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怎么担心自家田地暂且不说,大家闲聊的话题已经逐渐从抱怨天气转到了夏天里各色能吃的瓜果,说道吃上面话题便止不住了。    最近庄子上也送了些瓜果之类的进来,顾夫人留了一些送人,然后便都给了二少爷和三小姐院子,二少爷不在便都便宜了这些丫鬟婆子们,阿福也跟着沾光吃了不少果子。    顾府对这些丫鬟仆妇之类的不错,吃穿住行都比外面普通的富户都还要好些,又不会无缘无故受主子的打骂,所以日子过得颇为不错。    大概是因为生活有所改善,才短短几个月阿福就觉得自己的个子长高了些,不光个子长高了就连之前还平平如也的胸前也隐隐做疼,稍微有些隆起了。    阿福开始的时候又惊又怕,生怕是自己生了怪病,偷偷的和小鱼说了,惹得小鱼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细细的给阿福说了,还教她重新做了肚兜,阿福开始的时候有些羞涩,但院中的姐妹个个都曲线玲珑,她也就平常心对待了。    几个小丫鬟说得有趣,想起院中之前种了许多观赏的桃树,李树,现在正是吃果子的时间,之前看都挂了累累的果,现在天气大一天一天不同,应该都已经熟了。    说起新鲜的桃子李子一个个也顾不得热了,小鱼拉了阿福就要去摘,露珠忙阻止他们,“那果子若是好吃,早就没了,你们新来的不知道,都是涩得入不了口的。”    其他婆子也笑道,“那些都是种来看花的,果子中看不中用,吃不得。”    原来顾府现在栽种的果树只要是为了欣赏春天的花,对于果实倒是不太看重,所以那些都是没有嫁接过的果树,果子都酸涩不堪,到了时令季节庄子上自然有好的送进来给主子们吃。    听了这话阿福和小鱼这才坐下来,颇有些失望,“真是太可惜了。”    阿福觉得府里这样大,直接种些能吃的果树多好,又能看花又能吃,可顾府上下对那些花树早就习以为常,大概并不太在意。    众人正说着话见去正院的朝露回来了,她也不和大家打招呼,直接回了自己住的屋子,有眼尖的人见她居然换了一身衣衫,之前去的时候明明穿的是青色的纱衫,现在居然换了一件浅绿色的细葛布交领衫子,上面绣了精致的花纹。    有人把这话低低的说了出来,引得大家都去看朝露,可她一无所觉。    阿福自然也发现了,她甚至还发现朝露的发髻好像也重新梳了,头上的簪子换了一根碧玉簪子,虽然变化不大,但熟悉她的人很快就能发现,但她还是没有说出来,怕其他人说出更多的话来。    众人本就对朝露去正院的原因猜个不停,现在看到朝露居然去了一趟正院居然换了一身这样精致的衣服回来,更是眼中闪烁不定。    有一个婆子居然说出朝露莫不是要被安排进二少爷的屋里伺候,因为二少爷现在也有十五岁了,按照世家子弟的常例屋里确实要有个体己人,朝露姑娘年纪正适合,比二少爷大三岁,又长得好,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这话一说其他几个人都暗自思量了一番点了头,居然觉得有几分可靠,连带的还说起之前顾府几位伺候过少爷的通房来。    这些通房现在各自际遇不同,有的现在生了子女颇为得宠,有些早就香消玉殒黄土埋了。    露珠刚开始还认真听着,到后面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站起来斥道,“这些话也是混说的,主子的事岂容你们这样谈论,小心我回了管事妈妈。”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主人家最讨厌的一种奴才就是背后议论主子是非,虽然通房算不得正经主子,但作为奴仆公然议论还是有些不妥当,众人见露珠脸色不好,都有些讪讪然纷纷找借口散了,阿福被小鱼一拉也跟着走了。    小鱼一脸八卦,“阿福,你觉得这事有可能吗?”    阿福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朝露姐姐从不对我说这些。”    阿福心中始终觉得不可能,和朝露接触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她对二少爷有些疏离,甚至对于府中的人和事都有些淡漠,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关心的样子,但她实际上却是主意很大的人,这样的性子怕不会甘为通房。    接下来几□□露要被指为二少爷屋里人的消息便悄悄的在内院里传开了,甚至连三小姐屋里的秋荷都过来找阿福八卦。    阿福不管谁来问都是一问三不知,朝露对她一向不错,而且背后说人总让阿福不自在,索性日日都跟在朝露身边,学做针线习字,免得别人来找她。    这几□□露作息和以前一样,都闷在屋子里做针线,下午的时候照旧教阿福习字,但阿福也隐约觉得朝露最近确实有什么心事,常常发呆,甚至有几次阿福看到朝露脸上有泪光,她也曾经试着问过,但朝露始终闭口不谈。    阿福不知道朝露是否知道府中的各种传言,或者她听说了但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传言。    这些日子朝露对阿福的教学进度加快了,本来还需要大半个月的教学缩短了一半,阿福只得每天熬夜背书写字,小鱼常常取笑阿福是要去考状元,阿福暗叹,也不知朝露姐姐受了什么刺激,现在比以前更严厉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过了十来天,天空依旧晴朗,一点下雨的迹象也没有,临近的几个州县都已经出现河水干涸,庄稼旱死的情况,虽然官府也组织大家修渠取河水灌溉,但还是架不住受灾面积太大,附近出现好几起因为争水导致的流血事件。    顾家的田地都是上好的良田,旱涝保收,但顾夫人还是招了庄头过来询问情况,知道自家田地里情况还算好,庄头之间就派了人去修理了水渠,平时也有安排佃农看管,所以基本上没有收到影响,但周围有些田地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今年的收成多半不会好了。    顾夫人念了一声佛,大大的奖赏了这位庄头,还交代他若是附近村名有需要帮忙的都尽力去帮,天灾难测能帮一点是一点,就当是为顾家积福。    那庄头本就是顾家积年的老家人,原来也是在顾老太爷身边的能干人,因父母亲皆不愿离开故乡便做了老宅这边的庄头,把一个庄子打整得井井有条,一年出息十分可观,他本来有意向顾夫人请示附近村民都想借他们的沟渠浇地,没想到顾夫人主动提出,便觉得顾夫人是个极良善的人,对她对了几分敬重。    顾家现在大半的家产都置办在京城附近,家中田庄、店铺的地契都在老太太手里捏着,谁也动不了分毫,祖宅这边的几个田庄和商铺都是以前老祖宗置办的,归了嫡长孙继承,之前顾夫人和顾老爷关系还好的时候把地契给了顾夫人,顾夫人有心在祖宅的这段日子好生经营,给一双儿女攒下点产业。    三小姐年纪还小暂且不提,以后为她物色一位好夫婿便是,最主要的便是二少爷,现在二少爷的学业不用担心,念书先生都只有夸的,府里再找不出第二个读书种子,虽然前几年荒废了些时日,但今年秋考的时候多半能够考中。    顾夫人需要担心的便是他的婚事,怎样能找一个能够匹配上自家儿子的媳妇成为了顾夫人的心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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