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谷雨也不矫情,见他这样,便把湿布给他了,侧到一旁,提醒道:“要小心点。”    锅里的热气翻腾,水汽升腾,容鹏煊修长的手指用湿布扣在了碗的周围,迅速的将其给放在了台面上,随后扔掉湿布,反手摸了摸耳朵。    闻谷雨见状,问道:“烫到了吗?”    容鹏煊摇了摇头,注意力都在碗里,他道:“香。”    闻谷雨笑笑,“尝尝。”    容鹏煊眨了眨眼睛,看闻谷雨从柜子里拿出他刻着花纹的木勺,一脸期待。    他的餐具都是容老大亲手给做的,上面都刻有张开翅膀,翅膀上的纹路都刻的清清楚楚,细致极了,寄予了容老大对他的期望,展翅高飞。    闻谷雨的餐具上面刻着的一束稻穗,加几滴水珠,容老大照着她的名字的字面意思给刻的,相当的简单粗暴。    容鹏煊接过勺子,舀了一勺,还不等闻谷雨说“小心烫”,就见他已经放到了嘴巴里。    滚烫的鸡蛋羹入嘴,容鹏煊还没来得及品尝,那张俊脸便被烫的皱了起来,只见他张开了嘴巴,吐了吐舌头,不挺的往外面哈气,到底是没把那勺鸡蛋羹给吐出来。    容鹏煊将鸡蛋羹吞进了肚子后,朝闻谷雨可怜巴巴道:“好烫。”    他生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因被烫着了,眼睛里像是蕴了一旺清泉,波光粼粼的,像黑羽似的睫毛上沾染了些许泪水,此时这般可怜模样,说不出的惹人怜。    他此时薄薄的嘴唇光润泛着水意,红彤彤的比涂了胭脂还鲜艳,好看的紧。    “张嘴,让我瞧瞧烫伤没?”    容鹏煊依言很听话的张开了嘴巴,闻谷雨很专业的伸出手,扣住了他的下巴,凑近了些许,“舌头别翘。”    容鹏煊的口腔与舌苔都很干净,因为刚刚吞下了鸡蛋羹此时嘴巴里有淡淡的鸡蛋的香味,闻谷雨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只是被烫红了,并没有起泡,这才松开他。    闻谷雨见他看着自己,以为他是担心,便开口道:“不碍事。”    容鹏煊听后,视线就落在了一旁的鸡蛋羹上,他刚刚因为太烫了,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味道。    闻谷雨发现他这馋嘴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吹吹再吃。”    容鹏煊听后在刚刚舀过留下的那个小坑旁边又舀了一勺,这次他没急着吃,而是放嘴边吹了吹,随后伸出舌尖小心的试了试温度,才放到嘴里。    鸡蛋羹虽没放香油,也不影响它的美味,入口滑嫩。    容鹏煊慢慢吞了后,觉得很喜欢,便又舀了一勺,跟刚刚一样。    闻谷雨见状他吃的认真,便觉得自己的厨艺没下降。    不一会儿,一碗鸡蛋羹便被容鹏煊给消灭了,他还意犹未尽的看了看空荡荡的碗,朝站在一旁的闻谷雨道:“没有了。”    “嗯?”    “我还想吃。”    食物这种东西,越少吃着越香,没吃够才会一直念着,若是一次性给吃厌了,便少了一种乐趣,再说鸡蛋这种东西,一天两个差不多了,多了也无益。    “下回再做给吃。”    容鹏煊继续道:“我还没吃饱。”    闻谷雨怎会不知道他的潜台词,“那我给你做点别的。”    容鹏煊很执拗,重复道:“我还想吃炖鸡蛋。”    闻谷雨见他瞧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有一瞬间,闻谷雨从他的表情里,仿佛看到了一个小狗向自己摇尾巴讨要肉骨头,那种期待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罢了,闻谷雨只能又重新给他做了一份,因为柴火还未灭,锅里的水还有热意,这次做的很快,容鹏煊心满意足的吃的干干净净。    外面太阳已经升到了正当空,已经到了正午。    容氏一直呆在屋里,此时腹中饥饿才起身,发现容鹏煊与闻谷雨都在院子里坐着。    只见容鹏煊两人并排坐在小板凳上,容鹏煊一袭青墨色,后背挺拔,坐的规规矩矩,宽肩窄腰。闻谷雨身上的喜服,颜色火红,身材娇小,因为未挽发髻,黛发柔顺随意的散落到了腰间,从背影上来看,从衣服颜色,到身材竟说不出的相配。    容氏也不知道她此时是什么心情了,酸涩之余,又有一丝不易察觉复杂情绪,她慢慢走近,就听到闻谷雨温柔的声音的响起。    “挺厉害。”    容鹏煊每日的功课除了念书与写字外,还有刻木,他自幼便见容老大做木活,容老大虽不打算让他继承这些,见他表现的很有兴趣,空闲之余也教教他,让他有些兴趣,是以容鹏煊每日都会巩固容老大头天教他的内容。    刚刚他吃饱后,便走到树下开始练习,闻谷雨左右闲的无聊,便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一旁,瞧他。    闻谷雨发现容鹏煊不管做什么事都特别投入认真,就像他此时在练习雕刻,修长的指头捏住那根细细的木棍,低头垂眸,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手中的刻刀,一划一横用力都刚刚好。    不一会儿,木棍上面就出现了“容鹏煊”三个字,字还特别小巧,木棍很细,“容鹏煊”三个字又挺繁琐,若是掌握的力度不好,很容易刻坏。    容鹏煊听到闻谷雨夸他,笑得很开心,眼睛像月牙一眼弯了起来,将木棍递到了闻谷雨面前。    闻谷雨接过来,木棍约摸一只成年人手的长度,外表被打磨的特别光滑,两段很齐整,正中央“容鹏煊”三个蝇头小字,刻的很漂亮,大小都一模一样。    闻谷雨摸了摸上面的沟壑,冲容鹏煊莞尔一笑。    “给你。”    闻谷雨问道:“嗯?给我?”    “嗯。”容鹏煊说完,也不知道从哪又摸出一根一模一样的木棍,轻声应道后,又低头开始再上面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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