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个楚王沈彦出现,许柔慧的眼珠子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面上还带着几分少女娇羞。  估计任思眠得要是瞎了才看不出来这位许大小.姐对沈彦有意思。  三人站在楼道中说话终究有些不妥,沈彦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雅间,笑着提议道:“今日也是我们兄弟几人,三弟也在,三弟妹何不一起一聚?许小姐也一起?”  沈珏也在?  “还是不了,我们还想去逛一会。”任思眠抿了抿唇,还是笑着婉拒了,“你们慢慢吃。”  说着拉着一旁的许柔慧告辞了。  .    因为任思眠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就直接回绝了沈彦的提议,许柔慧一路都气鼓鼓地,“为什么不去?”  任思眠眨眨眼,理所当然地道:“他们兄弟间聚会,咱们去做什么?”  她和沈珏关系尴尬,虽已成亲,平日里也能说得上几句话,但毕竟不如真正的夫妻,他们兄弟相聚这种场面,她去了反而有些不好。  许柔慧心里倒也明白,自己跟着去着实不妥。只是又觉得放过这个机会可惜,听任思眠这么说,自然就再也没坚持。  只是连逛首饰店的时候都有些兴致阑珊,有点恹恹的。  她好不容易才能看到他一次,还是那么碰巧碰上的,却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任思眠实在看不下去,打趣她:“要不咱回去?想必楚王他们还未离开。”  许柔慧抬了抬眼皮,没理她。  任思眠也不看首饰了,专心坐下来聊八卦,“楚王可早过了娶亲的年纪。”  “嗯。”  “但他至今还未立正妃?”  “嗯。”  “……”  任思眠惊奇,许柔慧看起来似乎是更不开心了,她连忙安抚,“怎么了这是?难道这不是证明你还有机会吗?”  许柔慧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整个脑袋都埋在了她肩上,声音闷闷的:“没机会了。”  任思眠一怔,抬手轻轻拍着许柔慧的背,她是个好姑娘,如果说今天出来之前她还有些烦恼如何应付过去这个任性的“闺蜜”,那现在她是十分庆幸原身有许柔慧这个好友。  许柔慧许久抬起头,小姑娘眼眶有些发红,眼底都是委屈,“我爹爹不会同意的,所以不会有机会的。”  朝堂上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暗中却都在默默较劲,如今太.子不中用,朝中也出现了不少拥楚党,与太.子党对立。  许国公府是皇后母家太子外祖,支持的是谁不言而喻,又如何会将嫡女嫁给楚王?  虽然许国公不曾和她明说,但从小长在国公府的姑娘,其中的厉害到底还是明白些许的。  所以她并不怨恨父亲母亲不让她和楚王来往,更是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只是仍无法释怀。  无法释怀初见时那惊鸿一瞥,公子无双。  任思眠默然,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决定不了的事情,也没有太过绝对的事。  于许柔慧,国公府小姐的身份让她从一出生就吃穿不愁,享尽荣华,但也注定了她无法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婚事。  她的任性,是她背后的家族给予的,而一旦触及某个底线,她也便没了任性的权利。  而于任思眠,她也注定了她如今不能由着自己的意愿活着,如今原身年龄还小,可之后呢,她又该何去何从?  .  .  心中想着许柔慧的事,任思眠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还夹了好几筷子她以前从来不喜欢吃的青菜。  沈珏想到之前沈彦的话,眸色深了几分,出声问她,“夫人今日出去了?”  “嗯。”任思眠闷闷地答,反正吃不下,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和许家小.姐一起出去的。”  她看向沈珏,一身青衫的男子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模样,面上表情淡淡,语气也总是不瘟不火。  他总能让人感受到被关心的感觉,又一直像是离你很远的样子。  就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在乎的。    她垂下了眸子,补充道,“去了第一楼吃饭,还碰到楚王爷了。”  “嗯,大哥提到过。”沈珏也停下筷子,挑眼看她,心中暗忖着,不知小姑娘今日出门碰到了什么,好像情绪有些低落。  见她低着头不愿再开口的沉默,他主动问道,“今日玩得不开心?”  “…没有……”  “没有吗?”沈珏悠悠地抿了口茶,“那是我看错了,夫人自己照照镜子?”  “嗯?”好端端吃饭照镜子干嘛?  望着她有些迷蒙的眼睛,他颇为认真道,“看看你脸上是不是写着我不高兴这四个字儿呢。”  任思眠:“……”  “真没有不高兴……”任思眠揪手指,想了片刻问了沈珏一句,“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并无。”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日后若是你有了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沈珏默然了片刻,没想到小姑娘琢磨了半天,竟琢磨出了这么个问题。  他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的可能性,欣然应允:“好。”  任思眠见他答得痛快,心里的不安去了几分。  说到底,她还是胆小。  她不敢赌,不敢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  本想着就这么混日子也好,有人养着,吃喝不愁,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日子,但今日见了许柔慧,目睹了她的委屈无奈,她心中就有些郁郁。  她到底还是自由散漫惯了,她想,若是以后沈珏有了心仪的女子,她便自请离去,不回素安侯府,就寻一处安静的院子,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果然是小孩子,气性儿一阵一阵的。沈珏见面前的人突然露了笑颜,默然摇头。  小姑娘还是笑起来比较可爱,大大的眼睛里仿佛有细碎的星光一般,亮亮的晃眼,让人不由自主地沦陷。  “伸手。”  闻言,任思眠身体快过脑子的飞快地将手伸了过去。  嫩白细巧的手心就这么杵在了沈珏面前,他失笑,伸手将她的手往下拉了拉,左手就这么垫在了她的手下,另一只手搭在她腕上把起脉来。  原来是把脉啊……  每次就不能好好说清楚么……  害她总是出糗……  任思眠感受着自手背传来的热度,耳朵有些发红,盯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有种想把手抽回来的冲动,和他的手一比,她的就是个白乎乎胖嘟嘟的爪子。  好气哦,真是不公平,怎么会有人连手指甲都生得那般好看?  仔细确认了两遍,沈珏收回手,眉眼舒展道,“夫人吃的汤药可以停了。”  “咦?真的吗?!”任思眠难以置信地问,幸福来得太突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沈珏笑答。  “也不是要换另一种药?”可不要像上次那样让她空欢喜一场。  “不是。”  得到肯定答复,任思眠差点儿感动得热泪盈眶。  要知道她喝那中药真的快喝吐了哇!!!  沈珏见她十分激动的小火苗乱窜的样子,淡定地往上浇了盆水,“每晚还是要扎针。”  任思眠:“……”  手动再见,她走过最长的路就是沈珏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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