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秃顶汉子道:“是,是,仙兄仙姊此来,是代巩坛主公办吗?”许清浊道:“怎么,咱俩不像来办事的?”那秃顶汉子额上冒汗,连声道:“不敢不敢,属下桂东风,迎接二位仙使。”

许清浊笑道:“跪东风?你见了西风跪不跪,见了南风跪不跪?”桂东风大怒,可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地道:“仙兄说笑了。”暗道:“他妈的,这群狗娘养的淫贱男女,每次都拿老子的名字开玩笑!”

“乌尾豹子”巩飞荒淫无度,在豫北、豫东数地置有家宅,欺男霸女,养着许多宠妾**,极少亲自驾临分坛。此人若有事吩咐属下,即派身边的少男少女前往,代他本人下令。

这些男女经他调教,贪欢纵欲,极为张扬,兼之年少无知,有了权势,最喜作践他人。桂东风等人都是受气受惯了的,瞧许清浊这副模样,怒火大炽,对其身份则是毫无怀疑了。

他压下一肚子火气,心骂:“等巩坛主另有新宠,你俩就等着被卖进窑子吧。”躬身道:“属下陪二位仙使,且去偏殿歇息,等此间事情一结,便召集坛内兄弟,谨听巩坛主他老人家的命令。”

许清浊喝道:“好大的胆子!你敢让咱俩去偏殿等候?”桂东风忙道:“实不相瞒,教里有大人物到临,借咱们分坛正殿商议要事。我等地位低下,万万不可前去打扰!”

许清浊道:“什么大人物,大得过巩坛主?”桂东风暗骂:“你这小白脸兔儿爷,就认得你主子一个人么?教中职位比巩飞高的大有人在!”低声道:“是南北两位大护法。”

许清浊吃了一惊,暗想:“香罗刹在这里?”心念一动,故作不屑地道:“巩坛主是我教的元老,就是教主见了巩坛主,都得礼让三分,护法算什么东西?走,带我俩去瞧瞧!”

桂东风大吃一惊,忙道:“不行,千万不行!”心中忧愁:“糟糕!这多半是巩飞对你们吹牛的话,也信以为真了?老子陪你俩去冲撞护法,岂不白丢了性命?”

许清浊如今艺高人胆大,哪怕不扮作特使,直接将分坛的人全打倒了逼问,也不算难事。就怕对方职位低了,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还得叫桂东风带自己前去巩飞的密室,再行搜查。

不料,香罗刹和另一名护法恰在此地,这两人位高权重,从他们身上,必能有所斩获。许清浊想到这一点,哪还管别的?不理会桂东风劝阻,强行踏上石级,往文王庙的主殿走去。

桂东风大急,又不敢对他们动手动脚。正自无计,许清浊、风倦月早来到殿门外,他索性把心一横,暗想:“老子躲远点,别惹祸上身。他们冲撞护法,自己找死,巩飞也怪不到我头上。”匆匆退到一边。

文王庙正殿门前,有两个黑衣人把守,背负大刀,面无表情。许清浊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其中一名黑衣人抬手道:“慢!护法有令,不准旁人入殿。”许清浊怒道:“你知道咱俩是谁吗?快让开!”

黑衣人冷眼瞧向他,不多言语,只拦着大门。许清浊唤风倦月将令牌拿来,抵在那黑衣人鼻尖,大声喝道:“这是什么,你看不见?我俩行坛主之职,前来巡视分坛,凭你这下人也敢阻拦?”

两个黑衣人是护法的亲随,训练有素,于许清浊的吵闹置若罔闻。一人同他冷冷对望时,另一人目不斜视,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许清浊见这两人软硬不吃,索性大吵大闹,自吹自擂。

不一会儿,殿前的空地附近,已有许多教徒围观。吱呀一声,殿门大开,一个汉子立在槛内,喝道:“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你们是谁,胆敢如此无礼,打扰护法议事?”

许清浊傲然道:“咱俩是巩坛主的使者,代他前来办事,要用此殿。尔等速速退出,让给咱们!”那汉子亦是坛主,与巩飞平起平坐,一照面,却给对方派遣的使者呵斥了一句。

丹教尊卑有别,他几时见过这般猖狂的属下?直是怔了半晌,怒气才上涌,扬起右手,待要给许清浊一巴掌。忽听殿内有人笑道:“李坛主,他们挺有意思的,放进来,让大伙儿都瞧瞧。”

李坛主收起手掌,道:“是,香护法。”横了二人一眼,转身走回,许清浊、风倦月踏入殿内,身后黑衣人即将殿门关上。只见大殿内冷气森森,北面是周文王的塑像,供台下并列设着两张椅子。

左首一女子穿一身红,右肘搁在扶手上,手背轻轻托着腮,坐姿仰后倾斜,显得极是慵懒妩媚,正乃北护法香罗刹。右首那人正襟危坐,戴着一副铁面具,望不出年纪,面具上仅留有双目和嘴部的开口。

许清浊见他气质冰冷,暗想:“此人定是南护法了。”目光下移,左右两侧各置有两列座椅,并无空席,入座者皆多半器宇轩昂,难掩首领气质,显然便不是坛主、堂主,也该是副坛主、副堂主。

除却坐着的几十人,东西墙底,分立两排黑衣人。这些人和外面的那两个一样,也都没什么表情,双手握举大刀,在面前竖成一线。人穿黑衣,刀片雪白,相辅相成,隐含肃杀之气,仿佛是两队刽子手在监视法场。

许清浊暗暗吃了一惊:“不止两护法,而是丹教数十位头领齐聚,看来他们在谋划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若再继续装横,不免冲突动手,能赢都不见得,更逞论窥知他们阴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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