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头,目光缓缓扫过苏软和绯,最后落在两人相携着的手上,停顿了片刻,笑了:“傻子,有没有想我?”
苏软本能地看了眼绯,见他神色如常,心里觉得莫名安稳了些。但看看大殿上众饶神色,便知道紫夤夜前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因此也不与她斗嘴,只是问:“出事了?”
“大事。”紫指了指她,“你们三个,凑齐了。”
“什么?”
“早上我在王都,感应到沧海之眼、长生之魄和异世之心在东海汇聚于一处,所以便启程赶来,但到了才又觉得,异世之心仍在,沧海之眼和长生之魄,却又踪迹全无了。”
“你,长生之魄也在?”苏软有点吃惊。
所谓三件祭品,异世之心是她自己的,沧海之眼是公子澈的,她总算都有个概念,唯独这长生之魄,不知是凉是热,是扁是圆,似乎就连那么无所不用其极的莫伤离,也并不急于找到这件祭品的下落。
此刻,它竟然就这么出现了?
“长生之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问。
“刚刚父王和在座的诸位长辈都没有见过,我又怎么会知道。”紫道,“我只能感应到方位,至于样貌,却是无能为力的。”
“可沧海之眼不是已经被莫伤离夺走了么,现在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莫伤离带来的?”
“如果是,则那厮不仅带来了沧海之眼,还带来了长生之魄,现在,就差三十六你了。”龙王炎凉斜靠在珊瑚座椅上,笑笑,“这长生族的老不死,想把我这不盈山,当成祭台不成?”
“你那两件东西现在踪迹全无,是离开了,还是就在这山中消失了?”从进门就没有话的绯看着紫,忽然问。
紫也看着他,许久,久到周围众饶目光多少都有点尴尬了,才淡淡一笑:“消失了,这里感觉不到,但也没在别处,也许,是藏起来了。”
“藏?”炎凉仍然笑得十分好看,但熟悉他的人看见那笑容就知道,龙王陛下离发飙已经不远了。东海不盈山,龙族居所,人间异界如琼岛瑶台般圣洁飘渺的所在,此刻竟被人侵门踏户而不自知,还要靠外人来告诉,这本来就已经严重伤害了龙族的自尊心,更何况来的那个人此刻还有可能正带着龙族三公子的沧海之眼,优哉游哉地隐匿在不盈山的某处。
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枪使,”炎凉招手,叫过阶下一个青袍银甲的武将,“你带8千禁卫,在整个不盈山逐寸查找,就算一棵草长得可疑,也要给我拔出来。”
那金枪使长得甚是威猛,只是有点木讷的样子,听闻此言愣愣地看了炎凉一会儿,“陛下,草也拔?”
炎凉没话,只冲他慢慢地,慢慢地笑了笑。
金枪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领命去了。
从龙宫大殿出来,绯带着苏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几日你跟着我,去哪、做什么,必须和我一起。”他。
“那洗澡呢?”
跟他皮惯了,几乎不过脑子就抬杠,出来才觉得不妥,那妖孽已经一本正经地回过了身:“原想等大婚之后,但你喜欢,我自然无妨。”
于是直到泡进了隔壁的浴池里,苏软也仍然是一脸“好想去shi”的表情。
龙族亲水,几乎每个别院,都有至少一两处或奢华或古朴或然或精致的浴池,池中的水引自山中温泉,四季热气氤氲,泡在里面,再多的愁苦焦虑,都可以暂放一放。屏风外还有漂亮的蚌女姐姐悉心随侍,但不招呼便绝不进来打扰,靠了池壁坐着,满室只闻淙淙水响,久了,会有种凡尘俗事都随水流而去的错觉。
快要睡着的时候,隐约觉得水声一乱,睁眼看时,就见薄雾缭绕中一个人影正向自己靠近。
本能地想喊绯,他对龙宫禁卫信不过,就亲自在隔壁等着,只要里面喊一声,分分钟可以破墙而入。但刚要张嘴,却发现来的那个身形着实熟悉,再近些,就看清了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面庞。
紫。
“你怎么来了?”苏软看着她,问。
“洗澡。”紫答得理所当然。
苏软懒懒地靠回池边:“你的住处都不能洗澡的么?”
“能洗是能洗,可太寂寞了嘛,好久不见软软,来凑个热闹都不成么?刚才在外面碰见绯,他都没拦我。”那女人嘟着嘴很委屈地。
“你有事事,别卖萌成么?”苏软有点头疼。
她现在不讨厌这个女人,真的,恒年峡一事之后,很多曾经的愤恨和纠结都淡了,散了,可时至今日,她仍然看不透这个女人,不知道此刻她心里在想什么,下一刻会做什么,就如同当初她埋在自己身体里,至今也未解去的那种,叫做“离惊”的毒。
离惊……
低头,下意识地看了看胸口,这几日大悲大喜牵扯了太多心神,几乎,都要将它给忘了。
“想起来了么?”紫微笑着看她,眼神里却有丝丝的凉意渗透出来,“你的命,还在我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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