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眼前这人不是画中人,这轻挑的眉和那双含情带笑的眼……俨然是玉露无疑。

可面对着玉露的衿枫却失了神一般,呆愣一霎后踮起脚便将眼前的玉露紧紧抱住。

“我想你……”衿枫低声呢喃着,一滴眼泪终是自她眼角滚了下来。

被衿枫狠狠抱住,玉露似是预料不及,微微一愣后他扬唇一笑,抬起手来轻抚着衿枫的背,道:

“我也想……”

玉露话未说完,便被衿枫一吻堵住了嘴巴。

玉露一双带笑的眼忽而便因这一吻蒙了层迷雾,似乎醉在了衿枫这教人失魂迷情的一吻中,玉露忽而便擒住了她的手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行至榻边轻缓地将她放下,俯身将她圈在自己身下。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指尖滑过她眼角眉梢、掠过她红唇白颈……

“唰”一声,他将她纱衫扯碎,擒住她双手压在她头顶,在一吻绵长里,他将她完完全全包裹进他的温柔里。

眼前的一幕让阿沅不由得脸颊有些发烫,遂急忙转过身去。

一转身,眼前的场景便又回到了那家酒肆,画面被很不合常理的切成了两半。

一半,和衣而眠的衿枫蓦地从睡梦里惊醒,眼角挂着一滴泪珠慌忙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周身空空如也后,眼神终是渐渐暗淡下来一半,玉露默默拉开酒肆大堂的门,阿沅看不清玉露一双眼闪烁不定的光晕是虚是实,只见他在将行未行间似是迟疑了须臾,只片刻,最终还是踏出了那扇门,缓步行入了一片虚空之中。

阿沅的视线逐渐被香烟缭绕的衿枫的闺房填满,窗外呼啸的风声像冤死的鬼魂正在嘶声哭喊着。

衿枫面色冷然地坐在铜镜前。将手里一方殷红的丝帕整齐叠好放入怀中,衿枫拈起了面前的石黛行云流水将眉一描后复又启唇抿了抿艳红的口脂。

动作间她起身将外衫披上,一回眸、一抬眼,镜中之人眉目流转间万般风情便随着她嘴角一丝若有似无魅人的笑尽数流淌进那黛眉凤眼之间。

衿枫拉开房门,朝着酒肆楼下大堂行去,阿沅便也跟着她的步子出了房门。

“掌柜的!出来!”

大堂里忽而传来男人粗鲁的喊声,阿沅闻声便朝楼下看去。

那是十来个官袍加身的武人,阿沅细细看了看上头的纹饰,却原来这十余人均是出自云南府右卫。

云南府右卫?阿沅一怔,朝着方才扬声高喝的那为首的一人看去。这身着千户官袍之人很眼熟,非常眼熟。

衿枫听得那身披官袍之人高声大喝却亦是不疾不徐拎着裙摆款步下了楼梯。

许是衿枫实在美得有些摄人心魄,这一群原本气焰嚣张的卫兵才一见她便似突地失了魂一般,先头的冲劲儿立马灭下了七分。

“原来是军爷大驾光临我这小店,小女子真是怠慢了。”

衿枫一手放下裙摆,一手将细长的烟枪自红唇边挪开,烟圈自唇齿间腾起之际,衿枫柔声魅语缓道。

“姑娘,这荒郊野岭的,我等还以为这是家黑店。却没成想竟寻着个姑娘这般风情万种的美娇娘。”

那千户中目光的盯着衿枫上下扫了一圈,语气带着浑浊不怀好意地笑道。

朱诏?这一双鼠目终于让阿沅认出了眼前之人便是那害死了张颜的朱诏。

可为什么官职为佥事的他现下穿的却是千户服,人也没有那么肥硕臃肿?

“朱千户。”

朱诏话语将落,一群卫兵身后便传来个男子带着薄怒的低沉的声音。

“选这么鸟不拉屎的地儿,可让我俩好找啊!”

一众人等纷纷让开了路来,阿沅这才瞧清楚又是两个身着千户服的人进了门来。

“张三、王午,二位可真是让兄弟我好等!”

朱诏见了来人便忙迎了上去。

张三、王午……阿沅在脑海里寻了这两个名字半晌,终于想起他们仨人便是三年前时任云南府右卫指挥使“禾丰”禾大人的亲信。

为什么这三人会同时聚集于此处私会?等等,那张三和王午不是三年前便死了吗?

难道……难道她眼前这一幕是三年前?

阿沅心中万般疑惑,眉头不由蹙紧。

正在此时,狂风突然放肆地撞开了柜边轩窗,众人一并闻声转身。

摇曳灯影中,风掀起了衿枫单薄的纱衫裙摆,她一双纤细白皙的腿便裸露出了一大截。

“各位官爷,更深露珠,不若来壶清酒暖暖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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