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怿心几步跟上方伯,边走边问道:“方伯,今年这船到底为何换了?” 方伯顿了一下,望着沈怿心解释道:“不瞒表姑娘说,其实我们两日前就到了,一直驻在延津,本想等着表姑娘一来,就开船直下淮南。” 沈怿心点头,这些她都知道,每年舅舅都会让方伯提前几日从淮南那儿出发,防止一路上遇上事耽搁了。 见沈怿心点了点头,方伯便又接着道:“我们这次来原也还是用的那艘旧船,这两日也一直好好的停在东渡口,哪知道偏偏昨天夜里出了事,那船的底舱莫名被人开了个洞。” 沈怿心一惊,连忙问道:“可有人受伤了?” “受伤倒是没有。”方伯摇头,打消了沈怿心的担忧,继续道:“不过这事以前从来没发生过,我们的人一时疏于防备,这才被人转了空子,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补救了,我今早去查看时,发现那断口处平整光滑,明显对方不是个生手,也不知道怎么就盯上我们的船了。” 沈怿心听完,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举目张望想看一看那艘船现在如何了,却并没有瞧见,于是问方伯,“那船现下在何处?” 方伯指了指右侧的某一处,“这会儿正停在东渡口另一侧的船坞里等着修理,一时半会儿是用不了的。” “那现在的这艘船是方伯你们租借来的吗?”沈怿心问,心道这艘船看着甚好,也不知方伯寻了何人才租借了这么一艘船来,想必费了一番功夫。 岂料方伯呵呵笑了笑,摆着手对沈怿心道:“用来租借的船哪里会有这般好,表姑娘看仔细咯,这可是朝廷的官船。” 这是官船?沈怿心一愣,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朝着船身看去,果然在水面上一些的地方看到了刻着官船标致的浮雕,方才她只匆匆瞥了几眼,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可官船怎么会让我们登上呢?”沈怿心疑惑。 方伯抚着胡子笑了笑,“这便是表姑娘运气好了,恰好遇上朝中的一位大人去淮南一带办事,与我们同路,今早听说我们船坏了事便同意捎我们一程。” 沈怿心稍稍惊讶了一下,没曾想到还会有这种事,这艘确实是官船不假,只是不知是朝中的哪位官员如此好心,等上了船一定要好好相谢一番。 云舒跟在沈怿心身后,上到甲板的时候张嘴发出了一声惊叹,扯住沈怿心的衣袖道:“姑娘,不过是朝中的一位大人公差办事,带这么多官兵随行,也太夸张了些吧。” “你又不知那位大人是去做什么公事,怎么就觉得人家夸张了。”不过确实看着有些多,沈怿心略略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看来并非是皇室中人出巡,沈怿心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云舒听沈怿心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妥,遂又添了一句:“有这么些官兵护着,咱们这一路便不用担心安危了。” 方伯听着两个小姑娘的对话,笑着的咂摸了下嘴,招呼人安置行李去了。 这艘官船一共分了两层,下面一层是方才甲板上那群官兵住的地方,至于还放了些其他什么,沈怿心并不知道,也不感兴趣,而其他随行的人员都住在上一层的房间里,他们住在前一半,后面则是那位大人住的。 沈怿心自打上船,还未和那位大人打过照面,问了方伯,方伯也说没有瞧见过,之前也都是那位大人身边的人过来传话的。 云舒那边已经找到了她们要住的房间,正指挥着人摆放东西,沈怿心走近门口看了看,眉心微微蹙了起来,等房里的人走完,才轻轻合上房门对云舒道:“这间屋子的陈设这般秀气精致,倒不像是官船了。” “姑娘为何这么说?”云舒不解,她觉得甚好,尤其是那鹅黄色的帷幔,柔和轻盈,瞧着便是上品。 沈怿心伸手慢慢触过红木桌上的铜镜,转头问云舒道:“你可见过哪艘官船上有姑娘家房间的?” 云舒想了想,官船上是不设女子房间的,且她方才一路看过来,也只是她们现在所在的这一间是这样的陈设,云舒语气里带着些不确定,猜道:“或许是那位大人的家眷也跟着一路同行呢?” “那我们如何还能占了这间屋子呢?”沈怿心摇头,只觉对方像是知道她要上船一般,心里想了想,却又不能肯定,只希望是她多心了。 云舒还在一旁胡乱猜测,“会不会是因为那位大人今早从方伯那得知同行的人中有位姑娘,所以特地布置的呢?” 沈怿心听了这话,好笑的扯动了下嘴角,打断了云舒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意图,笑着辇她出门道:“你去方伯那儿问问,有什么是需要我们注意的?” “可姑娘,这房间的事......”云舒被沈怿心推着一步三回头,还想接着说下去。 沈怿心连忙摆了摆手,“再这么想下去也想不出什么,既然在同一艘船上,从延津去淮南这一路,我们总会遇见对方的,到时问个清楚就好了。” “那好吧。” 云舒颇为不甘心的应了一声,出了房间,准备往船头的方向走去,她家姑娘的房间是在船身中间偏前的一些位置,比船头船尾要来的平稳些,也不会迎上风浪。只是船上比不得陆地来得开阔,云舒出了房门一个拐弯,直接错了方向,往船尾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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