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蝉看着柳绵绵的样子,忍不住嘲笑道:“每次说起什么疑难杂症,你就一副猫见了鱼的样子,收敛点好嘛!口水快滴下来了!”    柳绵绵伸手轻轻推了她一把:“去你的!我这是医者仁心,看不得别人有病!”    林清蝉嘿嘿笑了笑,低头想了想,觉得告诉她也许能找到一些答案,不过却先卖了个管子:“那你先告诉我,黑魔草这种东西,到底能治什么病?”    “治什么病?”柳绵绵歪着头看着林清蝉,“之前那本医书你不是也抢过去看过,应该知道啊。而且我清楚的记得,你从我这里抢那本书,就是为了看黑魔草的相关内容的。”    “这不一样…”林清蝉摇头道,“我又不像你,对医术那么精通,我看那书也就明白个大概而已,我记得书上说,黑魔草可以续命,但是那位苏公子,怎么看也而不像短命的人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前夜密道里的种种重新回映在她的脑海,让她不禁皱起眉头,开始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也不对…昨天晚上,他发起病来还是挺吓人的。”    林清蝉将苏公子发病的种种描述给柳绵绵,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她道:“女神医,依你看,这是什么个情况?”    “这…”柳绵绵咬着唇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医书,半晌,终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所学有限,很多病症也只是在书上见过,咱们望北城很难见到这种少见的病症。而且,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若是连他家人都不知道,那这病必然是罕见而又严重,续命一说…未必不可信。”    柳绵绵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曾在另一本书上见过对黑魔草的另一种描述。续命之说,是要配合北蛮的巫术来操作才有用,而北蛮巫术一直掌握在他们部族大祭司的手中,外人根本不可能学到。这位苏公子就算拿到了黑魔草,他又如何去找一个会北蛮巫术的人呢?难道去绑一个大祭司吗?不太现实啊…”    “那…除了续命呢?还能用来干别的吗?”林清蝉有些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柳绵绵食指点着下巴,边思考便慢慢答道:“也许,还能解毒。”    “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因为北蛮巫术也好,续命也罢,说到底,在我们中原的医术中,都是可以用医理对应上的。只不过北蛮民风还比较原始,没有我们中原那么开化,所以很多东西会归结到一些鬼神之力上。”    “续命一说,在我看来,也可能是因为解除了体内的某种毒素,解毒后人的生命自然开始回春,也就造成了所谓‘得以续命’的假象。”    “而且,按照你说的,这位苏公子发病时的模样,倒是跟我在某本医书里看到的医案有些类似,只不过…不太可能啊…”    林清蝉看着柳绵绵皱眉思考的模样,有些焦急的握住她的手臂,追问道:“什么医案?赶紧说说!”    柳绵绵回想了片刻,便抬起头看着林清蝉,慢慢解释道:“那个医案是北蛮的一例病患,病人本身是北蛮贵族。百年前,北蛮内斗,此人被仇家下了巫毒,原本会丧命的,却恰巧偶遇神医,救回一条性命,但是从那以后,他便每月初一初二发病一次,每次两夜,白天无恙,只有在那两夜中,会浑身冰冷,浑身间歇性的巨痛,如被豺狼啃食五脏六腑和皮肉一般,那感觉…可能当真生不如死。”    林清蝉愣愣的听着她的描述,脑海中却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忍不住继续追问道:“那…后来呢?这个人治好了吗?”    “没有…”柳绵绵摇摇头,有些遗憾的答道,“书里只是对这个病症做了讨论,对于这位病人的结局,我清晰的记得,只有一句话:”    “油尽而灯枯,身与神皆如被万蚁啃尽而消,痛极而亡。”    林清蝉倒吸了一口冷气。    有点惨…    “…哎?你手怎么这么凉?”柳绵绵摸了摸林清蝉的手,顿了下,又眯着眼盯着林清蝉的脸,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担心他?”    “担心?哈!”林清蝉有些心虚的抽回手,脸上却做出一副鄙夷的表情,“我担心他做什么?我还不如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舅舅打死!”    柳绵绵掩口轻笑。    林清蝉瞄了她一眼,有些挣扎道:“而且,他也未必跟这个医案里描述的一样。医案里说的这个人一个月发病两次,他这才发病了一次。”    “也许今晚他还会发病呢?”柳绵绵微笑着看她,见她神色变换了几番,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眼睛里的神情变得笃定起来。    “你…不会是想…?!”柳绵绵有些惊讶。    “啊?”林清蝉抬头,眼中神色又恢复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啊…我就是想着,这事儿吧跟我也没啥关系,我还是好好担心自己的伤势比较现实,嘿嘿…”    柳绵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拎起她的衣服一角,有些嫌弃的抬手扇了扇:“都臭了…”    林清蝉嘿嘿笑了笑:“是该换洗一下了,不过人家现在有伤,不是不方便嘛…不知姐姐你是不是能…嘿嘿…”    柳绵绵白了林清蝉一眼,知道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又欠我一次人情。”    “欠着欠着!”林清蝉一脸讨好的笑容,“等小本本写满,我就给姐姐换个大大的礼物!一个良婿你说怎么样?”    柳绵绵作势要打,林清蝉抱头做求饶状。    柳绵绵给林清蝉盖好被子后,便打开门准备叫下人准备洗澡水。    一开门,先看到的果然是自己的哥哥,柳长风。    柳长风与柳绵绵四目相对,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前者才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柳长风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以至于屋内的林清蝉从来不曾知道,自己和闺蜜柳绵绵的对话,已经被师父听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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