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解释方才合乎常理。

当下童贯便点头道:“想来当是如此!只如今金人既然前来追索天祚帝,奈何天祚帝并未在我等手中。如此又当如何是好?”

赵良嗣便开口道:“既然诸事皆真,则天祚帝果然已为金所掳去。今日金人使者南下问责,却又三种情形!

童贯便开口道:“仲亮何妨一一说来!”

赵良嗣开口道:“情形之一,便是天祚帝如今仍在金人俘虏之中,且未曾暴露得身份。如此还请宣帅亲笔拟定书信一份,再附上刘延庆及麾下之证言。且请完颜斡鲁将军中俘虏一一鉴别。若天祚帝果然在其中,自能释清误会,双方皆大欢喜。”

童贯点头道:“此话有理。敢问第二?”

赵良嗣开口道:“情形之二,便是天祚帝未曾暴露得身份,便已然便彼等所杀。金人残暴无比,又有甚么事情做不出来?”

童贯也低头长叹道:“金人一向管杀不管埋!若天祚帝果然已为彼等所杀,弃尸荒野,如今又如何寻找得天祚帝尸首?不管死活,天祚帝未得,只恐金人必不肯罢休!”

闻听得童贯之言,赵良嗣便开口道:“若是如此,我等唯有一下策可行之。”

童贯便凑近前来,压低声音道:“仲亮有何妙策?”

赵良嗣闻言低笑,悄悄吐出两个字:“拖延!”

童贯一时犹自未悟!

赵良嗣赶紧解释道:“金人虽新占得辽国四京之地,唯有兵精而少,不足以尽守之。且辽国前后二百余人,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来金人腹内尚且有不少辽人作乱。如此一来,完颜斡鲁又岂敢长久纵兵于外?宣帅只需拖得数月,彼等不得不回军。”

童贯点了点头,便开口道:“虽曰下策,到得也算妙计!敢问情形之三!”

赵良嗣便开口道:“若是不幸为情形之三,则祸事至矣!”

童贯闻言大惊,赶紧开口道:“是何祸事?”

赵良嗣摇了摇头,继续开口道:“情形之三,便是金人已识破得天祚帝身份,且已经将其擒拿于军中。此次之所以遣使南下问责,正欲要乘机赖掉南京道。”

唯有赵良嗣同耶律达鲁仇深似海,当日耶律达鲁在辽国,赵良嗣便一意灭辽如今耶律达鲁已为金人所得,赵良嗣的态度便摇摆起来。若金人肯杀耶律达鲁,赵良嗣自然要尽力推动宋金联盟。反之若金人重任耶律达鲁,赵良嗣为了报仇,便也不得不挑动宋金互斗了。

眼下情形未明,故此赵良嗣便两头兼顾,且留下一个话尾。

童贯虽未中人之资,却也并未就此相信,迟疑得许久,便开口道:“宋金两国原本便有得海上之盟,此次我等又有密约。若按海上之盟说来,南京道并无金人之份。既是如此,金人又何来的赖掉南京道?莫非彼等竟敢悍然毁约,屯兵于此不成?”

赵良嗣便开口道:“辽国五京之中,若论繁华自是南京道为首。金人既然入关东来,见得如此花花世界,说不定便生出占为己有之意!且此地险要,实为我朝屏障。金人眼下虽无力南下,待到剿灭得内乱,情形又是一边。与其将此险地付与我手,倒不如自己掌握。”

这话有理!南京道富庶不说,又是兵家必争之地。金人为占先手,说不定便突兀生得此意。

想得一想,童贯又开口道:“仲亮方才有言,金人腹地正有辽人作乱,故此大军不得久留于外!”

赵良嗣便笑道:“金人又何须屯兵于此?只需维持南京道乱势,不令我等得之便可。”

见得童贯满脸疑问,赵良嗣赶紧解释道:“如今金人已然破得萧干,南京道一地若论兵力,除金人外便属我等。金人若擅自离去,我等自能求得朝廷遣来大军,北上尽收燕地。反之,若金人果然有此意,自当南下攻破我军,驱赶得我等归宋。宣帅二度北伐,朝廷之中尚且有不少官员掣肘。连败两次,彼等又安肯令宣帅有第三次伐辽的机会?即便宣帅三度伐辽,金人犹自可于南京道扶持得数股势力。到得此时,事情便如同当日宣帅领兵北伐,南京道正有得耶律大石同萧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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