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兵见得左右两路金人自析津府左右而出,而城中奚兵则一个未见,又见得金兵人人皆是血满征衣,便以为金人已然破得析津府,已然屠得析津府。

惊恐之下,便只大喊着:“金人已屠析津府!”,便往本阵逃来。

王猛虽严命左右两军以弓箭为阻拦,只不过与自己人相比,到底还是金人更为恐惧。

故此众溃兵只一面冒着箭雨,一面散开来往己方军阵逃去,似乎如此便能求得些许安全感。

只众溃兵这一逃来,便将奚兵的军阵冲得七零八落。

金人见状自是大喜,赶紧催动战马,加速追杀前来,继续将溃兵往王猛阵中驱赶。

眼见着四军大王已然兵败,眼见着乙室八斤溃兵退回,眼见着左右两路兵马大乱,眼见着中路军中金人猖狂,眼见着金人左右两路人马正在急冲而来,王猛心知今日之战必败无疑。

乙室八斤万余精锐对金人万余人马,犹自只支撑得一炷香功夫。

即便左右两军未乱,只如今金人三路兵马,三万虎狼冲来,自己麾下这三万余大军尚且比不上乙室八斤的麾下精锐,又能支撑得多久?

是战?是逃?是死?是降?王猛正在犹豫间,便猛然听得前方左右两军齐声发起喊来,众奚兵已然拨转马头,纷纷往后逃去。

大军已然被打成了倒卷珠帘之势。

眼见着左右两军已溃,中路兵马独立难支,便也不得不相跟着溃逃起来。

王猛亲卫见状自是大惊!

眼见着主帅正在走神,旁边的亲卫首领赶紧朝着王猛暴喝道:“将军!事急矣!可速下决断!”

王猛猛然间回过神来,如今南面已为宋人所占,若要南逃必然死路一条西面数百里外正为太行山,也并非活路东面数百里又是大海,照样生机全无。

如今说来,眼下唯一的活路只在北面。

北面尚且有数十州县为己方所掌控,且四军大王出身奚人,奚人部落颇为繁盛,若果活着北逃到蓟州附近,四军大王也好,自己也好,尚且有一线东山再起的希望。

如今大军已溃,帅旗自然再无用处,且容易召来金人追杀。

当下王猛赶紧暴喝道:“下帅旗!我等东去,再行北上!”

众亲卫也是久经战场的老油条了,闻令赶紧将身边惹眼的物什悉数抛弃,便护着王猛往东面逃来。

却说当初萧干遣兵出城,便为金人骑兵所蹂躏,四万奚兵损伤殆尽。

到得此时,萧干终于体会到了金人的可怕,怪不得阿骨打此人能以二万金兵打破天祚帝七十万精锐。

早知如此,若自己不肯贪图得天祚帝,只以重兵塞得居庸关,又何以有今日?

凭居庸关之险阻,但得五千兵马,金人安能东来?

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到得此时,萧干便也想起了阿古哲的好来!只恨自己刚愎自用,当日不肯听阿古哲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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