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谢流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掏出一个锁好的木盒子，接着自己掌心一重，被她塞到了自己手中。　　　　“……”　　　　居然是跟他的同款工具箱。　　　　他的工具箱自从失去了大宝贝，就像失宠了一样，很久没被他动过了。如今他望着一模一样的箱子，有点失神。　　　　她从哪儿买的同款？淘宝？之前买一送一的时候他为什么没买……　　　　下一秒，温可把箱子打开，把崭新的钩爪绳举在他面前。新的钩爪泛着银光，被她一晃一晃的闪着冷锐光彩，谢流终于想起她刚刚打的手语是什么意思了——　　　　赔你宝贝。　　　　他把箱子摁上，张口刚要说什么，这时，向校领导请示好的保安推门而出：“你们先去院长办公室吧，院长想先搞清怎么回事。”　　　　等到谢流拎着个大工具箱走进院长办公室时，那位院长起身，吓了一跳：“警官，您这是带的什么？”　　　　他不认识谢流，不知道来调监控怎么还有自带箱子的。　　　　谢流自知突兀，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出行时东西拿太多，用箱子装着比较方便。”　　　　说完，见院长讪讪一笑，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他忍不住沉着眼看向温可，心想这妮子不会是特意想让自己难堪的吧？　　　　却见温可也笑了。　　　　原本童妙的事让她心情沉重，但谢流一本正经撒谎的样子实在好笑。　　　　谢流看得出来，她露出的是没憋住的笑，从贝齿溢出灵动鲜活，让世界都仿佛亮了起来，土里土气的羽绒服都盖不住她的明艳。　　　　谢流望着，心忽地一颤。　　　　请温可两人坐下后，院长双手交拢在膝盖上，看向温可：“是这位同学要求调监控吗？”　　　　他不知道这位同学遇到了什么事情，甚至还有能力直接找上了警方，但他作为学校领导，想大事化了小事化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温可点了下头，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语气十分和蔼地问，“你的辅导员是哪位，她知不知情？”　　　　温可身正不怕影子斜，知道他想通过辅导员来协商，索性在本子上写给他看。　　　　院长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面前的学生，好像是一年前学校破格收进来的残疾生。　　　　“花卉园艺02班……小蔡。”院长边看边念出声，而后拿起电话机拨号。　　　　大概是一位很擅长教理科的老师，思维清晰，逻辑很强。谢流有了结论，手撑在下巴上，暗暗观察。　　　　眼睛一瞥，见温可掏出笔要在本子上写事情经过，他重新看向院长，轻咳一声，目光充满压迫感，姿势悠闲随意，声音却是正经的口吻：“贵校是百年名校，师资生源也都是顶尖优秀的，近些年的发展我们有目共睹，作为从小在令城长大的本地人，我非常高兴看到贵校有如今的名誉，也因此自豪。不过——”　　　　“……”温可感到不可思议。他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词的？　　　　谢流在队里的写过无数篇检讨，都不是白写的。　　　　谢流方才嘴皮子动得飞快，这会儿话锋一转，看向温可：“昨天接到这位同学报案，说是班里很多人都丢了东西。”　　　　“我前阵子遇到一个初中生，偷窃，而且屡教不改，总额三千元的财物，我们警局立了案。这次过来，是想看看这次的事件够不够立案。”　　　　他朝温可伸手。　　　　温可反应过来，把手机递给他，不由多看他一眼。　　　　谢流没有错过她眸里一闪而过的崇拜，手顿了一下，不过并不明显，转头放到院长面前：“这有一段视频。”　　　　自己管理的学校被夸，院长自然高兴，不过紧接着就被他后面说的事吸引了，手从挂好的电话上抬起，看向视频，皱起眉头：“是叫温可的学生偷的？”　　　　——我就是温可，我没做过。　　　　温可立刻写给他看。　　　　“这个是她被诬陷偷窃的视频。”谢流悠悠晃腿，慢慢启唇，“东西究竟是谁偷的，看一下监控便知。　　　　“希望贵校能严肃查清这件事情。”他说得有些嘲讽，“不然，德育水平连初中不如，我觉得令大的师资水平有待提高，可以联系教育局回炉重造了。”　　　　他实在太会拿人七寸。院长属于学校领导，而学校声誉就是他的命门。　　　　“你确定是有人诬陷你？”院长看向温可。　　　　见温可点头，被说得老脸通红的院长几乎没犹豫，起身：“那就去调监控吧。”　　　　他说完看向谢流，忍不住又道：“往常这种小事警察都不会主动管，警官您真是太热心了。”　　　　谢流居然很是受用地点点头：“谢谢。”　　　　院长：“……”　　　　三人往警卫科走去。正要进去，杀出一个程咬金，走廊那边传来年轻女人的喊声：“温可！等等。”　　　　温可站在原地，看到辅导员小跑着过来，停到他们面前后客气地喊了声院长。　　　　然后她看向温可：“你的事情我刚刚才了解，你为什么没有提前跟老师沟通呢？刚刚偷东西的同学向我自首了，没必要再翻监控。你们同学之间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僵……”　　　　她的确是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说起话来软声细语，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温可却听出了她的焦急和埋怨，像是觉得她报案还闹到校领导这里的行为做错了。　　　　她忽然觉出不对劲来。自首了？　　　　偷东西的人是李慕语，但她是一班之长，怎么可能拉的下脸承认是她自己做的，还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李慕语大概想不到她真得可以调监控，所以听到消息后惊慌失措了。而或许辅导员已经知道李慕语做的事，却还是选择包庇她这个班长。　　　　温可抿唇，内心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倏地，她像是碰到了一团火炉——　　　　“进去，你先看着。”谢流拽住她的胳膊，沉声道。他掌心的热度隔着衣服传入温可的皮肤里，她始料未及，表情发愣，打了个激灵。　　　　“这位是……”女教师愣住了。　　　　谢流将温可推进警卫科后，收回手，一言不发地掏出警察证。他刚解决完一个院长，这会儿又来个女教师百般阻挠，不是在挑战他的耐性么？　　　　“令城警署刑侦支队第三分队队长，谢流。”他冷冷道，“别妨碍警察办事。”　　　　说完就推门走进警卫科，咔嚓一声，还把门栓插上了。　　　　温可刚找出自己班的监控，听到动静转过头，见谢流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盯着他。　　　　谢流坐到她旁边，懒洋洋地道：“干嘛这么盯着我？突然发现我其实长得很帅了？”　　　　温可表露出类似无话可说的神情，果断地摇了摇头，非常耿直。　　　　谢流也不跟她计较，看向屏幕：“鼠标给我。”　　　　温可松开鼠标。　　　　“你们这个录像能保存多久？”谢流问旁边的一名保安。　　　　保安想了想，说道：“一个月一覆盖。”　　　　温可垂着眸子，内心感到可惜。班里人丢东西，可不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而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个录像和局里的不太一样。”谢流一碰上办案，好似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专注得浑身都散发出魅力。他皱了皱眉，声音严肃得向在使唤局里的队员们，“能加快倍速吗？”　　　　保安小哥十分配合，走过来摁下一个按钮：“这个。”　　　　温可靠在椅背上，后背僵硬，呆呆地看着就在她面前的脑袋。　　　　警卫科有两把椅子，大概两个保安曾挨在一起聊天，她进来的时候也挨在一起。由于要调动监控，她想也没想就坐在了离屏幕近的那把。　　　　谢流正坐在另一把上，由于要看屏幕，整个人都朝她倾了过来。现在他的声音传入她的鼓膜里，无比清晰——　　　　“提快两倍。”　　　　屏幕里的录像瞬间快进。　　　　许久，谢流摁了暂停键，问：“是她吗？”　　　　他将画面定格，时间显示二十多天前早晨六点左右，一个鬼鬼祟祟的女生拧开门锁走进教室，开始从第一排第一桌依次翻找东西。　　　　很快，她从一个桌子里掏出一个圆管状的小物件，拔*出*来看了看，盖好后揣进了兜里。　　　　然后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把门锁上离开，直到大家都进来上课，她才拎着早点重新进来。　　　　温可点头。　　　　她已经在琢磨怎么拆穿她的真面目了。　　　　“跟诬陷你的是一个人？”谢流突然问。　　　　温可嗯了一声。　　　　几分钟后，辅导员被叫了进来，看着监控录像里自己喜欢的孩子多次在班里行窃，并且偷了不少东西，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