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浊惊道:“福王接收了这批的火器,就要起兵攻打北京?”毒灵子听他这么说,嗤笑一声,向天啸也摇了摇头。许清浊自知失言,脸红收声。风倦月道:“怎么了?他猜错了?”

毒灵子冷笑道:“太子是君,福王是臣,他敢明目张胆进攻北京?如今朝廷百官相卫,便以‘清君侧’的名目,定然无人声援,讨不到好处去。欲靠武力夺权,只能偷偷摸摸地搞,绝不能大张旗鼓。”

许清浊极是迷惑,道:“那还要火器干嘛?我可亲眼见过火炮、火枪的声势,一旦开火,巨响难掩,怎么算得上偷偷摸摸?”毒灵子道:“福王派到宫中的人马有限,岂能对抗全城的守军?火枪火炮威力巨大,正是以少搏多的利器。固然动静也大,但开火的一刻,胜负已定。届时生米煮成熟饭,他篡夺了大位,要想遮掩过去,还不简单?”

许清浊点了点头。毒灵子瞧他服气,微微一笑,盯着角落的废铁,道:“向长老,这一批火器,在你蛊毒发作以前,就送给了福王,是不是?如今,福王只怕做好了充足准备,火器也快运到京城附近了。”

向天啸听她笑意甚浓,心头一紧,道:“你既知此事,又想怎样?”毒灵子笑道:“没什么。”眼神一斜,望向正南的墙壁上一处铁门,问道:“那座门后面又是什么?”

向天啸本要追问她的打算,闻言忽地住口,沉默不语。毒灵子笑道:“烦请向长老打开此门,带我们进去瞧一瞧。”向天啸摇头道:“里面危险得很,不是儿戏,咱们还是返回为好。”

毒灵子冷笑道:“少故弄玄虚了!爱哭鬼,命他开门!”向天啸长叹一声,摇头走向那铁门。许清浊跟在他身后,离近了才发现铁门上雕刻着不少图案,忙定睛细察。

却见铁门上所刻的,也是一副叙事的画作,与教主居室中的那一幅壁画相似,均为西洋风物。居中的主图绘着的,是一个男人与一只牛首人身的怪物,在狭窄的甬道搏斗,他一手扳住牛角,另一只手握住宝剑,插进怪物的胸膛。

许清浊还在观摩,毒灵子已走近了,瞧了几眼,发觉铁门中心拴着一只大铁锁,问向天啸道:“此门不是机关开启?”向天啸道:“不错,没有必要配上机关。”许清浊奇道:“为什么?”

向天啸道:“因为这是座迷宫。”毒灵子道:“果然如此。迷宫里面存放了什么宝贝?”向天啸仰头道:“向某无从得知,上任教主立有禁令,不准教徒入内。而且迷宫庞大复杂,极易迷失,我何必进去自寻麻烦?”

毒灵子伸指擦了擦锁上的灰尘,道:“这锁不过方用一二年,你想骗我说你从未开启?”向天啸不假思索,坦然道:“上任教主曾有叮嘱,担心旧锁腐朽失效,继任者须每年更换。”

毒灵子打量他良久,寻不到话里破绽,点头道:“这么说来,你也没敢一探内部究竟。”向天啸道:“不是不敢,只是向某受上任教主恩惠甚多,对他的话不得违背。”

毒灵子冷笑道:“你倒是忠臣了?”侧头道:“爱哭鬼,用你的宝剑斩断铁锁,咱们进去搜搜。”不等许清浊回答,又伸掌抵住向天啸背心,笑道:“还得请你向长老在前带路了。”

许清浊担心道:“他说里面很危险,咱们不去也罢......”毒灵子冷笑道:“他的话你也信?越是危险,内存之物越宝贵,更该探个明白!哼,有他挡着陷阱,你怕什么?你练武功,胆子越练越小了?”

许清浊恼道:“谁说的!”拔出秋霜剑,从上而下劈了数剑,才将铁锁砍断。再去推门,却是推不动,方知铁门极为厚重。他膂力平平,便将“清浊劲”按刚猛一路催使至极,猛推不歇,铁门终于打开,缓缓移向两侧。

往内一望,是一条短短的甬道,但似乎尽头有岔口,确为迷宫的样式。迷宫的墙壁仅高丈许,可整体似乎是建在一个扁阔的天然洞窟中,墙头距离窟顶不到数寸,决计休想越墙而过,只得老老实实走平地。

墙壁上也悬有长明灯,但这一条短道上只有两支,不像外面那么密集,因此也阴森许多。毒灵子愈发好奇,一推向天啸,笑道:“出发吧!”向天啸冷哼一声,迈步向前。

走到岔口,毒灵子问道:“往东?往西?”向天啸摇头道:“我没来过。”毒灵子不以为意,笑道:“你曾是西护法,借你的光,咱们就往西走吧。”四人转向西侧。

许清浊暗想:“铁门沉重,给我推开了,不会再合上。虽进了迷宫,一旦遇险,大不了原路返回。”心中镇定几分,默默记路,每逢拐角,用秋霜剑在墙壁上留痕,作为记号。

如此转了十几次方向,仍未撞见死路。毒灵子寻思:“我们经历的岔口不少了,走哪边全是猜的,居然一直顺畅。若非运气太好,就是迷宫十分庞巨,相互交错。”随口问道:“迷宫有多大?”

向天啸道:“我偶然听闻前任教主提及,比外殿还大数倍,不知真假。”毒灵子吃了一惊,道:“这么大的迷宫,建起来有什么用?”向天啸摇头道:“我不知道。”

毒灵子听他语气消沉,正要调侃几句,猛听一声怪异的吼叫,似从极远处传来,又似响在耳畔。许清浊三人听得这声,莫名觉得一阵恐惧,相视而望,暗惊不已:“迷宫内除了咱们,还有活物?”

许清浊忽觉不对,叫道:“向天啸!”原来,趁着他们这一惊,向天啸早没了影子。前面不远就是岔口,毒灵子担心他七转八绕,跑入深处,忙跨步奔到头,左右一扫,发现他在右侧的甬道中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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