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好巧不巧，在停车场又遇到了吃完饭下来的华子妍一行人。　　陆晓冰和她也挺熟，点了点头，“妍妍。”　　华子妍已经是这天晚上不知道第几个对谈苏沫的状况表示目瞪口呆的人了，“怎么成这样了？我刚刚在洗手间遇到她，她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啊？”　　顾翊则要开门的手顿了一顿。　　“啊？你在洗手间遇到她了啊？”说话的是陆晓冰，她试着询问，“你有没有和她说什么啊？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发现她说了什么反常的话？”　　“没有啊。”华子妍回想了一下和谈苏沫的对话，都挺正常的啊……　　陆晓冰仍是皱着眉头纠结，“那是什么原因呢……”　　毕竟人是她邀请来的，现在成了这样，陆晓冰心里总有些不好意思。　　“先走了。”顾翊则听完两个人的对话拉开车门，对着她们两打了个招呼。　　“哦，好好。”陆晓冰挥挥手，“路上小心。”　　华子妍也告别道，“拜啦～有机会和社里的人聚一下啊，社长前几天还问起你。”　　顾翊则“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扣上安全带，回头看了一眼靠着谈奶奶安静地睡着的谈苏沫，她脸上还有些红晕。神情不自觉变柔和。　　有一瞬间，顾翊则很希望时间就这么停止，停在一个只有他们俩的空间。　　“可以开车了。”谈奶奶帮谈苏沫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哦……忘了车里还有谈奶奶……　　　　启动车子打了方向盘开了出去，顾翊则还在想着刚刚那段对话。　　难道是因为遇上华子妍了么……　　华子妍是他大学同学，两个人又是一个社团的；要说关系，也就是经常合作加社团里的人一起吃个饭的关系。　　除此之外，好像真的没什么太多的交集了。　　可他仔细想了想，好像无论是他还是华子妍，都没有发生过能给她刺激的事情啊。　　他想疼她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刺激她。　　可眼下又问不出什么。　　只能……　　一切等她醒了再说吧。　　　　***　　在谈苏沫的梦里，不断出现的也是顾翊则的脸。　　谈苏沫梦到她还是初中那会儿，那时候已经隐隐约约懂得对顾翊则的那种情感可以称之为“喜欢”了。　　每周想到要见到顾翊则，就开始变得忐忑。　　坐在客厅里的沙发里看书时，听到门外的动静，知道是顾翊则来找爷爷了，便赶紧跑到楼上自己房里。　　怕他看到自己，可又想被他看到——这样就可以和他说上两句话。　　反反复复。　　和这几年做的梦的内容大同小异。　　这几年总是隔几天就会梦见顾翊则。　　不是梦见顾翊则来他们家找爷爷上课，就是梦见她和顾翊则一起走在M大的林荫道上。后者的梦里，她总是会落后顾翊则几步，永远不能和他肩并肩。　　不管是哪种，都是梦见。醒来之后总是要怅然若失好久。　　这种可怕的频率导致谈苏沫想把顾翊则忘了都忘不掉。每当她被繁重的课业压弯了腰以为自己不会□□去想别的事情的时候，顾翊则就会在她梦里出现。　　所以……怎么可能会去喜欢别的人。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谈苏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还好，不疼。　　又看了眼手机，有未接来电，就先给余幼薇回电话。　　“你这个人怎么肥似？我怎么听说，你去参加校庆结果被架回来了？”电话一接通，那边余幼薇的声音是不可置信，“你得庆幸你不是圈内人，不然今天热搜就是你了：‘谈苏沫醉酒’。”　　连热搜标题都带她想好了。　　“连你都知道了啊……”谈苏沫伸出食指在桌上画着圈圈，难道这件事已经传出去了……　　“我是听大BOSS说的，外面人应该不知道。”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余幼薇回道，“你这是被顾翊则刺激了？”　　“没。”谈苏沫听到某个名字，手指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画圈圈，“我可能是大脑短路了。”　　“我其实并不在乎你大脑短不短路。比起这个，我更关心……”果然什么都聊不过三句，余幼薇就能回到她八卦本性，“你醉了之后，和你的顾男神有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能让关系更进一步的事情？”　　谈苏沫呛到了，“能发生什么？”　　余幼薇循循善诱，“你想啊，你喝醉了，是不是顾翊则送你回来的？”　　谈苏沫承认，“是这样的没错，可……”　　“你再想啊，奶奶年纪也大了，你那么重，奶奶不可能扶得动你。”余幼薇打断了她的“可是”，“只能是顾翊则扶你的对吧？”　　“什么叫我那么重，我才九十八斤……”谈苏沫抗议了一句，然后才回答余幼薇的问题，“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可……”　　“那不就好了。”余幼薇欢快道，又不无惋惜，“要是都这样了，还没能发生点什么，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是在以前，谈苏沫听到余幼薇把她和顾翊则凑在一起，她还会暗自窃喜，可如今……　　“你为什么老把我和他凑在一起……”谈苏沫又小声抗议了一句。　　余幼薇反问，“你不是喜欢他嘛，我不把你和他凑在一起，难道把你和一个陌生人凑在一起啊？”　　余幼薇有一种每次都能把话说的听起来都觉得好像没什么毛病的能力……　　“何况，你也是单身，顾男神也是单身。”余幼薇举例子讲道理，“我们圈内还有那么多CP粉呢。你不能不许别人组个CP吧。”　　谈苏沫表示她认输。　　只能重新起个话头，“不过以后……”　　以后还是别再和顾翊则扯上关系了吧。　　不是她不想努力，而是每次当她想鼓起勇气去踏出一步的时候，总是会发现自己多可笑。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她一向不是这种冲动的人。　　灌自己一杯酒这种事，在平时的她看来实在是太荒唐了。　　可昨天她做了，一方面可能是压抑的太久。另一方面也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在赌……面对她人事不省的时候，顾翊则会扶她回去，不可能不管她。　　现在她算是赌赢了，可心里面并没有觉得高兴。　　很奇怪，反而觉得更失落了。　　　　***　　挂了余幼薇的电话，谈苏沫又发现微信上备注是顾翊则的联系人发来的消息，“醒了别忘了喝醒酒汤，让陈阿姨带你熬了。”　　她仔细看了几遍备注，又点开那个头像进去看，发现真的是顾翊则。　　手一抖，顾翊则还给她发了微信。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她是什么时候加顾翊则微信的？？！！她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她离开M市那会儿，同学也好朋友也好，还停留在用企鹅联系的阶段。　　微信也就是她读研那会儿才频繁用起来的。　　是以，她微信里的好友其实并不多。　　很多企鹅里的好友都处在一种头像永远不会闪动呢状态，这样的好友自然也不会加了微信的。　　她还记得自己刚申请企鹅那会儿，屁颠屁颠地要加顾翊则的好友的事情……　　那会儿还没有手机企鹅。于是，她递了张小纸条给找谈爷爷上完课的顾翊则，上面写着自己的企鹅号。　　除了企鹅号，还写了……咳咳，她当时的企鹅昵称……　　“这是什么？”顾翊则不明所以，“泡沫之恋？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企鹅号，还有我的昵称，我叫‘泡沫之恋’哦！。”谈苏沫很郑重地介绍了一下，又不断叮嘱他，“你回家之后一定要加我哦！”　　顾翊则皱着眉头拿着纸条走了。　　等到顾翊则终于发来了好友申请的时候，等在电脑前的谈苏沫一个兴奋坐起，赶紧点了同意。　　顾翊则的昵称从谈苏沫加他起就从没有变过:GYZ。　　加了好友之后，谈苏沫终于可以给顾翊则发消息了。　　“在？”　　“嗯。”　　“哥哥帮我空间踩踩。”　　“嗯。”　　“哥哥今天练琴了吗？”　　“嗯。”　　“哥哥我下了，886～”　　“嗯。”　　……　　现在想想……那个“嗯”是不是自动回复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对这段回忆真的好羞耻……　　等好友之间开始流行微信之后，企鹅列表里的顾翊则也变成了一个躺着不动的人。　　于是，理所当然的，她也没有和顾翊则联系过。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有顾翊则微信的？　　难道是昨天失去意识之后加了微信？那也不对啊……她醉了之后除了睡觉，一向不会做别的事情的啊……　　只能认命地开口问当事人之一，“你怎么有我微信的……”　　就算是谈奶奶告诉了顾翊则她的微信号，那也得经过她的同意才能加上好友啊……　　顾翊则那边很快就回复道，“奶奶昨天解锁了你的手机加的。说这样联系方便一点。”　　啊……谈苏沫只想仰天长叹，奶奶要不要这么积极地帮她加顾翊则啊……她又不好和奶奶解释她跟顾翊则之间的种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