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竹秀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断了摇头哀声哉道,双手捶打着地面,加上口里边儿的凄切话语,真是一副天怒人怨的样子。
齐如玉这个时候脸都紫了,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他指着地上的马竹秀颤抖地说道:“你!你!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小镇百姓历来有这样一个习惯,帮亲不帮外,更何况在他们眼里这外来的年轻人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而在小镇土生土长的马竹秀则是坐在地上不断地怨天怨地。
再加之马竹秀在这清平巷的口碑还真的不错。
于是乎周围的人看齐如玉的眼神就不是那么的和善了。
两人被周围街坊领居围住成一圈,哄闹一片。这时候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婆婆站了出来,咳嗽一声,于是四下安静下来。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看了两人一眼,用着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马竹秀,你先站起来,坐在地上可不好。”
马竹秀闻言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用着尊敬的语气喊道:“杨婆婆。”
老妇人点点头,接着问道:“马竹秀,这是怎么回事?”
“杨婆婆,就是这个年轻人,我不过和他开了几句玩笑,他就气不过扬言要对付我。本来看他一脸和善的样子,以为是个善良的人,没想到……,唉!”
老妇人的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淡淡说道:“马竹秀,好了,就这样吧,坐在地上可不好。”说罢深深地看了一眼马竹秀。
紧接着她看向齐如玉,依旧是不急不缓地问:“年轻人,是这样的吗?”
齐如玉向前一步,一挥衣袖,正欲说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同着群凡夫俗子理论?还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自己堂堂方庐山齐氏人需要同这群人说什么?
想都不用想,他给出了自己答案,不需要。那样只会是落了下乘,若是真的那样去做指不定还会给自己的大道留下瑕疵。
于是他侧过身子,冷哼一声,说道:“我不需要解释什么,更何况我也不需要。”
周围的人听到这样一句话,立马就哄闹起来了。
“哎!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的?”
“你就是这么和老人家说话的?”
“定是真的做了那亏心事,才要强装镇定。”
……
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一片哄闹,大多数人都是满脸斥责的样子。
齐如玉打定了心境,于是乎面不改色,就是单纯的站定不动,任周围人的杂言乱语,即便是污言秽语,全然当作听不到。
老妇人再次轻轻咳嗽一声,声音不大,可偏就被人听了去,而且都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杨婆婆微微弓了弓身子,缓缓说道:“年轻人,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吧。你是外地人,我们若是多说什么,又要落下个这清平巷的人欺负外地人的话了。”
马竹秀听到杨婆婆这么说,立马就急了,连忙说道:“杨婆婆,怎么能怎样就算了呢,我……”
话直中途便被打断了,杨婆婆深深地看了一看马竹秀说道:“马竹秀,这清平巷数你最有骨气,可不要在这点事儿上跌了自己的一口气啊。”
马竹秀闻言,心底十分震惊,接着是一片惭愧,连忙应了一声向后退去不在说话。她很清楚,以杨婆婆的阅历应当是看出了自己的小伎俩,同样的她想起了自己以后所要面对的是连年的辛苦艰辛,不能在这儿做了那小妇人。
齐如玉听到这样一句话,皱起了眉头,那老妇人的话说的极为中肯,找不到半点毛病,可听上去总感觉那里不对,而且似乎她是要把自己从这里赶走。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院门敞开的屋子,看了一眼重新坐在门槛上的白弱,见着她恢复最开始那般发呆的模样,突然觉得很不寻常。
他很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可是闹了这么一会儿,什么都没见到,于是又有些不甘心,便深吸一口气,恢复到之前的温和模样问道:“老婆婆,其实我是来……”
老妇人轻轻跺了跺拐杖打断他的话,然后说道:“年轻人,你该走了,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齐如玉眼睛缩了缩,觉得自己眼前的老妇人说的话有种不可拒绝的力量。
他咬了咬牙,转身向着清平巷外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看向马竹秀,眯了眯眼睛,然后右手中指与拇指轻轻一撵,一道无色无形的光射进后者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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