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从前萧燕在太医院做医女的时候用她诊脉尚算使得,可如今时移世异,萧燕已经被皇上册封为皇贵妃娘娘了,那可是位同副后的尊位啊!谁能保得准萧燕不想再更进一步,寻个机会直接做皇后娘娘呢?

如今萧燕正值大好的青春年华,有圣眷正隆,只要肚皮争气些,不过一两年便可以为皇上生下小阿哥了。当她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自然是要为自己的儿子绸缪打算的,到了那个时候,她又岂能容许皇后和十二阿哥挡在她和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前碍事呢?

皇后不防着萧燕一些,竟然还敢用萧燕送的食补方子,可不是傻到家了吗?以萧燕那么高明的医术,只要在送给皇后的食补方子里动一点儿手脚,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皇后,简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她倒要看看皇后和十二阿哥还能得意多久!此时他们对萧燕好,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颖妃在宫中多年,见多了后宫女子为了争宠和子嗣勾心斗角、谋害他人的手段,因此,对于这位有本事以平民汉女身份迷惑了皇上一步登天的萧燕心存疑虑,认定她是一位心思诡诈、阴险毒辣、心机深沉的女子,所以根本不屑用萧燕开的任何药方或是食补方子。

开始还对萧燕话中带刺儿的愉妃此时却突然热络了起来,满脸笑容的望着萧燕,“皇后娘娘好福气呀,竟然能得到皇贵妃娘娘送的这样好的礼物,妾身最近身体不适,不知妾身能否也有这个福气,请皇贵妃娘娘为妾身诊诊脉,也来一副药方子调养调养身子?”

皇后一愣,打量着愉妃的神色,随后又看了一眼萧燕,倒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萧燕浅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你肯信任我,我定尽力为你调养身子。”

萧燕说着,便起身来到愉妃身边。愉妃笑着伸出手腕,请萧燕帮她诊脉。由于为她诊脉之人是萧燕而非太医,也便不需那些锦帕之类的盖住手腕了。

萧燕敛眉垂目认真的为愉妃诊了脉,便对愉妃道:“你最近夜里睡的不大好吧?是否经常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白天又觉得昏昏沉沉、头疼乏力?”

愉妃叹息道:“皇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妾身的确近来夜里睡得不好,难以成眠。娘娘可有好法子帮妾身调养?”

萧燕却道:“药膳虽好,也不能滥用。以我诊断,你的身体并无疾病,之所以难以成眠只怕也是思虑过重之故。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望你放宽心思、解开心结,便可安然入睡。如果实在难以成眠,也可用些宫中常用的安神香助眠,用些安神助眠的汤药暂缓症状,但若这些安神的药物皆不宜长期使用,若要治本,还需解开心结,避免思虑过度才能彻底治好失眠的病症。”

愉妃听闻萧燕提起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句话便觉得心中有气,她倒是想要除了这块心病呢!只可惜只怕一时半会儿还办不到!

萧燕又好心的劝道:“从你的脉相上看你已经服了安神药有一段日子了吧?这药不宜久服,否则对身体不利。”

愉妃勉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脸上带着柔弱的浅笑,满面忧虑的询问道:“从前妾身便时常听人夸赞皇贵妃娘娘的医术出众,难道以娘娘的医术,也对妾身的失眠之症束手无策吗?”

萧燕侧头思索片刻,建议道:“实在是因为你的病症乃由心病所致,若是心结不解,就是吃再多的药也是收效甚微呀!你可以将烦心之事与亲人或者知心的姐妹聊一聊,也有利于排遣忧虑或是闲来无事,多去御花园散散心、解解闷,对缓解你的失眠之症都很有好处。”

萧燕对愉妃的感觉有些复杂。一方面,萧燕敏锐的觉察到愉妃似乎对她怀有敌意,另一方面萧燕由觉得愉妃身为永琪的母妃,她并不希望看着她出事。

萧燕对永琪本人并无其他复杂的感情,但是她对于永琪这个名字却时常会觉得有些异样的感受,甚至偶尔还会兴起永琪这个名字应该给她的儿子用的奇怪想法,令萧燕深感疑惑:

难道说她进入角色如此之快,才刚刚被乾隆册封为皇贵妃,便上赶着给乾隆的儿子女儿们当娘了?每当想到此处,萧燕都会吓得大一个冷颤,觉得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思想觉悟什么时候提高了这么多了?

萧燕诚心实意的劝了愉妃许多好话,只可惜愉妃却并不领情,反以为萧燕心机深沉,明明是不愿意为她诊治,却还仗着略懂一些医术,便胡乱的扯谎来欺骗敷衍她,必定没安什么好心,只怕是想要弄死了她,再来害她的永琪吧!

因此,愉妃虽然满脸笑容的谢过了萧燕,心里却更加认定萧燕是阴险狡诈之人,压根儿就没打算按照萧燕的建议去调养身子。

同时,愉妃对于萧燕竟然没有给她开个药方或者食补的方子又感到有些遗憾。她原打算利用此事做些文章的,却没想到萧燕倒是有些头脑,没有傻得开方子给她。皇上和皇后竟然还口口声声的称赞她心地纯善,当真是可笑至极!

皇后在一旁冷眼旁观,却是看出了一些门道。皇后当时并未说什么话,只与众位妃嫔们续了一会儿话便让她们先行跪安了,只留了萧燕在坤宁宫中,让她等十二阿哥来请安的时候给十二阿哥诊诊脉。萧燕自然欣然答应。

萧燕陪着皇后闲话了一会儿家常,等十二阿来向皇后请安的时候又为他仔细诊了脉。好在十二阿哥的身子经过萧燕的调养之后,已经十分健康,只需正常饮食、注意营养均衡即可,并不需要额外进补。

皇后闻言很是高兴,对萧燕道:“我原想着留你在坤宁宫陪我一起用晚膳的,可是你昨夜第一次为皇上侍寝,如今想必身上正难受着呢,我也就不虚留你了。你回撷芳殿好好歇歇吧!我看皇上已经命敬事房将你昨夜侍寝之事记档了,想来皇上也是期盼着你尽快为他添一个位小阿哥或是小格格的。”

萧燕尴尬的笑了笑,不便与皇后详述昨夜之事的原委,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皇后只当她年轻脸皮薄,也不再多言,给了她许多赏赐,便让她回撷芳殿休息了。

萧燕走后,容嬷嬷忽然想起一件事,一边为皇后揉着肩,一边询问道:“按照宫中的惯例,昨夜皇贵妃娘娘为皇上侍寝时龙床上所放的白绢今儿早便应该送来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过目了,何故到此时也未曾送来呢?莫非是宫人们疏忽了,竟是忘记给娘娘送来了?”

皇后开始心中也有些纳罕,如今听闻容嬷嬷提及此事,又沉吟半晌,方道:“本宫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还不曾见过他对哪位女子像对待皇贵妃这样。”

“只说后宫之中哪位妃嫔的宫里都有几位小太监伺候,可是,皇贵妃的撷芳殿里却连一个小太监都没有。就连当初在皇贵妃身边当过差的小桌子和小邓子都被皇上打发去了别处,可见,皇上对皇贵妃的感情非同一般,就连去了势的太监都不允许留在皇贵妃身边。皇上对皇贵妃的占有欲如此强烈,自然不愿将染有皇贵妃处子之血的白绢被他人看见了。”

容嬷嬷点了点头,又不禁感慨道:“想不到皇上竟然如此看重皇贵妃娘娘,幸好皇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交好,一向对皇后娘娘恭敬有礼,并非那些只想着迷惑皇上的狐媚子,否则,还不知道会在后宫之中惹出多少事来呢!”

皇后也点头道:“眼下看皇贵妃此人还好,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与本宫也算对脾气。皇上宠爱皇贵妃总比宠爱令妃之流表里不一、阴险狡诈的女人要好得多!”

“本宫性子耿直,又做不出来谄媚邀宠之事,年轻的时候便不得皇上宠爱,如今有了年纪,即使保养得再好,容貌也定是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了,日后更加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了。倘若后宫之中注定会出一个宠妃,本宫倒是宁愿这位宠妃是一个与本宫合得来的妃嫔。”

萧燕昨夜被乾隆折腾了一夜,虽然大开眼界的见识了乾隆的许多花样,却并不曾当真做到最后一步,因此,萧燕的身上其实并没有多么难受。

萧燕对于乾隆昨夜的行为深感意外,心中几番斟酌,设想了无数个答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乾隆昨夜拥着萧燕亲近了一夜,恨不得将萧燕栓在自己身边整日伴驾,今日便精神抖擞的早早的将折子批完了,虽然再次翻了萧燕的绿头牌,却并未传萧燕前往养心殿伴驾,而是驾临撷芳殿,亲赴佳人的香闺。

萧燕以为乾隆诊平安脉为由,仔细的为乾隆检查了身体,却并不曾发现乾隆的身体有什么异样之处,方才放下心来。萧燕又想起昨夜她与乾隆纠缠之时,也曾亲身感受到了乾隆身体的变化,因此便断定乾隆昨夜不曾与他圆房,绝对不是身体问题。

萧燕本以为今夜乾隆不会放过她了,却没想到乾隆竟然只拥着她吻了吻她的脸颊,便将她抱在怀里心满意足的睡觉了。乾隆睡熟之后,萧燕依旧瞪着眼睛难以成眠。

乾隆这厮这算什么意思?他们明明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可是乾隆却不肯与她嘿咻,既然不是身体问题,那就是心理原因了?

到了第三日,乾隆依旧如此。萧燕的好奇心算是彻底被乾隆给激出来了。在确定乾隆身体无恙以后,萧燕也便不着急了。她倒要好好的看一看,乾隆这个家伙究竟打算做什么?

如此过了一个月,乾隆依旧每日都会翻萧燕的绿头牌,每日都会来撷芳殿拥着萧燕同塌而眠,却只是克制的亲吻她的脸颊,依旧不曾与她圆房,但翌日又会让敬事房记档,纵然萧燕聪明过人,也猜不透乾隆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在乾隆的亲自督办下,紫禁城的储秀宫、圆明园的福海、长春园的西洋楼皆按照乾隆的改建方案在皇贵妃册封典礼前改建布置完毕。

册封大典当日,萧燕身着皇贵妃朝服,在万众瞩目下接受了乾隆的册封。册封皇贵妃典礼的盛大与奢华令人惊叹,尽管不曾逾制,然而只从乾隆脸上愉悦的笑容与看向皇贵妃的宠溺目光便已经足以证明这位皇上新封的皇贵妃受宠到何种程度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册封萧燕为皇贵妃的旨意是乾隆亲自下达的,而非以皇太后的名义下懿旨册封的。

虽说皇太后此时在五台山礼佛,尚未回宫,但乾隆此番未曾与皇太后商议便定下了册封皇贵妃的旨意,而且只用了一个月筹备便举办了如此盛大的册封典礼,也算是很不给太后颜面了。

这对于一向对皇太后敬重有加、侍母至孝的乾隆而言,的确是一件不同寻常之事,前朝后宫对此事皆暗自纳罕,有许多揣测。

册封典礼过后,乾隆亲自带着萧燕走进了重新修缮与装饰过的储秀宫。

萧燕被乾隆牵着手,与乾隆一起走进储秀宫的时候,不由得微微一愣。唇角含笑的宫女、盛着新鲜水果散发着阵阵果香的果缸、宽敞明亮的体和殿、各种珍惜名贵的家具与古董陈设,无不令萧燕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

萧燕拉着乾隆的手,转头对乾隆笑道:“说来好生奇怪,我明明是第一次来储秀宫,却觉得这座储秀宫里的景致熟悉得紧,倒像是曾经在梦里见过似的。”

事实上,对储秀宫的这种莫名的熟悉与亲切之感不止萧燕一个人感受到了,乾隆在第一次走进重新修缮与装饰过的储秀宫的时候,也同样感受到了。

此时,乾隆听闻萧燕如此说,心里自然十分高兴,不禁朗声大笑,亲呢的拍拍萧燕的手,“朕也有这样的感受,燕儿果然与朕心有灵犀。可见你与朕之间缘分不浅,或许,前世咱们便是夫妻,因此今生相逢之后,才会如此刻骨铭心、情深意笃。”

或许是近一个月来乾隆的做法给了萧燕一种错觉,还以为乾隆今晚也会像从前那样浅尝辄止,只吻吻她的脸颊便拥着她一起入睡,却没想到她刚刚在若萱、若菡的服侍下换上了红色薄纱的寝衣,便被乾隆一把抱进怀中,紧接着绵绵密密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同于前些日时的浅尝辄止、蜻蜓点水似的吻,乾隆此次吻得极为热烈,有力的舌不容拒绝的翘开了萧燕的唇瓣,勾着她小巧的舌与他共舞。

萧燕被乾隆吻得气喘吁吁,早已经软了身子,乖巧的依偎在乾隆的怀里,任由他肆意怜爱。若非乾隆有力的手臂支撑着她,只怕她颤抖的双腿都要支撑不住自己身子的重量了。

乾隆见怀中的佳人被他吻得鬓乱钗斜,水润的双眸雾气弥漫,颊染云霞,朱唇轻启,不禁越发情动,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凶兽,猛的将怀中的佳人抱起,大步向床榻走去。

起初,乾隆还念着萧燕年纪小,又是初次承欢,还能提醒自己要收敛控制一些,以免伤了娇嫩的她,可是,当乾隆当真沾了萧燕的身子,方才惊觉她与他竟是如此的契合,玲珑有致的娇躯仿佛是为他所生一般,每一个反应都如此合他的心意,也更加撩拨得他难耐,虽然不曾彻底失控,却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渴望,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至天色微明方才放过了怀中已经昏睡过去的佳人。

吴书来开始还守在殿外伺候,当他听见寝殿之中传来的响动的时候,方才意识到今夜皇上终于要动真格的啦,可见皇上的龙体无恙,起先不肯宠幸皇贵妃娘娘应该是另有缘故,极有可能便是想要等到册封皇贵妃的典礼过后,再命皇贵妃娘娘侍寝。

吴书来放心之余,也为自己的主子终于得偿心愿、抱得美人归而感到高兴。与此同时,吴书来也没有忘记乾隆对皇贵妃娘娘的惊人的占有欲,遂命暮云、琉璃、若萱、若菡四人好生在寝殿外伺候着,自己则为了避嫌借故躲开了。

为乾隆值夜的暮云、琉璃、若萱、若菡听着寝殿之中的动静,见折腾了许久也不见停歇,其激烈程度比皇贵妃娘娘第一次为皇上侍寝那一夜尤甚,不禁暗暗乍舌,对于皇贵妃娘娘受宠的程度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乾隆见怀中的萧燕已经被他累得睡着了,想到方才小丫头的嗓子都喊哑了,不禁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乾隆怜爱的吻了吻萧燕如蜜一般甜蜜的嘴唇,又将床榻上染有点点红梅的白绢亲自收好,方才唤暮云和琉璃送水进来。

乾隆也不用若萱、若菡伺候萧燕,自己亲自动手拧了帕子,为萧燕擦洗身子,又给她换上了一身儿清爽干净的明黄色寝衣,将萧燕和自己收拾妥当之后,方才重新上塌,拥着佳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被乾隆折腾得筋疲力尽的萧燕再次睡到了日上三竿。萧燕惊讶的发现原来乾隆这厮压根儿不是不打算碰她,而是攒着劲儿,就等着册封大典过后好好的收拾她呢!

原来,在乾隆心中,只领了证还不算,要等办了典礼才算正式结婚。合着在乾隆看来,昨夜才是他们二人的新婚之夜啊!

萧燕看着被乾隆命人收拾得富丽堂皇的储秀宫,再想起乾隆昨夜格外热情的反应,心里涌起一阵甜蜜。

萧燕冰雪聪明,自然感受得到乾隆在她身上所用的心思。尤其经过昨夜之后,萧燕更加体会到她与乾隆是多么的契合,倒真是应了乾隆昨日对她说的那句话了,说不定他们前世当真是夫妻,因此在今生重逢之后,才会有这番际遇和缘分,倒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钟情于对方,不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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