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浅是荣家的千金大小姐 ,不管逛街还是聚会都会被其他人围在中间小心讨好、呵护,让她成为众多星星们拱着的月亮。    但到了这个车行,却恰恰相反,不管大家是忙着干活还是围在一起吹牛逼,荣浅浅的存在感都低得可怜。    不是别人有意孤立她,而是她完全没法融入这个圈子里。    她三天两头来车行,总会找大大小小的理由指名点姓让徐安一帮她弄。    徐安一要是在忙别的事,那她就站在一旁等,连工作人员给她倒的水都不会喝一口,因为她嫌脏,更别说跟他们聊天。    徐安一要是不在,那她会当场甩脸走人,改天再来。    她的目标从来都很明确,不跟多余的人多废话一个字。    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让她一个人凉快,谁也不去招惹她。    明明这种状态是她自己满意的,但一看到夕紫跟店里的工作人员有说有笑,甚至跟徐安一称兄道弟,一会儿叫他大帅逼,一会儿又骂他大傻逼,她心里的火气就蹭蹭直冒,在五脏六俯里上蹿下跳。    就像现在,夕紫一边跟顾曲幽玩游戏,一边扯着嗓门儿大喊:“徐安一,大帅逼,咱们晚上带小幽去吃麻小怎么样,庆祝她正式加入我们‘敢撕队’。”    敢撕队是他们微信群名,是夕紫取的,大概意思是谁要是敢惹事,他们就撕,绝对不认怂。    虽然这名儿充满的后宫女人撕X的即视感,不适合一群大老爷们儿,但夕紫是群主,又是撕X高手,还有可能是未来老板娘,谁也不敢挑战他的权威,就默默忍了。    徐安一想都不想就摇头:“挑别的,那玩意儿难剥。”    他嫌麻烦。    夕紫不乐意了,她最喜欢麻辣小龙虾,于是揽着顾曲幽的肩说:“不行,就要吃麻小,小幽也说她要吃,难道你不给?”    顾曲幽早就被夕紫蛊惑,跟着喊:“要吃麻小,一哥吃麻小。”    徐安一拧眉,问顾曲幽:“真想吃?”    顾曲幽连连点头:“要吃要吃,超好吃。”    其实她压根儿没吃过,都是听夕紫吹的。    徐安一无语:“……那就吃吧。”    夕紫高兴地跳起来:“就这么定了,二周,叫上大伙儿,还有严戒,今天晚上吃麻小,我请客!我又演出挣钱了,啦啦啦啦,嗯?严戒呢,严戒又躲哪儿去了,严戒,你给我出来 !”    她是一个舞团里的主舞,经常给名星伴舞,各地演出,收入不错。    演出完回来就会来找人胡吃海吃,东买西买,花钱如流水,从来不会存钱。    车行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饭当然要吃,但最后买单的就不一定是谁。    周近哼哼唧唧:“二周也是你叫的,叫二哥!死丫头……”    明明他也是车行里的骨灰级元老 ,严戒是大哥,徐安一是一哥,轮到自己就变成二周了,为此周近耿耿于怀好多年。    一群人就这么愉快地把晚饭决定了,谁也没发现荣浅浅气冲冲地下楼,又气冲冲的离开。    那是真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小龙虾那种臭水沟里长大的低等生物,荣浅浅是饿死也不会碰的。    这就是她跟夕紫本质上的不同,哦,现在又多了个顾曲幽。    她憋着气踩油门,满脑子都是徐安一的话:如果她不是娇姐亲闺女,他就不会在乎她。    也对,他之所以紧张她,对她好,完全因为她是娇姐女儿的原因。    如果她不是娇姐女儿,一切就不一样了……    严戒趁大家不备,不知道又躲到哪个女人的温柔香里去了。    夕紫找了一下午也没找着人,气得缩在角落里抹眼泪,大伙儿看她应该是没心情吃麻小了,到了下班时间都自动退散,说家里有事改天再约。    夕紫喜欢严戒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但严戒不喜欢她,地球人也都知道。    严戒喜欢成熟的,性感的,不粘人的,并且好聚好散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固定床伴,不谈恋爱的那种。    但夕紫不一样,她能一口气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六年,就会希望跟那个人到纠缠到永远。    从她十六岁背着书包,穿着校服,一脸单纯无知出现在车行里的瞬间,就已经被严戒打上了此女不可碰的标签。    后来不管她怎么武装自己,在严戒心里的第一印象永远磨灭不了。    这些年,她看着严戒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自己连排队的资格都没有。    “咱们老大是浪子,是野马,别指望他回头,死了这条心吧,丫头。”    周近趁热打铁,是真希望夕紫死心,别在严戒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但夕紫偏偏是那种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倔驴,哭着吼一句‘我绝对不会放弃!’就跑了。    小龙虾彻底没戏。    “这次没吃着没关系,改天再吃一样,或者回家让娇姐给你做,她做什么都好吃。”    回家的路上徐安一给顾曲幽做思想工作,担心没吃着小龙虾她心里失落。    顾曲幽抱着他的背心满意足点头:“嗯,让娇姐做。”    不吃她也饱了。    摩托车在公路上缓慢地行驶着,却不料开到半路下起了雨。    春雨虽然不大,但还是淅淅沥沥的,徐安一担心顾曲幽着凉,脱了外套罩在她头顶,加快车速。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渐黑了,两人外面的衣服也都湿了一半,看得陈美娇心惊胆战,第一件事就是让顾曲幽赶紧去泡个热水澡。    浴缸里热气腾腾,顾曲幽其实一点也不冷,还一门心思给自己身上抹泡泡。    陈美娇拿着换洗的衣服进去时,就见她伸着胳膊认真地抹来抹去。    而白嫩嫩的左胳膊上,那块红色的翅膀型胎记虽然只有指头大小,却格外显眼。    陈美娇不由得想起她刚出生时,护士抱着她打趣:从没见谁家孩子的胎记长这样,这不像胎记,更像纹身,像一对鸟儿张开的翅膀,随时都能飞起来。    同一片夜色下,同一个时间里,祝引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的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上的衣服一点一点退去,露出胳膊上同样的胎记,然后将白色毛巾咬在嘴里,拿起小巧锋利的手术刀,对着那块胎记,慢慢划下去。    鲜血沿着胳膊顺溜而下,流到洗手池里,血红一遍。    旁边的手机震动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接,最后电话断了,弹出一条微信:小小,你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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