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寒风微微起,屋内暖炉烧得旺盛,火星子噼里啪啦炸在炉中,倒不觉得寒冷。    沈清歌被锦邺抱在怀里,她能听见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似乎要和她的重叠在一起。    她有一阵的发怔,片刻又恢复如初,只叹自己差点又被他骗了过去。    沈清歌好就好在懂得装傻,即便以为锦邺在做戏,她也能装作不晓得,看不透,他要玩,她便陪着玩下去。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锦邺惦记着沈家的权势,她也绝不怯懦,他要沈家做垫脚石,她愿意双手奉上,只因为她绝不想要锦昭做皇帝,若是如此,便要选择另一个皇子与其对抗,而这个人就是锦邺。    沈清歌沉默间思绪已千回百转,她温柔的说道:“九王爷喜欢我,是清歌的福气。”    锦邺却皱了眉,这姑娘疑心重,凡是都得慢慢来,今日他操之过急,定会让她以为他是在打她沈家的主意。    明明是缱绻温柔的话儿,从她口中说出来偏就异常的冷静和疏离,锦邺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想起自己带来的东西,将她的身子扶正,笑着看她:“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清歌露出期盼的神情,眸色深处却是平淡的,锦邺瞧着,多少有些失落,他从怀里拿出个盒子,拉过她的手放在上面。    低柔的声音轻轻说:“打开瞧瞧。”    这盒子精致非常,上面的雕工非凡,栩栩如生,是上等的做工,她倒真有两分真情实感的期待了。    盒子打开,里头静静躺着一只梅花簪,梅花鲜艳欲滴,艳杀四方,恍若实物一般,四周环绕的是根根妖娆的绿植,从头一直缠绕到尾,倒衬得梅花不似凡物了。    沈清歌愣了愣,抬头看他:“为什么送我这个?”    锦邺打量着入簪的位置,他将簪子轻轻插入沈清歌发间,美丽的人儿因为这只簪子的衬托更加美艳不可方物,仿佛她抬眸扬眉间都带着惑人的风情。    沈清歌静静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抿唇笑起来:“王爷,你还没说为什么送我这个?”    锦邺轻轻捏她红润的脸颊:“能为什么,我送东西给自己心爱的姑娘,自然是为了讨你欢心。”    沈清歌取来自己的画递给他:“上次王爷送给我玉佩,这一次又送簪子,清歌没什么能送的,便画了一幅画送给王爷,希望你喜欢。”    锦邺挑眉,接过她递来的画打开,这是一副波澜壮阔的山水画,有巍峨的山,一望无际的海,壮阔的天,一眼望去,这是万里江山,锦绣山河。    画里是什么意思,别人看不懂,他锦邺又如何不懂?这是沈清歌在告诉他,他所谋的天下,她深知于心。    他收起画,目光放在沈清歌身上:“你想说什么?”    沈清歌屈膝跪了下去,锦邺忙要去扶她,却被她制止:“王爷。”    她抬头看他,轻轻笑了笑:“王爷所谋,清歌了然于心,这副画就是我的答案,王爷以后也不用费心费神来见我,既然王爷看重,想必也是一个值得合作的人,清歌自此便同您一条阵线。”    他拧了拧眉:“你认为我是故意讨好你,是为了让你诚心投靠我?”    沈清歌跪得笔直,答得铿锵:“是。”    “你认为我是在引诱你爱上我,然后为我所用?”    沈清歌不为所动,冷静答:“是。”    “你认为我全是做戏哄骗你?”    沈清歌皱了皱眉,有些不愿意看锦邺的脸,她点点头:“是。”    窗外的寒风还在呼啸,即便屋内温暖,地板跪久了也会难受,锦邺第一反应却不是生气,他将她从地上拉进怀里,温柔的解释:“我从未想拉拢你们沈家,也从未想要骗你,清歌,你不能因为我曾经做错事就一直误会我,你只管看着,我会让你相信我的。”    沈清歌呆了呆,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她实在不相信锦邺会爱上她,这么一个冷清冷情的人也会爱?    锦邺低头看手中的画卷,声音有些失落:“这画我原本是很喜欢的,但知晓了你对我的看法以后我便不大喜欢,但是你亲手所绘,我回去便命人装裱起来挂在墙上,天天看着。”    沈清歌忍不住笑了:“既然不喜欢就还给我,我另送你一个。”    她抬手要来拿,锦邺立刻抬高,沈清歌皱了皱眉,踮起脚去抢:“不是不喜欢吗?我另外画一副给你。”    姑娘仰着头,与他隔得极尽,她眉眼精致璀璨,如画一般的夺目,锦邺眸色渐深,抬着的手依旧抬着,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低下头吻了上去。    沈清歌愣了愣,锦邺趁她失神,携了她便往床上滚去,床幔轻轻落下,光线变得隐隐绰绰,锦邺的舌头肆略进入,热浪一般的呼吸撒在她脸上。    他手上也没闲着,一边急切的扯她衣裳,一面却回想起上次沈清歌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这般,他脱衣服的手停了下来。    略微离开她的唇瓣,身下的人脸色红润,目光潋滟熠熠生辉,瞧过来的时含羞带怒,锦邺软着声调哄她:“清歌,你不要生气。”    她的目光放去别处,锦邺以为她生气了,便将人抱得更紧:“我一见你就忍不住,别气好不好,明日我给你送别的簪子?若是不喜欢我就送镯子,翡翠如何?”    沈清歌被他灼热的目光瞧得很不自在,她小声说道:“你…你先放开我。”    “我舍不得。”他越发抱得紧,沈清歌更加的窘迫,锦邺道:“呆不了多久我便要回去了,明日整日都不能见你,唯有夜里能来见你,隔着如此多个时辰,你叫我怎么过的下去,就让我多抱抱你好不好?”    “从前不认识我,你不也过来了。”    他笑着轻啄她面颊,轻声道:“自认识你才觉得人生圆满起来。”    “怎会圆满?”沈清歌正色的看着他:“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你苦心积虑谋划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那个九五至尊的位子吗,这就圆满了?”    锦邺一愣,若不是她这句话,他这几日都快忘了他原本是很想要这江山的,可是如今却有了比江山更渴望的了。    锦邺眯了眯眼睛,手指轻抚她脸颊:“我记得你弟弟说过,就算是皇帝娶了你也得放在心尖上疼爱着。”    沈清歌心中一惊:“小孩子一句戏言,王爷也当真?”    锦邺轻吻她额头,她娇小的身子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沈清歌听见锦邺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清歌,你弟弟说的对。”    沈清歌正在心里整理措辞,企图让锦邺打消这个顾虑,没想到他却突地认真起来,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你方才说从今以后和我同一阵线?”    沈清歌垂眸,看来锦邺果然还是想拉拢他们呢,她淡笑:“是。”    “那好。”    锦邺捏起她下颌,微微抬起:“你绝不准做别人的皇后,只能做我的。”    简直胆大包天,狂妄至极!    沈清歌没想到他竟然把那些暗暗谋划的事放在明面上来说,一时惊得不晓得如何回复。    锦邺轻笑一声,靠得更近些:“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龙涎香的气味越来越近,锦邺的吻轻轻压上她的,似是狂风急雨从每个角落席卷而来,沈清歌躲闪不得,他喘息着,柔情蜜意的声音轻轻说:“清歌,我爱你。”    她的心因为这句话骤然加快速度,如雷鼓一般的响在耳边,或许是此时的意乱情迷使然,沈清歌轻轻抱住男人的腰,青涩的回吻着。    二人亲得难舍难分,床上滚了好几回,锦邺实在忍不住空闲的手,便又着手脱她衣服,三两下将小袄脱下,甩得地下乱七八糟。    沈清歌红着脸:“太快了,现在不行。”    锦邺仔细琢磨这句话,是现在不行,不是永远不行。    他深深瞧着她的脸,往日清越的声音已沙哑不已,隐隐急切的问:“什么时候才可以?”    “你!”沈清歌满面红丝的打他:“你堂堂一个王爷,见的女人还少了?怎么这么猴急?”    锦邺含笑亲她唇角:“莫不要以为我是王爷就认为我定是三心二意的人,我向来不近女色,初次见你,便着了你的道。”    沈清歌反驳他:“王爷也说是初次,王爷不妨再去与别的姑娘接触接触,说不定王爷的心思就不在我身上了。”    “这不一样的。”他又开始亲她,含糊不清的道:“见着别的女人我觉得讨厌,见着你我就觉得欢喜。”    沈清歌轻轻抿唇,说话的声儿不自觉变得柔和了一些:“那现在也不行啊,夜深了,你该走了。”    “我不走,我舍不得走。”锦邺抱着她半裸的身子,眼睛欲往下,却被一只纤纤玉手蒙住眼睛,他勾唇一笑:“看看也不行啊。”    “不行!”沈清歌气得踢他一脚:“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流氓。”    男人低沉醇厚的笑声响起,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嘴边细细亲吻,轻笑着问:“清歌,今晚我不走行不行。”    沈清歌缩进被子里去,只露出脸对着他:“王爷还是回去吧,我困了。”    说完便打了个喷嚏,锦邺皱起眉,再没有软言哄她,轻轻掀了被子进来将她抱进怀里:“夜里天凉,我抱着你。”    “你一个王爷,不在府里歇着,偏就留恋温柔乡,实在可笑。”    “激我?”锦邺轻轻拂开她耳旁的发丝:“歪脑筋少动,我不走,偏要留恋你的温柔乡。”    沈清歌拗不过,义正言辞的提醒他:“那你可不要乱摸乱亲!”    他笑了笑,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再怎么乱摸乱亲也做了,乖乖睡,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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