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恐惧。

但他还是决定做些什么能做的事情很有限,就本能地抬头瞄了一眼老爸的表情,但因为光线的缘故,他只看到了一片模糊的阴影。即使如此,他也能想象出老爸愤怒的表情。

而父亲仍在等待他的回答,但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安全起见,墨辉只好实话实说:

“我喝了酒。”

事实上这一点因为气味的关系说了和没说一样。

说到酒,他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和胃疼得厉害,也很难受,仿佛被谁用手拧成了一团。

“继续说!”

父亲的声音气得发抖,能听得出来他正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决定先听他解释。

这对墨辉而言无疑是一线曙光,只是他想要解释,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一阵颤抖之后,内心战栗的他只能本能地进行有限的便捷:

“然后我”

他越说越心慌,因为接下来的事他根本就记不清楚,但这么说的话,等同于把自己往死胡同上逼。

迫不得已,他选择了沉默,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和妹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那摊血

该不会是不、不可能。虽然记忆十分混乱,如同一地的玻璃碎片,但关于这一部分的记忆他完全是一点儿都没有。

谨慎地望了一眼裤腰带之后,他稍微放心了一点还好,无论是感觉还是外观,都没有一场至少、大概不是那一回事了。

大概

父亲正欲开口,母亲就卫生间出来了,并悄悄对他说了什么。墨辉斗胆一看,父亲的脸色平静了一些,却还是止不住叹气。

“稳妥起见,去医院看看吧。”他道。

母亲点了点头,去医院将墨缘带了出来,墨辉终于得以见到自己的妹妹,她白色裙摆上的血迹尤为明显,并且表情看上去也十分难受。

他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才稍微放松的心情再度紧张起来,他看见妹妹看了自己一眼,随即便露出十分晦涩的表情别过头去。

同时老妈也瞪了他一眼,让他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父亲背上的汗水打湿了衬衫,并不是因为天气太热,而是冷汗。墨辉看着眼前的一切,总感觉自己做了什么无法弥补的错事。

灰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六楼妇产科一间医疗室门外,墨辉父子二人对立坐在走廊两侧的蓝色塑胶椅上,沉默不语。

父亲在靠门的这一头,墨辉在另一头。

他看着门牌上“诊察室”三个红色的大字出神。

为什么妹妹会被带到妇产科来呢?潜意识里,她认为妹妹该去的应该是儿童医院,也许的确该那样,但那家医院似乎太远了。

如果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墨辉感觉自己都有可能因此丢掉自己的半条命,但是妹妹的确是先去的急诊室,然后才转到这边来的。

都这么晚了,老妈陪着她进去的时候表情还算稳定,大概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或者他们只是借看病的机会去确认一切事情而已,比如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妹妹做出了那种违反伦理道德的事情。

不可能吧,他想。虽然喝醉后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但他感觉自己并没有对妹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她会流血只能寄希望于检查结果了。

不过,墨辉也不得不做好迎接最坏结果的打算,以及万一万一那种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妹妹、怎么面对父母和这个家庭。

不由得,他咽了咽口水,头仍旧隐隐作痛,腹部也时不时会出现痉挛的感觉,但总的来说,比在家里的时候要好了不少。

他在考虑自己需不需要将前因后果如实说出,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也只有这样说才有希望,当然他也需要参考妹妹的状态只是说不定在厕所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给老妈了。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一家人也都沉默不语,墨辉从没感觉气氛如此生硬过。这当然是因他而起。

何况考虑到妹妹出生以来他们就对她照顾有加,如今自己还对她做了过分的事,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原谅自己的,只是

墨辉越想越觉得绝望,虽然犯错的时候也不少,但往常的那些事想比起现在就跟玩儿似的。

怎么办、怎么办

对面的父亲虽然沉默不语,却持续不断地释放着压力而从这里能看到走廊尽头窗户外的景色,城市的霓虹在细雨的折射下散发出奇异的光彩,仿佛墨辉此时的心情。这里听不见雨的声音,只有时不时拂过的冷风带着些许雨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风吹在他未干的头发和衣服上,让他感觉到阵阵袭来的寒意,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越发觉得这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阴森恐怖,只是,本能让他牙齿打颤、瑟瑟发抖,曾经六月的夜里从不会像今天这样让人毛骨悚然,面前的父亲在不算明亮的走廊灯光下越发像是诡异的怪物。

只是现在他想要逃跑,也没有力气,肌肉都因为湿润的衣服带走了热量而像是被冻僵了一般。

难受、说不出的难受,他很想屈膝将头埋入膝盖,却因为父亲的原因不敢去做,因为那仿佛是受害者才能使用的专属姿势,而他如今却扮演着加害者的身份。

况且哪有男人做那种姿势的,除非是在没人的时候。

而这样让自己的身体遭受痛苦就像是在进行某种赎罪的仪式,仿佛这样就会得到某个至高的存在的宽恕一样。

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种关乎自我安慰的心理暗示。

“墨辉,你要沉默到什么时候,总该说些什么了吧?”

父亲的语气还算平静,这才是墨辉平时所认识的父亲,只不过他仍旧有些担心,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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