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传闻添油加醋能传成什么样祁贺比谁都清楚,想起祝南星那傻啦吧唧的模样,祁贺轻轻蹙眉。 于是在孙杨露出震惊的表情之后,祁贺轻轻扫了他一眼,“再让我听到这类问题,我就找你。” 孙杨闻声倒吸一口凉气,鼻孔张大,疯狂点头。 从厕所逃生以后,孙杨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各班“娱记”代表,严词厉声地传达贺大佬的意思,以此阻断谣言的传播。 第二天周二,祝南星一如往常迷迷糊糊去刷牙洗脸,收拾好一切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祁贺居然已经坐在了餐桌旁边。 他坐姿一如既往慵懒又随意,袖口挽起一分,露出线条感十足的小臂。 祁贺今天穿了件疑似冲锋衣布料的外套,墨绿色,衣领敞开,里面搭了一件圆领白T。 这种款式的外套使他更加成熟几分,黑发垂在眼前,掀眸时眼睫和黑发碰撞,能看到他眼底有很浓的湿气。 大早上就看到如此有冲击力的画面,祝南星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 她眼波轻闪两下,无视胸口猛烈的跳动,慢吞吞走过去。 一步步靠近的时候,客厅散落的阳光零碎迎到祝南星脸上。 少女清晨透亮的肌肤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红唇黑眼,处处都是异于凌厉少年的柔软。 这么多年,祁贺身边全是善于搞事的青少年。就连唯一的女生胡木,行为举止都是强硬的。 所以生活里突然多了一丝明亮的柔软,祁贺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多看两眼。 “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祝南星坐到旁边问。 祁贺话不多,回答问题向来从简,“饿了。” 祝南星小声地“哦”了一声,心想怎么大早上就死气沉沉的。 一点也不年轻有活力。 祁贺起得早,吃饭动作也快,他结束的时候祝南星几乎才刚刚开始。 早上下来吃饭的时候书包也一起拎下来了,这会儿懒地再上去,于是祁贺就坐在旁边歇着。 偶尔掀眸看祝南星两眼。 不知道是不是头发长了,祝南星今天小动作特别多,一会儿拨两下刘海,一会儿把侧脸的头发拢到耳后。 她手指又细又白,随意把头发拢到耳后,露出白嫩圆润的耳垂。 面庞白皙,阳光照上去,似乎能看到肌肤上细小的绒毛。 祁贺不由自主想起小时候留过长发的祝南星,那时她总是扎两个羊角辫,小脸圆圆的,走路时辫子也跟着一翘一翘。 特别好玩。 他手欠,特别喜欢揪她头发。 看她皱起小脸喊疼,祁贺手更痒了。 眼下,她脸还是又小又圆,祁贺忍不住想,如果现在她扎头发该是什么傻样? 不知道揪两下会不会依然软趴趴地喊疼。 一同坐在餐桌旁的祝玖肆也发现了这个现象,他抬手拨了拨祝南星的头发,仔细看两眼问:“是不是头发长了?你想留长还是剪了?” 祝南星早就发现祁贺是在等她,所以吃得特别快,这会儿正往嘴里塞鸡蛋。 她两腮鼓鼓,像在偷吃的松鼠。 说话含糊不清,敷衍了事,“不知道,周末再说吧,反正现在也没时间。” 说罢飞快地嚼完咽下,祝南星端起牛奶喝了两大口,手背一抹嘴,拎起书包站在祁贺面前,很有气势,“走吧!” 祁贺闻声抬头,目光落在祝南星唇边。 她唇色偏粉,和嘴角的奶渍相得益彰。 大概是能感觉到,祝南星探出舌尖轻轻一勾,一抹粉色一晃而过。 祁贺瞳仁一深,很快垂眸。 浓密的眼睫微垂,在眼睑处落下一层淡影。 衣领下,喉咙不可抑制地滚动两下。 他随手抽出两张纸巾递给祝南星,然后动作流畅地转身,先走一步。 祝南星随便擦两下,紧跟上去。 祝南星是上体育课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可能真得长了,简单的热身慢跑两圈结束,头发全贴在了脖子上面。 衣服领子和头发摩擦两下,难受的要命。 休息时间,祝南星忍不了了,跑到周舒彤旁边问:“彤彤,你有皮筋吗?” 周舒彤平时手腕都会戴一个黑色的小皮筋,只可惜今天上体育课,她没戴。 “在班里,怎么?头发长了啊?”周舒彤说着去拨弄祝南星的头发。 祝南星头发天生有些黄,虽然常年短发,但发质不算特别好。尤其大太阳一晒,看上去毛毛躁躁的,导致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都不太好。 这会儿被半长不短的头发折磨的有些烦躁,她秀眉一皱,很明显得不开心。 “别烦了,走,回班我给你扎头发。”周舒彤拽起祝南星就往教学楼方向走。 孙杨和李浩本来在打羽毛球,扭头看到周舒彤,喊了一嗓子,“嘿!那边的山贼,你把我们小星星拐哪去啊!” 周舒彤二话没说捡起一个小石头就砸过去。 孙杨闪身躲开,叉腰指着她,“嚣张!” 周舒彤冲他一顿做鬼脸,回过头拉着祝南星说:“走,给你扎成小漂亮,一会儿惊艳死他们。” 祝南星点头,“我现在也是小漂亮。” 周舒彤无语附和,“是是是,你最漂亮。” 角落里,祁贺一个人坐着,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在响。 他丝毫没有顾忌地掏出来,低头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串熟悉的数字。 顷刻间,祁贺眼睛深了不止一分。 片刻,他薄唇抿紧,接通。 没等他开口,对方就说了一堆,“祁贺啊,是妈妈,安辰这周出院了,周末你外婆生日他也想去,如果……你外婆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没时间,可以吗?” 语气足够小心翼翼,却依然点燃了祁贺的怒火。 他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身子往后,靠在单杠上。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您都开口了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赵芸一噎,语气瞬间弱了下来,她低声说:“是妈妈对不起你,委屈你了,可安辰的身体你也知道,万一他——” “行了,他身体怎样我清楚得很,不用你反复强调。”祁贺嗤笑一声,“不就是不能看见我吗 ?你放心,之后的一辈子,他都不会再看见我。” 话落,挂断电话。 天气渐凉,深秋已悄然来临。 天空更加高远,高楼大厦后的万丈光芒全躲在云彩里面。 操场忽然刮来一股风,掀起地面层层落叶,纷乱缭绕之间,祁贺眯起眼睛。 风包裹他的周身,仿佛轻而易举把他丢进深井里。 冰冷从四面八方袭来,他连挣扎的欲望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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