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式传播

叶芹没想到短信营销的效果那么好，一下子来了很多大学生，她把人找来了，面试是其他人的事情，按道理功成身退，等招人结束后再来结算工资，但她没有离开。　　　　而是在一旁看着他们面试，兼职的面试很快，基本上只要符合条件，一面一个准。　　　　叶芹去附近商店买了好几本便签本，在电脑上申请了好几个Q群，等人走过的时候，她就递上纸条，“这个是我们公司的招聘兼职群，以后有兼职的消息都往这里发。”　　　　女生接过便签，随手贴在课本上，她是下课后，收到短信过来报名兼职，平时找兼职都是看学校宣传栏上的小广告，要么是传单，有时候跑过去一场空。今天倒是真的方便，信息沟通的很流畅，不耽误她时间。　　　　“好啊，我叫我室友都加进去，她们都想着找兼职赚零花钱。”　　　　叶芹笑眯眯地说道：“你成功介绍一人就会获得10元的推荐费，我说的成功介绍是指你介绍进来的人在我这边找到兼职，以此类推，一个10元，10个就是100元，100人就是1000元。”　　　　“真的假的！这么多！”女生惊喜道。　　　　现在申城最低工资不过500元，平均工资也就1200元，只要推荐人就能拿到佣金，这事情也太好了。　　　　“当然是真的，我帮你们介绍工作，你们赚到钱，我又不从你们手上骗钱，钱可是牢牢地窝在你的手里，小姐姐，你说对不对？”叶芹的语气轻柔，话又很笃定，很有说服力。　　　　女生想想也对，她答应叶芹，回头去学校的机房上网，立马就进群。　　　　两人谈话之间也吸引了不少人，有男生胆子大，直接伸手要便签条，“算我一个，我室友在上课没空来，我回头把他拉进群。”　　　　“好啊。”叶芹低头写着便签条。　　　　几百张便签纸渐渐写完，聚集的人也散了，人事部的员工伸着懒腰，过了会打扫办公室。　　　　这次兼职招聘总共招了120人，100个服务人员，20名安保人员，按人头算，叶芹这一天一下子就赚了1200块。　　　　陈亮也不含糊，将钱装在信封中，递给叶芹，他客气道：“下次有机会再找你合作。”　　　　“陈经理，要是哪里需要兼职人员，你再找我，我就赚个人头费，到时候我给你分成费20%，如何？这要是拿死工资，什么时候才能买房结婚，你说对不对？有钱要一起赚。”叶芹数了下金额，确定没错。　　　　陈亮可好奇了，这小姑娘漂漂亮亮，穿的也不差，气质更出众，从哪学会这套本事。　　　　对于她的建议，他笑了笑，没说话。　　　　他这手里确实有点资源，认识的人多了，哪家商场需要促销员，哪家快餐店要兼职人员，这些人脉长期积累下来，但他可不准备把这些资源告知叶芹，至于有钱一起赚，那更是不可能。　　　　她刚才把所有的数据输入进了运营商的软件，那也就是说用不着她了。　　　　叶芹见他不接茬，也不急，把钱放进口袋中，好好地打了招呼，转身就走。　　　　经过大学校门口时，打电话把周然叫了出来，将那本大学花名册还给他。　　　　周然见她还来，松了一口气，笑容变得爽朗了些，“我去那间餐厅找过，没找到，真是把我急死了，没想到在你那。”　　　　“恩，我下午有课，不方便过来，所以现在才拿过来。”叶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那没事了，我要回家了，拜拜。”　　　　“拜拜。”周然抬起手挥了挥，望着女友纤细的背影，他总觉得她变了，具体却说不上来。　　　　也许是丧父之痛在诗织心中还没过去，他转身走进学校，听到同学们在交流着一个打工兼职群。　　　　等叶芹离开后，陈亮坐到笔记本电脑前，活动了下手指，准备好好学学她的短信营销业务，打开软件一看，顿时傻眼了。　　　　里面的电话号码一个也没有了，被删的干干净净，陈亮顿时苦笑了下，不愧是高材生，这他妈还留了个心眼。　　　　他以为大学生都是象牙塔里的，没什么心机，他好歹在职场摸爬滚打过，一个小姑娘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没想到叶芹防备的很。　　　　他点了点桌子，又抽了根烟，想起她的话，拿起手机打电话，“叶芹，关于下次合作的事情，我给你情报，我的抽成费是20%，对吧？”　　　　……　　　　叶芹赶着回家，中间接到了陈亮的电话，她满意地扬起唇角。回学校拿书包，在放学铃声中，和一群学生一起回家。　　　　回家路上，她满脑子都是那几个Q群的事情，她得尽快回家处理事务，手上有了人的资源，最好建立一个数据软件，将所有的数据存进去，这样子谁拉人进来了，成功推荐几人，一目了然。　　　　可她是读广告营销方面的，对代码不算太懂，不如找人建立数据库。人从哪里找？　　　　叶芹苦恼了下，算了，一步一步来，眼下先利用这个时机差，把“倒卖人头”的钱赚了，往后跟风的人越来越多，肯定都想分一杯羹，再者，现在的人还没察觉，这电话信息可算是泄露隐私，肯定不能长久干。　　　　她的脑中七想八想，打开家门，听到里面传来了交谈声，低头一看，玄关处摆放着一双男士皮鞋，看样子是英国手工定制。　　　　该不会是谈焕玉来了吧？　　　　这个念头刚闪过，叶芹换了拖鞋走进室内，沙发上的男人转过头来，朝她轻颔首，男人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长的很帅，唇角带着和煦的笑意，给人一种亲切感，他温和地说道：“这位就是诗织吧，一下子都认不出了。”　　　　苏谨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强颜欢笑道：“是的，诗织，这位是你爸爸的同事，宋易。”　　　　“宋先生，你好。”叶芹不慌不忙地打了招呼，对苏谨说道：“妈，我去自己房间了。”　　　　“去吧。”　　　　叶芹往自己房间走去，两人的谈话声尽管压低了，依旧传到她的耳中。　　　　“诗织以前很活泼的，可能是因为老叶一下子去了，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现在看着清冷多了。”苏谨低语道。　　　　“这个打击放到谁身上都不能轻易跨的过去，给孩子一点时间，还有节哀，苏女士。”宋易语气温和。　　　　“不说这个了。”苏谨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宋律师，你今天过来，是不是谈总说什么了，是不是要我们还那五百万公款……”　　　　叶芹关上房门，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一上QQ，那只企鹅就没停下过，滴滴的提示音不断，她眼明手快地加人，分组。　　　　成功推荐人进群的这一招在学生之间引发了病毒式传播，现在没人拿到佣金，胆大的先来尝鲜，等真的有钱拿，那些在观望的人也会投入进来。　　　　叶芹忙着弄Excel表统计这些数据。　　　　时间转眼就到晚上，苏谨敲门叫她出来送送宋易。　　　　叶芹站在苏谨旁边，送宋易到玄关，苏谨犹豫了两下，眼神带着点迫切，“那么就麻烦你了，宋律师，帮我向谈总说两句，钱我们一定会还，只不过需要点时间。”　　　　宋易点点头，郑重道：“好的，你们不用送了。”　　　　他的眼神温润，落在叶芹身上，十八岁的少女高高瘦瘦，浑身上下围绕着一股清冷气质，眼神略带世故。　　　　叶芹回想了下宋易这个人，他在原著中发现了叶镇挪用公款这事情，劝他尽早收手，但叶镇没有听他的，怕他泥潭深陷，于是他向谈焕玉告发了这件事，没想到叶镇跳楼自杀了。　　　　想来他对这对母女怀抱着些许愧疚之情，不然也不会来吊唁叶镇，叶镇之前的同事能避就避开，都不想再和这人牵扯上关系。　　　　叶芹想到这，敛去了眼中的光芒。　　　　……　　　　送走宋易，苏谨和叶芹坐在餐桌旁，保姆阿姨收拾好厨房，走了出来，和两人告别。　　　　苏谨给叶芹夹菜，眼神微湿，“阿姨做到这个月底就不做了，我们家……”发生变故，没有钱了。　　　　这样的话，苏谨不知道该不该对女儿说。她停顿了下，叶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苏谨接过后擦了擦脸，她转头咳嗽了几声。　　　　叶芹突然想到什么，出声道：“妈，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这了。”苏谨吃了几口饭，犹豫了一下，“再过几天吧，这几天我再处理点事情。”　　　　叶芹也不勉强她，太过急切反倒会显得她奇怪。　　　　饭后，帮着苏谨洗了碗，看着明白无故多出来的妈妈一脸欲言又止，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苏谨想说什么，她们以后不能过这种优渥的生活，这个家将抵押给银行，都是爸妈不好之类的话。　　　　苏谨把碗放进橱柜，擦了擦手，转身说道：“诗织，你这几天都没练琴，进度不能拉下，这童子功不可以懈怠，现在练习吧。”　　　　叶芹脸色不变，脑中不由闪过糟糕了这几个字。　　　　她根本不会拉大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