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行车不见了,傅家上上下下都急得从屋里出来,连李秀芝也抱着装睡的傅小雨出来了,见院里空空如也,一家子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特别是傅小雨,也不装睡了,抡着小肉拳咿咿呀呀喊起来,傅家穷啊,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了辆宝贝自行车,还是靠自己牺牲色相换回来的,怎么能丢了呢?    李秀芝见女儿这么着急,忙哄:“小雨乖,别着急,会找着的。”    刚刚一家子都扑在李家的事情上,送李家人走的时候也没注意自行车在不在,不知道是啥时候丢的,也不知道丢了多久了,还能不能找回来啊?    傅老太见小孙女还这么小,听见自行车丢了都着急起来,又是赞叹小家伙聪明,又是气那偷车贼,想到什么,她惊问:“莫不是小饼他娘把车给偷走了吧?”    “指不定就是她!”傅冬月喊道。    李秀芝说:“不能够吧?”    “怎么不能够?她和车同时不见了,十有八九是她把车偷走了。”傅老太斩钉截铁说。    其它人不好出声,毕竟这事没亲眼看到,不好随便乱说。    傅有田紧了紧拳头,一声不吭冲了出去,要真是那臭婆娘给偷了,他绝饶不了她。    傅老头拿出先前装满烟丝却一直顾忌着孙女没抽的烟杆点上了,离傅小雨远远的吐了口烟圈,方道:“老三,冬月,你们也出去找,人和车都找回来。”    兄妹俩应了声是就追着傅有田去了,四个半大小子也跟着跑了,喊着人多力量大。    “爹,娘,要不我也去帮着找找。”李秀芝说。    傅老太摇头:“你抱着小雨回屋歇歇,人和车都丢不了。”    傅小雨现在也有了一丝理智,赞同傅老太的话,方芳是知青,没有介绍信就离不开黄土山生产队,而这介绍信她本人开不到,需要傅家人过去开,而自行车嘛,现在民风朴实,自行车又是稀罕物,只要一露面就会被人盯上,多的是腿快打报告的人,估计小偷还没出村子就会被围上。    李秀芝也想明白了,微微放心,抱着闺女回屋等消息去了,这一天咋啥事都有?    出了门,傅有田兄妹三人和四个小子分头去找,人和车确实都没丢,傅有田三兄妹走到村里随便拉了个人一问,就知道了人和车的去向。    “散席后,我刚回到家,就见小饼他妈骑着自行车出来了,我还以为她溜弯呢,打了个招呼就没管了,原来她把车给偷了?我看着她往河面上去了,你们赶紧去找,看她还在不在!”    兄妹三人道了谢就往河道上追去。    黄土山生产大队有一条河,贯穿着几个村子,平日里大家都往那河道上走,人来人往,年代一久路就给踩出来了,宽宽透透的,不说骑自行车方便,就是轿车也能畅通无阻。    话说方芳先前在家见老傅家和老李家关着门说事,自己被关在了门外,心里有气,看到院里放着的自行车有些手痒痒,她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哼,让你们把我关出来,我就骑你们的车!    以前方家还没落的时候也有辆自行车,她老是骑着去上学,在城里,自行车随处可见,可这鸟不下蛋的地方就稀罕了。    她已经有十年没有骑车了,但骑车的技术还没退步,在村子里威风了一圈,就沿着河道上去了,她要让所有人见识她骑车的技术,好好风光一把。    “方芳。”却在这时,迎面遇上了生产队副队长周旺。    她刚接受党的指示上山下乡来到黄土山生产队的时候,周旺疯狂追求过她,但那时候周家不如傅家对自己有利,而且周旺也没傅有田长得高大好看,她就选择嫁给了傅有田。    但是他知道,这些年周旺一直对她没有死心,老是明里暗里对傅家使梆子,这才导致傅家越来越穷,要不是有傅有军接济,一大家子早就饿死了。    她和周旺当初有些暧昧不清,傅有田这些年心里一直有疙瘩,但是没敢表现出来,她为了避嫌也没和周旺有过牵扯。    不过如今她还气傅家将自己关出来的事情,也就不会再为了傅有田去避什么嫌了,笑着迎了上去:“哟,是周副队长呀,好巧。”    周旺正和弟弟周顺帮自家老娘提着两桶洗好的衣裳往家去,见到她骑着车,起了个念头:“方芳,好气派啊,这自行车能不能借我们家用用,把这衣裳给托回去,可沉了。”    方芳看着周旺,他是副队长,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便答应了:“成,不过你算欠我个人情,以后可得还。”说着跳下自行车,把车递了过去。    周旺上下打量她一圈,摸了摸嘴角,让周顺骑车把老娘和衣服带回去,他在这等周顺来还车。    周顺虽然才十七八岁,却在镇上供销社做工,会骑车,也一直想骑车,满口答应了。    待弟弟和老娘一走,周旺用手碰了碰方芳:“要不这个人情我现在就还了?”    方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假装不懂问:“现在还?你咋还?”    “我们去河道下面,我自然就告诉你怎么还。”周旺在她身上捏了一把。    方芳内心的欲、望被勾了出来,见天已经快黑了,此时四周也没有人,没把持住,跟着周旺走了。    两人下到河道下,往隐蔽处一站,周旺就把方芳给扑倒了:“小妖精,可想死我了,这么多年了,我一刻也没忘记过你,你说你嫁给傅有田那个废物做什么?不如离了婚嫁给我,我现在可是生产队的副队长了,不比傅有田那个农民强?”    露白的话语加上肆意的动作,没一会儿方芳就有些迷迷糊糊的哼哼起来,自从城里回来,傅有田就再没有碰过她,宁愿和儿子睡一屋也不和她一起睡,她在这方面需求大,早就想极了,这会子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竟主动攀了上去。    这边周顺把衣裳和老娘载回家,在返回的半道上就遇到了傅有田兄妹,兄妹三人得知方芳把车借人托衣裳了,心里气得不行,让周顺带着往河道来寻。    来到先前的地方,周顺左右找着:“咦,我哥和二嫂子就在这啊,咋没有人了呢?”    傅家三兄妹也四下寻找,傅冬月耳朵尖,听到河道下有声音,忙带着大家跳了下去,好家伙,自家二嫂正光着白哗哗的身子和周旺滚在一块,羞得她尖叫一声就转过了身。    傅有粮看了一眼,也赶紧背过身去,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反了,反了天了,傅家竟出了这种不要脸的儿媳妇,天还没黑透就在外面偷人了!    傅有田全身颤抖,已无半点理智,向前揪住周旺就是一顿狂揍,方芳吓得胡乱穿好衣服想要跑,被傅有田抓了回来也是一阵拳打脚踢,打得她鬼哭狼嚎起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个村民经过见到这事,跑回村里一嚷嚷,很快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刘三河带着大家伙赶过来,傅有田已经停了手,而周顺在给奄奄一息的周旺穿裤子,方芳缩在一旁捂着脸哭。    都明摆着的事情,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更何况还有移动大喇叭给广播了一圈,但刘三河还是问了:“有田,发生啥事了?”    “你让这对狗男女说,我是没脸说!”傅有田指着地上衣裳不整的男女怒答。    刘三河看了方芳一眼,沉着脸问周旺:“周副队长,怎么回事?”    周旺哪有脸说,而且他现在痛得说也不出话来,只得把头埋得低低的。    见没有人出声,刚刚那移动广播又将事情给广播了一遍,最后很是深恶痛绝的说:“周旺身为生产队副队长,咋能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还人民干部,群众领导人呢!”    饼馍米饭兄弟四个闻听风声赶来,正好听到他的话,傅小饼握紧了拳头,怨恨的瞪着方芳,傅小馍还小,只觉得妈这个样子让自己太丢人了,以后去学校读书了还咋混呀?    村民们都对着周旺和方芳指点起来,骂声不绝于耳,方芳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刚刚她怎么就抽了风,竟然和周旺在这种地方干了那丢人的事儿,完了,她彻底完了!    刘三河也不好再问什么了,一脸严肃的对大伙说:“周旺身为生产队副队长,不以身作则带着人民群众响应党的号召搞好生产,竟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简直丢咱黄土山生产大队的脸!”    围观的人也是一身正义喊道:“队长说得对,这种人不配当群众的领导人!”    傅家兄妹都觉得羞愧难当,这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知道两个哥哥没有好口才,这个时候气得狠了也不愿出声,傅冬月深吸一口气说:“队长,这事你得为我们做主,我二哥和她可还是合法夫妻,周副队长他这是……”后面的话她一个没嫁人的女孩子家实在说不出来。    “冬月,这事队委一定会秉公处理,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天不早了,周旺我先带回队委调查,方芳……你们也先带回傅家去,明天我们再坐一起商量这事该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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