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中举这事儿,杨银是信上几分的。    毕竟她也是系统送过来的人,加上对于这世界有个要造不造的“创世神”身份,怎么着这个世界的天道也会给她一点造化。    这并不是说这世界就真的有天道了,杨银确定自己写的是很正统的古言文。    只是哪一种东西怎么说呢,信则有不信则无呗,她中举这事儿肯定就是板上的钉子,跑不了了。    但是杨银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小二哥会告诉她,她不仅中举了,还得了这一届学子的魁首……怎么说呢,杨银是不信的。    “杨姑娘、杨姑娘你在吗?”见杨银没有回应,门外的小二连忙又喊道,还顺手敲了敲门,才发现房门压根就没关上。    他停顿了两息,还是没敢上去推门,只是道:“您得了魁首。”    然后话音落下,就感觉到一阵香风拂面,房门被人打开,杨银双手撑在门上,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却无虚假!”毕竟也是拿了钱办事儿的人,更别说这人还是个举人,店小二当然不敢拿谎话唬她,只是道:“小的可是里里外外都看遍了,叫您这个名字的榜上就一人,除非……”    除非她名落孙山。    杨银拒绝这个答案。    想来和她同名同姓还正好在这里科考的,不会有别人了。    “多谢你。”杨银深呼吸了一把,从腰带里抠出一块银子来,随手给了小二,又得了几句谢言,这才关上了大门。    她的面色算得上是沉重的。    这乡试算是科举的第一场,所以出题的时候,作为考官的县令是最难办的,这考题难了便堵了后面两场的路,简单了又删选不掉学子。    加上每一次科举的题目都必须不同,可谓是费尽了脑子。    当然这个不是杨银沉脸的原因。    事实上,杨银在考试的时候就想要夸奖一下这次考官的七窍玲珑心了,杨银现在郁闷的是,若她真的是魁首,那就是乡试解元。    在她的印象中,若是解元,定然会有人敲锣打鼓而来,汇报喜讯。    但是她确实在差遣了小二之后才明白的自己成为了解元的事情,这让杨银如何不觉得奇怪——这个世上不存在对方不知道她位置的事情,姓名出生地暂住地址当初在考卷上写的也是清清楚楚。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答案跃然于心。    她到底是个女子。    这个世上曾经是有过女状元的,后来又有了女探花、女榜眼,曾几何时女官在朝堂之上也占了三分之一,可随着时代的改变,女子又渐渐地回到了当年,被男尊女卑压迫的时候。    特意为了女主而创立的世界观在现在看来并没有那样完善。    男子的自尊心永远都是那样的迂腐不堪,哪怕是乡野村夫都会觉得妻子就是在家养家之人,男主外女主内这是常识,更不要说常年读书的书生了。    这一次,是一场耐力的比拼。    这个国家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女子中举人了,多少也只有秀才,所以在她得了魁首之后,那群觉得有失颜面的读书人豁不下去脸了。    杨银甚至还能想到,当初批阅她这个卷子的时候,想来那群考官们也是纠结了良久才定了她的魁首之名吧?!    她想的不错。    一日之前。    批阅完了卷子,审题官还要将他们觉得好的卷子交给最上面的考官查阅,由他选出最优秀的人选,参加乡试三百多号人,最后榜上有名的也不过五十名,剩下的皆是名落孙山。    两位副考官站在主考官面前,手中各自捧着一张卷子,有些欲言又止。    主考官是大钊县的县官,副考官便是他手下两名官员,平常里也是十分敬重的,这会儿见两人有些驳论,便开口道:“两位副官,可是有什么难处?”    难处?    自然是有的。    “大人,这两份卷子我们都觉得不错,要说让谁的魁首,我等自然是选不出来的。”作为副考官之一的月白河道,不仅如此,他其实还有些疑虑,却不知如何去说才是。    “哦?”县官大惊,这两位副手给他做了这么多年考官了,他如何能够不知道对方的本事,可现在他们这么开口……    “这倒是有趣,拿来,我看看。”    有的时候也别小看了县官,再小的官员也是从科考而来的,哪怕不是状元探花榜眼之一,也是正规考上去的,对于科考,也是一点就通。    可看了卷子之后,县官也开始犹豫起来。    “本官……也看不来。”县官犹豫了两息,然后坚定的开口:“开卷查阅。”    这是一个笨办法。    若是有考官都无法辨别的卷子,可在主考官、两位副考官、乃至其他几位披阅官的同意之下开卷明查。但总的来说,若是主考官开口了,其他人也不会反对。    一个科考而已,犯不着为了一个和自己不搭嘎的学子去得罪主考官。    所以,当县官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副考官便看向了其他几位同僚,自然不会有人拒绝的,然后这一开卷,就开出了问题来了。    问题也没啥,就是那其中一份让县官都觉得细思极恐的卷子,竟是出自一位女学子!    那这个问题,也就严重了。    就这个成绩来看,成为举人是肯定的了,之前他们还在为谁当魁首而辩驳,现在就不需要了,世界对于女孩子还是有些偏颇的,若是一男一女定是女子的魁首。    可之前也就说过了,女子……实在是太久太久,太久没有人当过官了。    他们知道要按章程来,可他们作为男子的心理上,还是过不去的。    “这……”月白河有些诧异的开口,“这可如何是好啊!”    县长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手中捧着两份试卷,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这样吧,照我说,就应当如此……”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