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剧情中,顶替了被赐死冷宫的乐贵妃,而一跃成为新晋宠妃,继续被当今竖作标靶,用来遮掩保护文淑妃的何昭仪,所得位分,是与原主一样的四妃之首。    因此,想着自己虽然改变了自身结局,但依然算是废位离宫的乐猗容,在与琥珀交代后续时,所作假设,也都是以此为前提的。    可没想到,大约是由于乐家仍旧屹立不倒,乐猗容又先发制人地当众占据了道义制高,当今忌惮之余,不得不虚以委蛇地假作安抚,以弥补先前决绝手段,给乐家带来的伤害,顺便用此表态,稳定朝堂人心,免得看透此间内|幕的贵族臣工,唯感兔死狐悲。    故而,先前乐猗容离京之时,当今虽然被淑妃一闹,没能把深情戏码当众演够,可在这之后,他却在各种场合,都不忘继续强调自己对于“深明大义”地自请废位的乐贵妃的感念疼思。    以至于,这位不仅拖了月余,才以“淑妃与贤妃都因身体之故,不适掌宫”为由,“勉为其难”地提了何昭仪上来,所给位分,也只是至今暂缺的德妃,而非他决意要虚位以待“爱妃”归来的贵妃之尊。    对此,不仅乐祒在获悉之后,感受复杂,就连隔日,乐猗容见到睿王,也被他寻到私下机会,直言问道:“想必你已经知道陛下的此番决定了?”    在乐猗容与睿王彼此摊牌后,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就又亲密了几分,至少,在乐猗容看来,只要不涉及彼此原则性的对立立场,他们二人,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相处融洽的朋友了。    所以,听到睿王提及这种略显尴尬的问题,乐猗容也没太过介意,只点了点头:“知道了。”    “那么,”睿王意味难辨地眨了眨眼睛,“对此,你有何看法?”    自昨天睿王直言不讳对她的“在意”,乐猗容就知道,这位原剧情中毫不起眼、以致她差点无意忽略过去的睿王殿下,果然不愧当今对他的极致信任,是一个机敏睿智、而又胸有沟壑的厉害角色。    于是,听闻此言,乐猗容下意识地,就以为对方是仍不放心她先前表态,在故意试探于她。    “我如今不过庶人而已,对于皇帝陛下抬封自家后宫的妃嫔,能有什么看法?”    乐猗容着力强调了身份之差的关键词,以示自己毫无威胁,可没想到,听到这话,睿王居然还不肯放过这个话题:“皇兄可是还为你留着贵妃之位啊?”    “殿下,这话几分真假,旁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吗?”    乐猗容阴阳怪气地勾起唇角:“我在宫里的时候,可是早就把殿下你的正牌皇嫂得罪了个彻底啊!你觉得我是疯了还是傻了,才会想要重新自投罗网?”    &&&    不知是不是再次确认了她确实无意继续惹是生非的缘故,当日得到乐猗容的答案之后,睿王一度笑得尤为心满意足,在这之后,也再没在乐猗容面前,提过任何宫中消息。    彼此揭过了这一篇后,乐猗容与睿王相处起来,终于是再无丝毫别扭。    尤其,睿王自当今登基之后,已是参政多年,受当今信赖委托,以特使身份,经手过全国范围内的许多军政要事,对当朝时局,可谓知之甚详,常常能一语中的,为乐猗容答疑解惑,而乐猗容,因着前世出身高贵、教育精益,历史阶段又毕竟超越如今,往往也足以高屋建瓴,提出惊艳观点。    如此,两人即便只谈正事,也从来气氛热烈,甚至旁人列席,都没法插|进话去。    久而久之,几乎整个据宁城中,已是尽人皆知,乐大小姐与睿王殿下二人,不计前嫌,相交甚欢。    就这样,悄无声息间,光阴流转,已近年关。    在此期间,凭借着自身实力,乐猗容已经在据宁城中,彻底站稳了脚跟。    提及这位乐大小姐,不仅文职官员对于她的处事手段交口称赞不迭,就连军中武将,也因为乐猗容为他们提供了一整套优化日常文书手续的流程、让他们终于不用再终日烦闷于笔头煎熬,甚至还能另辟蹊径地开源节流,用同等数额的军饷,为边军将士提供上更为优渥的物质待遇,而对她感恩戴德,再无半分抵触之情。    至于原本就对乐猗容好感度满值的普通百姓,在乐猗容联合林家的毒辣眼光,挖掘出各种本地特产,并经由对方商队,发散交易,为城中成功创收之后,更是对她奉若神明,以至于,因为数月都无战火纷扰,而丧失了部分存在感的乐家父子,此时在民众心中,都已经无奈地退避三舍。    于此,不仅乐宣与乐祯讶异无比,就连对乐猗容的本质了解更深的乐祒,都在当初初闻自家小妹经过那场“噩梦”、陡然觉醒成为宫斗高手之后,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在诸如此类的庶务方面,他都不敢断言,自己能比乐猗容做得更好!    之前借口“噩梦”、点亮自己的宫斗技能时,因着此方世界历来不乏各种神怪轶事流传于世,乐猗容都没担心,自己会因为人设大变,引来怀疑,那么,对于如今继续点亮的商业天赋,她就更不必介意,会惹来什么麻烦了——    毕竟,她的身上,可还流着林家血脉,左右之前经历囿限,又没有机会给她发挥,此时直接推到“天赋异禀”头上,对她来说,那是半点压力都没有啊!    于是,自家父兄的夸奖、乃至林家舅舅传信而来的自豪,乐猗容享受起来,可谓是一派理所当然。    以致,得意过头的结果,就是乐宣几人毫不犹豫地,把过年期间的一应事宜安排,尽数丢到了乐猗容的身上,美其名曰,“物尽其用”……    原本城中各项事务步入正轨之后,乐猗容难得清闲下来,才有工夫,由同样挂着“监军”名号、却终日“不务正业”的睿王殿下陪着,四下游荡了几天。    只是,如今再次忙碌起来,乐猗容可就顾不上那位闲人了,以至于,某天乐祒突然来访,问及睿王,乐猗容还一脸茫然:“二哥你找睿王殿下,就去问侍卫啊,问我干吗?”    闻言,乐祒眼底幽光一闪:“这不是看你们前几天都形影不离的,现在突然没见到人,所以才随口提一句而已。”    “哦,”乐猗容一目十行地扫着手中清单,口中浑不在意地敷衍,“那不是你跟大哥只顾练兵,害我找不到人了解欲知情况,恰好睿王殿下闲来无事,才干脆相询于他了嘛。    “可是,他好歹有特使之命在身,哪能一直那般闲暇?    “而且,他已有言,如今我这张脸,终于是让他日日相见,习以为常了,所以,他以后不会像刚来时那样无聊,整天跟着我了。    “所以,以后你要找人,还是去问侍卫来得比较快啊!”    “原来如此。”    乐祒点了点头,还不忘看似不经意地补充:“说起来,之前我之下属,截获睿王殿下的随行之人与京城的传信,其中有言,当今可还是对‘爱妃’你念念不忘,命那人要嘱托睿王殿下,伺机为他相劝于你啊。”    乐猗容扔开终于批复停妥的文书,抽空朝乐祒回以无辜眼神:“关我什么事?”    停顿片刻,乐猗容突然勾唇浅笑:“说起来,按照琥珀递回来的消息推测,宫中如今,可已经是暗潮汹涌了呢!想必再过几日,皇帝陛下就该没空理会,我这过气之人啦!”    &&&    毕竟是初来据宁的第一个新年,而且自原主入宫封妃之后,这还是乐猗容,头一回与乐家父子再次团聚,因此,对于这个新年,乐猗容本就无比看重。    何况,现下可是暮秋那场对北胡的大胜过后,几十年来,边关过得最为安宁祥和的一个冬天,便是单纯感念于此间军民对乐家的信赖爱戴,乐猗容也要力图精益求精,给他们奉上最美好的一个新年。    好在,有了乐猗容的调|教之功,如今城中官员的办事效率,早就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因此,随着元日一天天临近,所有准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就这样,终于到了除夕之夜,乐猗容被一致认可,得以与二位兄长一道,与乐宣共同登上大将军府前特意设置的高台,与全城之人,共同欢庆新年到来。    听到夹杂在“乐大将军”、“乐少将军”、“乐二公子”之间,那响亮程度毫不逊色的“乐大小姐”的欢呼声,乐猗容粲然而笑。    如此一幕,如梦似幻地,深深镌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即便多年之后,时过境迁,也不乏有人忆及,那当之无愧的“王朝第一美人”,是多么的,倾国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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