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低着头,眼角泛红,唇齿咬着下唇,这下是真的结束了吧。  与程律有关的一切都该结束了,俩人明明交情不深,祈年却反常的觉得自己非常难过。说不上是为两人即将决裂伤感,还是担心程律生气会迁怒她。  就是单纯的难过,酸涩的整颗心都在颤抖。    程律的眉头仅仅皱了一瞬,转瞬即逝,快的如同祈年的错觉。他咧唇笑,笑容讽刺不及眼底:“我们有关系吗?”    祈年心跳停拍,没关系,说不定程律只是觉得好玩,并没有把她当做朋友,一切不过都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李静拉拉她的胳膊,祈年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猛地被拉吓了一跳,她看着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莫名的觉得厌烦。  “你们怎么回事?”李静面色激动,祈年看不出她在激动什么,敷衍的点点头,算是应答。李静不满的嘟着唇:“年年,你就告诉我嘛。”    祈年被缠的头疼,嘴唇一抿,想到程律之前的话赌气似的说了句:“我跟程律什么关系都没有。”    偏偏话音落的时刻程律恰好擦肩而过,神情自若,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听到。  李静尴尬的摸摸鼻子,不知道要不要提醒祈年一声。    程律关门时甩出一声巨响,祈年被震了一跳,默默地在心底吐槽是哪个神经病,玻璃震碎了要赔的。    *  程律和胖子打算翻墙去网吧吃鸡,路途中胖子挠挠头,问道:“律哥,你跟那祁年怎么回事啊,不会真被甩了吧。”  程律沉默,末了笑了笑随意的拍了拍胖子的肩:“没有,就是玩够了。”  “啧啧。”胖子咋舌,摇摇头一副看透红尘的模样,这祖宗果然又把人姑娘当消遣了,索性就呸了一声:“你也不怕遭报应。”    程律睨他一眼,眼神冰凉,胖子立刻就怂了。连连解释自己是开玩笑的。    下午班主任来盯了自习,一边打转一边嘱咐道:“都多看看书。”  等到晚自习时,老师吩咐学生把班里的桌子都拉开,由最靠门的两个学生一个拿胶棒一个拿打印好的序号,在每个桌子的右上角依次往下贴。    祈年泡了一下午的习题,头有些昏昏沉沉。下了晚自习后背着沉重的书带回宿舍,一回去她洗漱完就上了床准备睡觉。    这一觉睡的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眼前蓦地出现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还化着浓妆的中年女人,她体态丰腴,指甲也涂成了鲜艳的红。    一见到祁年,女人尖利的嗓音像是尖锐的指甲刺过黑板,她有些战栗,情不自禁的往后躲。    “这孩子,打小不乐意和妈妈亲近。”女人尴尬的揉了揉鼻子,给一旁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男子解释。  等人一走,女人揪着她的衣服往街道口拖,祁年大喊着挣扎,路边行人步履匆匆,也不乏好事者指指点点,但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人上前帮忙。    祁年喊的撕心裂肺,嗓子沙哑,胳膊被拧的轻肿,弟弟却在一旁拍手叫好:“妈妈,打她,打她。”    祁年小心翼翼的摇头,扁着嘴眼泪汪汪,她的反抗却没有人在乎。  突然迎面走来一过路人,黑发白衣,个子很高,目光懒散,她眼神一亮,像抓住唯一救命稻草似的奔了过去:“程律…救救我。”    程律眼神迷茫,唇角讽刺的勾起,轻轻一推祁年就被推远:“我认识你吗?”    他薄凉的眼神使祁年瞬间从梦中惊醒,惊魂未定。祁年揉揉头,擦掉头上的冷汗,呆若木鸡的瞪着天花板,呼吸依旧有些紊乱。  这是什么沙雕梦。    拿出手机按亮屏幕,手机莹白的光映在她脸上,下意识的眯起眼睛,才3点半,她阖眼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应该是今天受到了惊吓,所以晚上噩梦都捎上了他。  程律已经完美的晋升为祁年的噩梦之一。    睁眼到了天亮,祁年眼圈下挂着明晃晃的黑眼圈,赵安绯被吓了一跳:“你昨天不是一回来就睡了吗?你半夜干嘛去了?”    祁年瞥她一眼,有气无力的的回答:“做了个噩梦”  赵安绯嘟囔,确认她只是犯困,没有其他生病的症状才松了口气。    祁年考试是在旁边的教室考试,考完一科上完厕所回来,位置上已经做了个女生,头发很长,背影纤瘦。    走过去女生看清她时展演一笑,似乎有些诧异:“是你啊。”    祁年沉默,也不知道称不称的上是有缘,两人这已经算是第三次见面,但前两次怎么也称不上愉快。眼尖的看到桌上的爽歪歪,祁年微微一顿,这难道又是程律送她的?    宿雪笑了笑,率先伸出了手,祁年这才看清她手上吊坠上面的小动物是虎,见她看宿雪摸了摸挂饰老虎,有意无意的解释道:“哦,阿律是属虎的,这是他送我的。”    祁年抬头,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阿律?是指程律吗?    能叫这么亲密,两人的关系应该很不错。  这个位置是她的,那这个饮料应该也是送她的。  祁年对他的品味有些不敢恭维,那么丧心病狂的一个人却买儿童饮料送人,奇葩。    见祁年兴致缺缺宿雪很识趣的离开,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笑:“祁年,我们后会有期。”    祁年觉得有些不舒服,宿雪这人漂亮是漂亮,但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她现在的外表只是她伪装出的一张面具,充满了违和感。  “等等,这个程律送你的。”祁年把爽歪歪递过去,宿雪明显一愣,唇角的笑都僵了,道了谢之后才离开。  看吧,看到宿雪的反应祁年开心了,也不是只有她自己觉得程律奇葩。    广播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老师拿着一沓试卷进来,听到指令后数好卷子从第一排开始往后传。    一拿到卷子,祁年先看了看题,等到指令出来时奋笔疾书,写完就睡,连检查的时间都没留。    监考老师似乎是看不过去她每场都在睡觉的行径,走过去把她叫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让她检查检查有没有错题。    祁年有些怨念,她现在只想睡觉。  经过教训后她手拄下巴,脑袋一点点的,再次被老师点名后祁年直接举手:“老师,能不能提前交卷。”    老师叹了口气:“当然能。”  交了卷子她在外面溜达,反常的是一出来困意倒是被风吹散不少,前面一道影子靠在墙上,嘴里还叼着什么。    走过去,才看到是程律,祁年目不斜视,手指抠着衣角,试图装作自己什么也没看到的假象。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分不清喜怒的声音传到耳边,祁年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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