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笑,放下长发,踢了绣履上床,猫一般伏在他胸口:“想我了?”

明辉太子没有回答,只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慢悠悠地上下摩挲着,许久才道:“想有什么用,终究是留不住的东西,无非是趁着你还没走时,多看几眼罢了。”

“什么叫留住不的东西?得我好像养不熟的猫狗一样。”紫佯作嗔怒,身体却又贴得他紧了些,修长的脖颈抬起来,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忘了,我是最贪慕虚荣的,你活着我要做皇后,你死了我要做太后,没有被你的子民当成老妖怪烧死之前,我才不会离开……”

“你这是……要与我厮守终生的意思么?”明辉太子猛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定定地看着那张容色倾城的脸,很久,才将脸埋入她的颈窝,“我不管你是哪路神仙,何方妖孽,既然这么了,可别反悔……”

紫咯咯笑着勾住他的脖子,两人在宽大的床榻上翻滚痴缠,渐渐意乱情迷之时,屏风外却传来了内侍有些迟疑的语声:“太子,太子妃……那个……表公子在殿外等候,有要事求见……”

“滚。”明辉太子腾出嘴来,干脆利落地回应。

“表公子是谁?”紫微喘着问。

“你表哥,让他等会……”继续忙活。

“谁?”伸手抵住他的脸。

明辉太子几番进攻不成,有点郁闷地叹了口气:“忘了跟你,前来了个书生,是你表哥,我也不知道是你相府这边的表哥,还是……那边的表哥,就暂且安排他住下,想等你回来看看,到底是哪门子的亲戚。”

紫看着他,半晌才道:“我这边,那边,都没有什么表哥。”

正话间,就听得外面大殿的门吱呀呀被人推开,一个略带阴柔却极富魅惑的语声,由远及近,懒懒响起:“人家喜欢你,才是哥哥,若真按照辈分,你叫叔叔我还吃亏了呢……”

“未经通传,你怎么能……呀呀……啊!”内侍的斥责很快变成了衣袂破空的声音和惊恐万状的惨叫,偌大屏风被当成铅球丢过来的人体撞得轰然翻倒,金木锦绣摔碎一地,始作俑者却行若无事地站在那里,像刚扔完垃圾似的拍了拍手。

年轻男子,眉目清秀,万字巾,书生袍,斯文得像进京赶考的士子,若不是脚下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根本看不出他刚刚动了粗。

紫翻身坐起,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冷冷看着他:“你是谁?”

“猜猜。”书生笑得亲切,像启蒙老师在鼓励孩子做算术题,“猜对了,给你全尸哦。”

紫眉尖颤了颤,脸色有点发白:“……莫伤离。”

书生开心地一拍巴掌,笑道,“就是我呢!”

魑吻出鞘,无声化作长枪,向着那张笑脸疾刺而去,狠厉果决,没有半句啰嗦。虽明知不可能,却仍想侥幸为自己,也为身后那个仍然不明所以的男人,拼得一线逃出生的机会。

然而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莫伤离站在那里,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仿佛只是略略抬手,就牢牢握住了刺来的长枪,随便挥出的一掌,却似乎有万钧之力,集中紫胸口时,她连声都没来得及出就倒飞回去,重重撞上墙壁后,颓然落在了一床罗衾軟褥里。

明辉太子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抱起紫,见她面色如纸,气息微弱,口角血痕宛然,顿时急怒攻心。

“陆子也!陆子也!”

“叫你那个蠢头蠢脑的侍卫统领么?他睡着了,嗯……所有人都睡着了,现在还清醒着的,只有我们三个。”莫伤离。

虽一招制胜,却并未追击,只饶有兴味地看着那把魑吻化成的长枪,手指紧了紧,万年龙骨制成的利器,居然瞬间化成齑粉,流沙般从他指尖飘落,收也收不回来。而温润如玉的书生形貌,也渐渐变幻,玄色衣袍,苍白肤色,面庞俊美,长发披散,眉眼间仍有笑意,只是再掩不住通身的晦暗凛冽,妖气横生。

这个人明辉太子见过几面,真的是东方世家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幕僚,莫先生。

但记忆里的莫先生,不就是个没什么礼数的娘炮么?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逆袭了?

正惶惑间,怀中的紫已经强撑着坐了起来,望着莫伤离冷笑:“堂堂西方长风族少主,不敢去雪狐王族寻衅,却这样为难我个灵狐,还真是露脸呢。”

“脸值几个钱一斤。”莫伤离清嗤,缓缓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放了你。”

“……什么?”

“就是……那你跟软软洗澡的时候,我在外面偷看……啊不对,人家才没有看,只是不心听到……”莫伤离伸出手,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软软在恒年峡中很仗义地没有出卖的,唯一能替换她的那个人,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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