不是来亲戚了,整个人看起来焉巴巴的。    她百无聊赖坐在主席台下遮阳处,数着面前正在练习踢正步的方队脚步,有一搭没一搭跟张瑞聊着天。    “说起来学妹,你跟白时序认识多久了啊。”    “多久?!”陈满皱了皱眉,歪着头思考。    张瑞原本以为会有一段他不知道的惊人过往,没想到却只等来一个多月。    “我开学的时候碰见他的,不过跟他说话没多久。”  “怎么可能!”    张瑞惊叫不可置信,陈满淡淡看过去,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那他咋就对你这么特别?”  “因为我......漂亮?”  “呵呵,学妹你又开玩笑了。”    陈满说好听点叫有着敏锐观察力,说普通点就是敏感矫情,能够第一时间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喜欢还是讨厌。    她能感受到白时序在跟她的接触中,带着一种自相矛盾的心理。    她不懂为什么,但是她觉得这也是一个好现象。所以她在之后的接触中一改从前,用热情主动出击。    如果说最开始是因为脸吸引,而之后的接触他都让她感觉到很舒服,那种很自然很熟悉的舒适感。    让她多次有种错觉。    要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给她无聊的生活增加波澜,当属朱筱筱邀请陈满参加她的生日聚会。    “我?”寝室里,听见这个消息,陈满忍不住伸手指向自己鼻头,语气中全是震惊。别说她了,刘容云还有李媛都是懵的。    “嗯,今年是我20岁生日,想办个聚会。”朱筱筱脸上还挂着甜美的微笑,“我请了很多朋友,我们寝室的肯定不能少。”    “我就不去了吧。”陈满面色为难,虽然不知道朱筱筱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陈满完全不敢相信她会邀请自己。    “满满你不想去么?可是这是我二十岁生日。”    就是因为是你生日才想不通为什么你会邀请你不喜欢的人,陈满内心悱恻。    不过伸手不打笑面人,陈满最后只能应承下来。    “你说她找我们两去干啥?”刘容云也被邀请,脸上满是无奈,“还要送礼物。”    “不知道。”陈满耸耸肩,“反正总不可能下毒害我们。”    盼天盼地军训期终于结束了,可惜白时序还是没有回来。陈满在军训汇报结束后终于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沙哑。    “你怎么了?”陈满握着手机有些紧张的问,“你最近没休息好吗?还是感冒了?”    “没有。”白时序从白色病房里走出来,到安静的角落里继续接听。    “那就好。”陈满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哎可惜你就几天没来,晚上还有拉歌了,后来我带的那个班还跟张瑞带的一起拉歌,可搞笑了。”    白时序没有打断她,听着她絮絮而言。原本空旷苍凉的心,渐渐变得温暖而带有色彩。    她仿佛一直都是这样,生命力旺盛的让周围的人都感染到。    “时序,你妈妈找你。”    不过一个声音打断两个人聊天,有人出来找他。    陈满也透过电话筒听见了声音:“那你先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陈满有些愧疚,“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想你了。”最后还不忘在调戏一句。    “陈满。”白时序却叫住她,第一次郑重其事的喊她的名字。    “啊?”走在路上的陈满不由得停下脚步。    “你为什么喜欢我?”    “啊啊啊?”陈满突然有些结巴,毕竟这算是白时序第一次这么直接将“喜欢”这两个字说出来。平日她挂在嘴里说到不觉得有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大有不同。    “就.......就你帅啊......”陈满磕磕绊绊说到,“就,就帅吧。”    “呵呵。”  陈满发誓她听见了白时序的轻笑,很放松很自然那种。    “我先挂了。”白时序说,“我明天回来。”    等他挂完电话,陈满都还留在原地不动,实在不懂他怎么突然这样问。    ******  病房内,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神情疲惫,白时序的眉眼倒是像足了她。    “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母子两个聊。”刚刚喊白时序进来的那个男人看着两个人,有些尴尬说到,然后转身出去扣上房门。    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看着对方。白时序眼里没有太多悲伤,无悲无喜。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问现在时间也不多了。”病床上躺着的是他妈妈,之前突然患病,现在都还在医院排查。    “你后悔么?”白时序只是突然这样一句话,没有指明什么,但是他知道,她都懂。    “我不后悔。”白母看着他,神情坚定,“我从不后悔。”    白时序右手忍不住狠狠攥紧,将手心掐的一片通红。    白时序忍不住冷嘲:“那你喊我过来是为什么?欣赏你的病态么?”    “阿序,你是我孩子,我始终是向着你的。”    “那他还是你丈夫!你却对他的死不闻不问!”    白时序忍不住吼出来,双目通红。    白母眼角渐渐挂泪,只是摇头却什么也不说。    “就这样吧。”白时序冷静下来,“我回S市了,你自己好好养病。”    说完他毫不留情跨门而出。    ......    陈满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火车北站。N市跟S市两座城市只有动车或高铁。陈满打算去那里蹲守,准备跟白时序来个偶遇。    星期四,来往的旅客依旧很多。陈满昨天因为这个计划激动了一宿,现在困顿挣扎,又不敢闭眼,就怕错过白时序身影。    她昨天晚上入睡前收到了他的电话,只有一分钟,甚至只有一句晚安,她都开心到在床上捂着被子不敢叫出来。但是她也明确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难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陈满就很想见到他。    等啊等,等到中午十一点,陈满早上只在火车站买了两个包子还有一杯豆浆。此时都已经饥肠辘辘,还是没见白时序身影,不免有些气馁。    想了想,正准备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就看见出口人群中的他,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不急不缓走出来。    陈满小心翼翼绕道他身后跟着他,看着他一路低着头不知道给谁发消息。    哼,回她信息没见这么积极。    陈满在他身后准备吓他,没想到他突然转身,黑色双肩包撞到她的鼻梁。也不知道包里装了什么,硬硬的,她感觉自己鼻子有什么液体流下来。    她伸手一抹,是血。    白时序就这样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挂着彩流着血的陈满放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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