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真的没有恶意，”娜塔莎双手交叉，锐利的目光被挡在微微卷曲的头发后面，“你难道要怀疑每一个上来跟您两位拼桌的女性吗？”　　　　“当然不会。”亚瑟王慢吞吞的拿出一张纸擦了擦嘴，“因为很显然你比这家餐厅里面的智慧生物加在一起都可疑。”　　　　娜塔莎：“……抱歉，但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阿尔托莉雅微微一偏头，金黄色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扫到坐在旁边的立香的脸颊。立香帮她把辫子搭在肩膀上，小声问道：“怎么啦？”　　　　“Master。”英灵有点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觉不觉得这个女人身材好过头了？”　　　　“？？？”重点在这里吗？！　　　　立香歉意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等着回话的女士，低声道：“不然你把武器换成长|枪？”真难得二次元纸片人老婆竟然还有一天担心自己的身材比不过三次元的姑娘。　　　　“我没带！”亚瑟王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懊恼，“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早知道我就应该骑着拉姆莱拎着Rhongomyniad过来的……但是达芬奇跟我说你的房间太小了装不下一匹马。”　　　　“他说的太对了。”立香由衷道。然后她直视被排除到二人世界之外，仿佛吃了一嘴不知道哪里来的狗粮的娜塔莎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其实她大概可以猜到对方应该不是和美国政府有关就是和其下设的武装部门有关——当然还有一部分可能是来自什么敌对的反派组织，不过那从侧面说明神盾局的效率也过于低下了。　　　　“哦？”娜塔莎饶有兴趣的挑起一边的眉毛，这位英气十足的女人确实和Saber·Alter的气场有那么一点类似（立香：不过我们都知道呆毛王是个傲娇啦）：“您很相信这位少女的话？实际上我觉得她的判断并没有什么证据。”　　　　那是因为你没有体会过被直感支配的恐惧。立香心想。她微微一笑，直言道：“我相信她。”　　　　“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只认识了不到一天？”　　　　“不你的情报是错误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断然否决，“我们领结婚证已经很久了。”　　　　已经刷出了Saber本体的羁绊礼装的立香瞪大眼睛：“喂！等等！我不是我没有！”　　　　“明明就有。”亚瑟王说道，“而且还不止一张，用我拿出来给你看看吗？唔，这种东西我当然会随身携带的啊。”　　　　娜塔莎的表情已经从狐疑变成了些微了然。　　　　你们这帮美国的不知道是不是超级英雄的特殊存在是都这么善于脑补的吗！！！　　　　“您不能否认我们感情深厚的事实。”Saber·Alter一脸严肃，脑袋上甚至因为情绪上的波动强行翘起一小根弯曲的呆毛，“我很久之前就说过了我将会全身全心成为您的力量，Master。更何况你今天早上还请我吃了美味的汉堡肉，在那一瞬间我就决定哪怕是被说成不知廉耻的Servant，如果是为了这样无上的美食，我也要专门……”　　　　“够了够了！”立香举起双手，“请不要再说下去了不然下次不给买单！”　　　　亚瑟王乖乖闭上嘴巴。　　　　坐在对面的娜塔莎感觉自己隐隐约约知道那位穿着黑色夹克的金发少女为什么不让她坐在二者对面了，因为现在连她自己也觉得她在这昏暗的环境里就像是八百瓦的灯泡一样明显。　　　　……等等，昏暗的环境？　　　　“阴天了？”　　　　“不……等等——”　　　　大地忽然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就像是有什么埋藏在地下的猛兽在蠢蠢欲动，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择人而噬。而窗外则在刹那间飞沙走石，狂风呼啸，一扇巨大的广告牌完全违反物理定律般的当空飞过，气势汹汹的冲着被洗刷的干净明亮的快餐店落地窗直扑过来！　　　　“小心！”　　　　“Master！”　　　　亚瑟王干脆利落的伸出手捞起立香一个后跳远离这张桌子，她一身简单利落的休闲装瞬间被铠甲所覆盖，破碎的玻璃碴落在坚硬的表面，只发出清脆的响声，甚至没能造成一丝划痕。　　　　娜塔莎竟然在躲避危险的同时还关注着这边，她注意到了从金光闪现到saber穿上了铠甲的全过程，发出一声惊叹的语气词。“我更喜欢你这套衣服。”女特工毫不客气的评价道。　　　　“哦？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英灵小心的把立香放在地上，面无表情，“对这身铠甲上的血痕无动于衷吗？”　　　　娜塔莎冲出快餐店，临走前只简短道：“你旁边的姑娘看上去像是个好人——呆在安全的地方别动！我假设你们能保护好自己？”　　　　然后她动作利落迅速的逆着风向着事发地点跑去。　　　　“发生了什么！”因为人群被这场动乱惊得四处奔逃，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立香为身边的英灵能听清楚她说话不得不扯着嗓子喊，“为什么没人跟我提到过美国是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我才到这里三天但是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还没有跑远的娜塔莎：“……这是个意外！”为了维护美国形象她不得不回过头吼道，“应该很快就能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路人忽然惊恐的伸出手指着半空说道。　　　　以立香正常人的视力来说，她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空中，从里面源源不断的爬出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生物，看上去绝不像是人类，甚至不像是地球上的任何一种生命。　　　　“啊啊啊这是很快能解决的吗！蟑螂成精了吗！”立香下意识的跟着喊道。　　　　“Master。”亚瑟王把她护在后面表情凝重的看着天空，“我觉得这不像是蟑螂精……更像是公牛精，你看到那个可能是个Caster却带着奇怪头盔的人型生物了吗？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神的气息。”　　　　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的迦勒底，偶然路过的齐格飞在电子屏幕上看到了这个通过亚瑟王的眼睛带来的场景，惊咦一声：“这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但是这不可能啊……？”　　　　“立香，我们最好远离这个地方！”亚瑟王匆匆道，“现在我魔力不足如果随便上去战斗的话你可能会有危险。我先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话是这么说但是英灵如果在御主不在的情况下也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举措。　　　　“再等等！”立香拉住她，眯着眼睛尽力去看那个被英灵点名提到的神。复仇者联盟似乎很快就有了反应，旁边楼上的大屏幕正放着记者这会冒着生命危险带来的现场直播。虽然屏幕晃动的很厉害，尖叫声也完全掩盖了记者的声音，但是画面里还是能很清晰的看到几个比较常见的超级英雄——铁罐啦绿巨人啦还有个扔锤子放电的大概也是个Caster（？）等等几位勇士奋斗在第一线的场景。　　　　这些穿过空洞进来的神奇生物移动迅速，等立香再次低头看向周围的时候，发现最前头的一批甚至已经跑到这个离得并不太远只隔了一条街的街区开始大肆破坏起来了。　　　　“Master——我们真的得离开了——小心点！”Saber手中漆黑的带着繁复的不详的红色纹理的长剑当空挥下，劈碎一根被击倒的电线杆。水泥材质的电线杆轰然倒塌，发出剧烈的响声，惊起一片尘土。　　　　“Master！我们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就算以前——”　　　　立香在那一瞬间突然看到了什么，瞳孔一缩打断Saber的话，因为过于紧张甚至叫破了音——　　　　“阿尔托莉雅！”这还是她第一次直呼亚瑟王的名字。　　　　一个没有被超级英雄阻挡住的漏网之鱼正漫游在宽广的街道上，甚至让人觉得它有点悠闲，但是从它毫不客气的摧毁阻挡在身前的一切车辆来看，它或许可以被理解成为在享受这样的破坏的过程。　　　　小小的女孩儿抱着在她怀里疯狂对着外星人吠叫的吉娃娃，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他们，稚嫩幼小的脑袋瓜还不足以了解眼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阿尔托莉雅——！”　　　　一道红色的光芒突兀在立香的右手上闪过，像是深深的刻在表皮上的血痕一般，眨眼间鲜红的光芒大盛，而一瞬间又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于此同时，庞大的魔力卷起了风的旋涡。　　　　铠甲的衔接处随着主人的移动发出轻微的嘎达嘎达的响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名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英灵微微俯下身，握紧了手中漆黑的长剑。　　　　——而后将其高高举起，再宛若开天辟地般地落下！　　　　“……卑王铁锤，极光倒转！被光吞噬吧！Excalibur·Man（誓约胜利之剑）！！！”　　　　纵使出现仅短短一日，犹如白驹过隙，且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王者：　　　　那黑色的汹涌着奔腾而过的末日洪流，直冲向蔚蓝色的天空，即将湮灭一切不该存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