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阿福喜滋滋的出去，秋荷正站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向她招手，两人便避到一边的树下说话。　　　　“三小姐刚刚给了我这个。”阿福把刚刚三小姐赏的绢花给秋荷看。　　　　“我们姑娘最大方了，对我们这些下人都是极好的。”秋荷抿嘴一笑，“正好你也到了要打扮打扮的时候，这花刚好能用上。”　　　　阿福点了点头，这花做得这般好，不戴倒是可惜了，喜滋滋的收到袖中。　　　　秋荷在三小姐院中做的也是小丫鬟，三小姐平日里多半都是跟着先生念书，身边也有大丫头伺候着，他们这些小丫鬟都是在外面跑跑腿做些杂事，常常听到些闲话，凑到阿福耳边道，“听说你们院里的露珠姐姐要升一等了。”　　　　阿福一愣，这事她可不知道，“露珠姐姐资历最老，又得二少爷的喜欢。”　　　　秋荷看了阿福一眼便细细的道“那二等不是就空出一位来，做小丫鬟的都有机会。”　　　　府里丫鬟都是有旧例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这些小丫鬟如果有造化倒是可以升到一等丫鬟二等丫鬟，若是没有那个能力便一直是个小丫鬟，到了年纪便配人，当然也配不到什么好人，这些事情自然要和自己的身份相当。　　　　阿福自认自己刚刚到二少爷院中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在二少爷身边连一句整话都没有说过，身份也是外面买来的，比资历比不上在院子伺候了几年的鹿鸣，比出身也比不过家生子的小鱼。　　　　“我才到二少爷院中一个多月，怎么也轮不到我吧。”阿福十分平常心，她到了顾府现在吃得饱穿得好，还不受打骂已经很知足了，至于升二等丫鬟她想都不敢想。　　　　秋荷想了想叹了口气，“你说的是。”她来三小姐院中已经快半年了，连进三小姐身边伺候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才来内院的阿福，她也想过在三小姐身边表现表现，可三小姐身边的姐姐一个空隙都没留下，想必二少爷院子也是一样。　　　　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秋荷便也不再说，另外说了几句闲话阿福还要回盈庭院便分开了。　　　　盈庭院中和阿福走之前一样安静，二少爷还在书房，阿福便去尔雅那里回话，尔雅听说三小姐很喜欢送的小玩意点了点头，指了指关着门的书房道，“等会你去给二少爷回个话，也让二少爷高兴高兴。”　　　　阿福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尔雅，“我去吗，我怕我说不好。”　　　　尔雅安慰道，“二少爷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二小姐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就是。”　　　　阿福还是有些慌乱，倒把尔雅惹笑了，拍了拍阿福的手，“不过回个话而已，你以后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阿福点了点头，尔雅便把一个托盘交到阿福手里，“二少爷练了一上午字，也该歇歇了，你现在进去吧。”　　　　二少爷还在练字，阿福扣了扣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二少爷，尔雅姐姐说您练了一上午字，该歇歇了。”　　　　顾二少爷手上不停，直到最后一句写完方才放下毛笔，见进来的丫鬟低垂着头，把一盏茶放到书案上，便退到一边站着。　　　　他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茶水温度正好，正适合入口，浓淡也是自己喜欢的，便随口问了一句，“谁在外面伺候？”　　　　“回少爷，尔雅姐姐在外面。”阿福回道。　　　　“三小姐的东西送过去了吗？”　　　　“尔雅姐姐刚刚交代奴婢送过去了，三小姐极喜欢，只是那只蜘蛛把三小姐吓了一跳，三小姐还说她昨日着了暑气，就不亲自来道谢了，请二少爷千万保重身体。”阿福尽量组织语言控制自己有点发颤的声音，好歹把话说了出来，没有结巴。　　　　“三妹妹着了暑气？”二少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担忧，“等晚一点我再去看她。”　　　　阿福见地上丢了几张揉坏的废纸，便蹲下去捡了起来，归到一边的废纸篓里，纸篓里已经丢了一堆，看来今天二少爷写废的纸张不少，阿福如今正在练字，对纸笔多有爱惜，见此不由得皱了皱眉眉头。　　　　顾二少爷无意间看到阿福皱着的眉头，想起她今天早上立在树下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也想起这丫头是昨天自己捉弄的小丫鬟，有些抱歉，但他毕竟是做主子的，万万没有道歉的说法，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开口问道。　　　　“灼桃在你家里可好？”　　　　“上次我娘来看我的时候说，灼桃姐姐只是身体弱了些，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阿福回道。　　　　二少爷点了点头，他得知灼桃被卖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三天，吩咐明月和清风带了银子去赎她回来，可灼桃性子烈，知道自己要被买到腌臜地方，乘人不备便一头撞到了桌角，当场便血流不止昏了过去。　　　　若不是人牙子看她有几分姿色，觉得治好了还能卖些银子请了大夫来看，灼桃只怕一命呜呼了，也因为这一撞灼桃醒来之后把以往的事情忘了。　　　　顾府现在是回不去的，难道做儿子的还能和母亲作对不成，本来想租个院子就近照顾的，可他身上的银子因为赎灼桃和治病花了七七八八，再去租院子花费便大了，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知道阿福是本地人氏，才有了让他们家帮忙照顾一段时间的想法。　　　　“给你家添麻烦了。”顾二少爷还有些不好意思，虽然阿福在他们家当奴婢，但自己这事情确实给他们家添了不少的麻烦。　　　　“二少爷言重了。”阿福到有点无知所措了。　　　　顾二少爷郑重道，“灼桃在你家的花费我会让明月送到你家里，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也可以直接去找明月，待过段时间我会让她家里的人来接她。”　　　　阿福点了点头，“都听二少爷的。”她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听二少爷说得也有道理哪里有什么反驳的，只一应的答应了。　　　　顾二少爷没想到自己倒是遇到了一个实在人，轻笑出声，“好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