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强和赵秀珍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你这前提条件也太过分了!”周国强满脸不忿地望向周旭东,“队长,她这分明是不想给粮食我们,故意找茬!” “难道你们不是那么做的?”顾暖淡淡地反问。 正想出口帮周国强他们说话的周旭东听了顾暖此话后,就是一顿。 是啊,周国强他们虐待顾暖母子的事情,本来就是事实,事实为什么不能说? 今天知道怕丢脸了,那当初就别虐待顾暖母子啊! 想到这里,周旭东也不站在周国强他们那一边了,“我觉得国军媳妇的前提条件没什么过分的,你们当初做都做了,今天还不敢说了?” “砰——” 周国强听见了自己的希望破碎的声音。 “队长,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当初,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啊,值得如今被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吗?” 顾暖冷哼一声后,接话道:“是啊,你们是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只不过是心情不好就拿我和扬扬出气,心情不好了就连一丁点的口粮都不给我和扬扬留!” 周国强被冤枉,立马激动地反驳起来,“没有这回事,她在说谎,队长——” “有没有这回事,你问一问你旁边的赵秀珍就知道了。”顾暖凉凉道。 周国强立马把目光投向赵秀珍。 周旭东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赵秀珍在周国强逼视的目光中哭了起来,“国强,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打死你个自作主张的蠢婆娘!”周国强立马把顾暖扣他们口粮的事情,全部归责到了赵秀珍的头上,毕竟,人就是习惯把错误推到别人的头上的一种生物——跳起来就去打赵秀珍。 赵秀珍的脸一下子被周国强的巴掌打得通红,却还不敢躲,她自己的男人她知道,就算她现在躲得了一时,晚上回了房间,她还是要被打,而且周国强还会打得更重。 “行了!”在赵秀珍被打得哭哭啼啼后,周旭东看不过去了,“你以前但凡是对你兄弟留下来的媳妇和儿子上点心,也不会这么多年对你婆娘的小动作毫无所觉了,既然早不上心,现在打你婆娘是想证明什么?” 周旭东话落,一旁的顾暖轻笑了一声,道:“周国强,你不用做戏给我看,我的眼睛还没有那么瞎。” 周国强打人的动作僵了一下。 接着,他讪讪地收回了手。 周旭东从椅子上站起身,“国军媳妇既然给出了办法,你们就按照那个办法做吧,再过没多久就到上工时间了,我也得回家吃早饭了,就不在你们家断这剪不清理还乱的官司了。”话落,周旭东就迈开脚步,往外面走。 顾暖客气了一句,“队长慢走。” 周国强不死心地跟在周旭东的身后,“队长,你不能这样撒手不管啊,你不是当事人不知道,我那三弟妹的前提条件真的很过分啊……”一路念念叨叨的,跟着周旭东出了院子。 “你要是觉得过分,不找她要粮食不就是了!”明明是自己的错,却丝毫不觉得,不悔改不说,还一个劲儿地说别人的不是,周旭东这个好脾气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了,忍不住出口打断道。 周国强哑然。 周旭东不再多说,抬脚离开。 *** 周旭东走了后,顾暖赶紧去了厨房。 看见锅里的面疙瘩汤还没糊后,顾暖松了一口气。 因为刚刚谢晓玲过来了的缘故,她做面疙瘩汤时,多加了面粉,现在锅里的面疙瘩汤的份量,够她和小家伙两个人吃一顿外,还够一个大人吃一顿。 面疙瘩汤这种东西是不经放的东西,放的时间长了,就糊了,所以苦留不住谢晓玲后,顾暖便已经打算将多的面疙瘩汤送程静了。 正好程静怀着孕,也需要吃点好的。 将锅里的面疙瘩汤一一盛入瓷碗中后,顾暖将自己和周奕扬的那份搁到灶尾放好,用锅盖盖住后,端着剩下的一碗疙瘩汤,领着周奕扬往程静家而去。 到程静家时,程静正在堂屋里面扫地。 “程姐,就你一个人在家啊,梁大哥呢?”走进屋子后,顾暖问道。 程静闻声抬起头,就看见顾暖端着个碗进来了,“他在厨房里面做早饭,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早饭吃了吗?” “刚做好早饭,还没吃。”走到程静身边后,顾暖将碗递给程静,“我今天做了面疙瘩汤,味道还不错,你和梁哥也尝尝。” 一旁的周奕扬乖乖叫人,“程婶婶!” “真乖!”程静摸了周奕扬的脑袋一下,低头看去。 和她家用来盛菜的大瓷碗差不多大的瓷碗里面,漂浮着绿色的青菜,和一片片切得薄薄的腊肉,再加上面疙瘩的白色,绿、红、白三色竟然搭配得十分和谐,姑且不说空气中漂浮着的淡淡的面疙瘩汤的香味儿,光看这面相,就令人食指大动。 本来面粉就精贵,更何况这汤里面还加了这么多的腊肉,程静有些接不下去了。 “难得有点好吃的,你和扬扬自己吃就是了,怎么还给我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的情况,虽然不能日日吃上好东西,但隔一段时间也能吃上一次的,你何必从自己的嘴里省东西给我吃?” 顾暖被程静的这话说得有些羞愧。 程静是真的对原主母子很好,有好吃的,分给顾暖顾暖不接受,于是程静便会分给周奕扬一些。 还有小家伙有限的衣服中,也有那么两件是程静送的。 这样的程静,光是“朋友”二字已经不足以道尽她的好了,得在前面加个形容词“好”才行。 可她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身体和记忆,却没有办法完全接收原主的感情,所以对于程静,她虽然也准备以后当个朋友处着,所并不像以前的原主那样将程静放在心上。 比如,如果原主还在,不说今天的面疙瘩汤,就是昨天晚上包的饺子,原主肯定也会留出一份送程静。 只是,顾暖现在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却对此现状无可奈何。 毕竟,人的感情,是最不能勉强的东西。 不过,她在心理上无法和程静如原主在时那般亲近的话,生活中,倒是可以多帮着程静一点。 很快想通了后,顾暖便不再纠结,也没有特意解释手里的面疙瘩汤是多了才送来的——那纯属是拉仇恨,见程静不接,便往旁边走了几步,将瓷碗放在桌子上,“你不用担心我会没得吃,我现在强硬起来后,在周家想吃什么,就能给自己和扬扬做什么,还怕没有好东西吃?” 说起顾暖的忽然间强硬起来,程静心里其实还有点小疑惑咧。 别人对顾暖的过去或许记不太清了,她却是记得,她当初和顾暖之所以关系走得近,就是因为顾暖力气小,干农活干不来,她在边上多般照顾的原因。 可现在,听人说顾暖一拳头能砸倒一棵成人腰般粗细的大树? 如果不是眼前的顾暖连左耳朵后面的小痣,都和她所认识的顾暖一样,她简直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顾暖了。 “我和扬扬的份儿还盛在碗里,怕时间搁得久了会糊,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先和扬扬回去了。”程静的心理活动顾暖完全不知,又继续道。 顾暖怎么可能不是顾暖呢,她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程静收回思绪,“那你快回家去吧,面疙瘩汤糊了可不好吃了。” “嗯。” …… 顾暖刚走,梁明翰便端着一碗韭菜炒鸡蛋出来了,“刚刚我怎么听见有说话声,有谁来了吗?” “是顾暖过来了,她今天早上做了面疙瘩汤,给我们这边送了一碗。” 程静话落时,梁明翰刚好走到堂屋里摆放着的吃饭的桌子旁,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那碗漂浮着青菜和腊肉片的面疙瘩汤。 梁明翰的脸色有些讪讪。 他前遭才因为顾暖的暴力对顾暖有了些不喜,还跟程静说让程静以后离顾暖远一些,结果转头,顾暖得了好吃的,就往程静这里送了一份。 他倒是小人之心了。 梁明翰思绪翻飞时,程静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和梁明翰好好说一下顾暖的事儿,于是道:“明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因为顾暖现在立起来了,就对她不喜,但她是我的朋友,她怎么变我不管,只要她对我还像以前一般,那么我就不能远着她,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下。” “之前是我想茬了,我以为她连家人都敢打,恐怕会变成了没心没肝的人,你和她继续做朋友,我担心你会受伤,所以才那样劝你,既然不是的话,那你和她该怎么样来往便怎么样来往吧,我不会再管了。” 程静撇嘴,满脸不屑,“那样的人算什么家人?也就是顾暖的娘家人隔得远,她又是个闷性子,受了欺负也不肯告诉娘家人,没有娘家人过来给她撑腰,所以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顾暖了。这要是换成我,知道别人这么欺负我,我爸我妈我哥哥们分分钟从省城赶过来,打上门去!” 把菜盘放到了桌子上的梁明翰听见程静这话,又头疼了。 在程静家,她的上面一共有三个哥哥,她是家里唯一的妹妹,从小就被父母和哥哥们宠得不行。 这本没什么,妻子在娘家有地位,做丈夫的心里只会高兴,毕竟妻子在娘家的地位,直接决定了他和妻子一起回娘家时,所受到的待遇水平。 可是,谁让他有一个对程静不满的妈呢。 他妈根本不同意他在乡下地方结婚! 更加不认程静这个外省儿媳妇! 他结婚后,他妈给他寄东西时,从来都没有程静的那份。 他有时候都觉得,其实在这青河村,也挺好的,至少,他妈和程静隔得远,两人之间虽然有矛盾,却闹不起来。 不然,程静在他妈那儿受了委屈的话,她那些护短的哥哥们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他。 见梁明翰呆住,许久不发一言,程静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没什么。”梁明翰回过神来,他杞人忧天做什么,以后能不能回城还未可知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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