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透出门打了辆车,急急忙忙赶往自己居住的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她看见那里围了一圈的人。  她拼命挤进人群,看见有两人正扭打在一起。  旁边叶枝繁在劝架,可又碍着是女人,没什么力气,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而旁边尽是些看热闹的人。    正当她六神五主的时候,猛得看见沈透过来,仿佛遇到救星般奔了过去。  “姐,你快想想办法,叫他们别打了,要是再这样打下去,会死人的。”  估计叶枝繁是真慌了,连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枝繁没有答,只是一个尽的摇着沈透的手,一边摇一边哭着问:“姐,怎么办,怎么办啊?”  沈透问:“报警了没有。”  “没有。”    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一人是林立宵,另一人是彭喜。  沈透不知他们俩人是怎么遇上的,又怎么扭打在一起的?  显然现在也没时间想这个。  唯今之计是想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两人停下来。    彭喜以前跟叶枝繁谈恋爱那一阵,身形也不见得有多大个,现在估计是营养过剩,简直成了大块头。  大块头的优势就是力气大。  林立宵虽然长得也高大,但在体形上比不过彭喜。  这种没有技巧可言的打架,比得自然是力气。    这时,林立宵微偏头朝沈透的方向望了一眼,就这稍不注意的一瞬,让彭喜逮着机会,给了林立宵重重的一拳。  那拳正好打在他的小腹上,林立宵蹙眉,痛苦地“嗷”了一声。  “这个疯子。”  沈透想,硬拉是不可能了,她也没那个力气,这节骨眼上只能是智取。    她朝四周望了一下,正好旁边商铺的门口放着一桶脏水。  她不假思索,拎起那桶脏水就朝彭喜给泼了过去。  彭喜被脏水淋了个正着,浑身不仅变得脏兮兮,而且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围观的群众捂着嘴鼻,热闹也不看了,四下散去。    “彭喜,你要是敢再打的话,我就报警了。”沈透转头气呼呼地冲叶枝繁嚷,“枝繁,报警。”  彭喜呲着牙,狰狞地朝林立宵指了指,“老子今天先放过你,要是改天再让我看到你,老子非废了你不可。”  “还有你……”彭喜过去猛得扯住叶枝繁的长发,这动作太快,一帮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沈透反应过来,赶忙去拍彭喜的手,“彭喜,放开小繁,放开。”    彭喜的手扯得死紧,边扯边骂,“你这个死贱人,居然敢给老子戴绿帽,你他妈的等着,以后有你好看。”  叶枝繁痛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这时,林立宵乘他不注意,在后面踢了一脚,彭喜“啊”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向前倾去,“嘭”地一声摔到了地上,半天才爬起来。  叶枝繁哭着冲他嚷:“彭喜,你给我滚!滚!”  彭喜眼神恶毒地望了三人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有没有怎么样,没事吧,小繁?”沈透伸手去揉叶枝繁的头。  叶枝繁头一偏,僵硬地笑笑,“没事,姐。”  沈透这才望向林立宵,他的衣服脏了,嘴角破了,手上还带着伤,那伤口上还带着丝丝血痕。  他看上去很狼狈。    “你要不要紧,要去医院吗?”沈透眼里划过一丝担忧。  林立宵微微扬起嘴角,想给沈透一个微笑,可是刚扬起嘴角就牵动了伤口,他“嘶”了一声,不由地皱了下眉。  “没事,不用去医院,只不过是小伤口,稍微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他是被彭喜偷袭的,要不然肯定打得过他。”叶枝繁不知死活地嘟嚷了一句。    沈透瞪了一眼,叶枝繁这才噤了声。  沈透提议,“不如来我家吧,我给你包扎一下,这伤口要是不处理,化了脓就不好了。”  林立宵点点头,答应了。    ***  进了家门,沈透去卫生间找急救箱,叶枝繁去了厨房。  乘这空档,林立宵打量了一下沈透的家,中规中矩的两室一厅,房间布置的不豪华,但很温馨。  墙上挂着一些被装裱了的画,林立宵猜那些应该是沈透画的。  之前他让萧楠调查过她,知道她毕业于美院,而且画得一手好画。    “喝点水吧。”叶枝繁将水杯放到茶几上,“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一定会被彭喜打死的。”  她的语气很轻,说到最后还带了点颤音。  林立宵问:“你丈夫他有暴力倾向?”  叶枝繁点了一下头,说:“嗯,她老打我,有时是打我出气,有时是看我不顺眼,我都被他打怕了。”  “那你没想过要去告他?”林立宵有些不可理解。  家庭暴力的确是件很可怕的事,而且受伤害的那一方往往都是女性。    叶枝繁幽幽地说:“当然有想过,可是他说我要是去告,他就让我家里人好看。你今天也看到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我真的是很怕,所以什么都不能做。我跟他提过很多次离婚的事,可他就是不同意。而且这次还害你遭了殃,真是对不起。”    林立宵张口正想说点什么。  这时,沈透提着个小药箱走了出来,“药箱拿来了……”  叶枝繁看着沈透,又将目光移向林立宵,淡淡地说:“那我先回房间了。”  望着叶枝繁有些落寞的背影,沈透好奇地问:“你们在聊什么,聊得不开心么?”  林立宵耸耸肩,“只是随便聊聊。”  既然有人不想讲,她也不便多问。    打开急救箱,沈透从里面拿出消□□水、棉签、OK绷……  她拿棉签蘸了消□□水,说:“先处理手上的伤口吧。这消□□水涂进去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林立宵有点想笑,他都这么大个人了,会怕这样的小伤口?  只不过他倒想在沈透面前装装弱。  这种心思很奇怪。    沈透很小心翼翼地抬起林立宵的手,她眼尖看到伤口里有一些细小的颗粒。  “里面有沙砾,伤口是在地上磨破的吧?”她问。  林立宵说:“嗯,彭喜打过来的时候,我没有防备,跌到地上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没想到会破。”  他做了个很无辜的表情,落在沈透眼里,居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这种心思也很奇怪。    沈透低下头开始很认真地处理伤口。  她怕林立宵疼,处理的时候特意用嘴吹着气。  微弱的风吹在伤口上,热热的、湿湿的,好似一支羽毛轻轻划过肌肤。  林立宵静静地注视着沈透。  他望见她光洁的额头,如蝶翼般的睫毛,微耸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巴。    她好像做每件事都很细致,怕他嫌脏,细致地为他擦凳子;怕他伤口疼痛,细致地用嘴吹气。  这样的小细节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她好似真的很特别。    “好了,手上的伤口处理好了。我再看一下你嘴角上的伤口。”沈透拿着棉签擦了擦林立宵的嘴角,“好像也是划破了皮,应该不严重。”  消□□水碰到伤口,林立宵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很疼吗?”  林立宵轻咳一声,说:“还好。”  其实他跟她之间隔得很近,只要稍稍倾一下身,他的嘴似乎就能碰到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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