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鸣是她的父亲,他现在什么情况?”余半夏拉着高如蓝到雷霆的面前。他放下手中的笔,指着他桌前的两把椅子很温和的说:“你们先坐下。” 两人坐下来,余半夏目光在他的左手停留了片刻,心里琢磨着怎么能握下他的左手探探情况。 “大夫,高一鸣他怎么了,您能和我说说吗?他什么时候能出院?”高如蓝目露焦灼声音里也透着焦急。 余半夏看在眼里,心想,蓝蓝嘴上说的再无情,可是她爸爸真有事了她其实还是最着急的那一个。 “高一鸣的情况有些特殊,从表现来看情况看起来挺严重的,有精神方面的外在表现,但是经过我的观察诊断我觉他的情况不是很严重,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雷霆对这个小姑娘直接叫自己父亲名字有点疑惑。 高如蓝听完心里一松,马上追问:“那他能出院了吗?” 余半夏在一旁消化雷霆刚才的话,表现挺严重?他的观察又不是很严重,受到了刺激?这……她也跟着问了句:“那雷大夫,您是怎么判断出他的情况不是很严重的?” “患者出现幻想,可是我发现他的意识和现实并没有脱离,不是一味的沉湎于自己的幻想当中,行为方面确实异于常人,可是不发病的时候行为有条理,并没有太过离谱,而且我觉的他说的话都是有逻辑的,只是对某些词或者人名有过激反应,并没有逻辑倒错,情感倒错。” 高如蓝听的似懂非懂,她求助的看向余半夏,余半夏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你别担心的眼神,她看着这个曾经的老朋友的眼睛略偏了偏头问:“雷大夫的意思就是他是受到了刺激所以出现了一些情绪上的失控,并不是真的病的有多严重对不对?” 雷霆点点头,“对,大致是这个意思,不过……”他目光看向高如蓝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不过,他昨天情绪失控,用掰折的牙刷自残了,差点弄伤了手腕上的动脉,不过发现的及时现在已经没事了,已经给他换了紧急病房,会有人一天24小时专人看着他的。”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看向高如蓝问:“凌素素是谁,她能来一下吗?患者一直在念这个人的名字,我想如果让这个人来了对他的病情会有帮助。” “凌素素是我妈妈,她已经死了,死了8年了。”高如蓝眼睛里含着泪声音里带着颤抖,说完她垂下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流泪的样子。 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拍,她心里一暖,还好这个时候不是她自己一个人。 余半夏听完眉毛皱了皱,看来关键点还是在这个死去的凌素素身上,她看了眼雷霆,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想和他单独谈谈。雷霆心领神会,马上不说话了。 余半夏对身旁的高如蓝说:“蓝蓝,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有点事要和雷大夫说,好不好?” 高如蓝对余半夏非常信任,她点点头马上站起来,对雷霆说了句,“麻烦你了大夫,我先出去一下。” 她快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余半夏背影犹豫了片刻叫了一声:“姐姐。” 这声“姐姐”把余半夏叫的心都快化了,她转过头看着这个小姑娘,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冷冰冰的样子,她有些失笑,蓝蓝脸上有些别扭羞涩。 “姐姐,我在外面等着你,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他。” 两人会心一笑,余半夏点点头柔声说了声:“好。”她看着高明蓝走出医办室关上门才转过头。 “你们是亲戚吗?”雷霆探寻的目光看向她随意的问。 余半夏顿了一下点点头模棱两可的应了声:“算是吧。” “雷大夫,他现在的情况你觉的多久可以出院?您看他没有别的外因,只是因为刺激就变成这样了吗?” 雷霆笑了笑,明白了余半夏话里的意思,他思索了片刻才开口:“患者的病情其实就是受了比较强烈的刺激,这个病不可能是一天或者一下子刺激形成的,应该不会是太短的时间,其实我个人认为,仅是我个人认为,我觉的患者的病精神方面的问题并不严重。严重的是……” “是什么?”其实余半夏之前有些猜测,只是不敢下结论。她定定的看着雷霆,后者的目光温和明亮。 她嘴角忍不住就翘起来,情不自禁的说了句:“你不要卖关子成不成?” 说完两人都愣住了,她的语气太过亲密了,周遭的空气变的有些尴尬起来了,雷霆的目光里微微闪了闪,带着些许笑意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他严重的是心理上的问题。”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觉的他一直不停念着的自己已经去世的妻子,关键就在这上面。还有,他现在的妻子……他们平时关系很紧张吗?” 余半夏想了想摇了摇头,“平常关系挺好的,怎么了?” 雷霆目光透着点不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摇了摇头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呃,他平时可不是会随便问问的人。突然,她也明白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想说什么又咽下去想说的话,毕竟他们现在可不是原来的老同事,好朋友,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我想现在上去看看他,可以吗?” “可以,在这层的18层1899室,我会给上面打个电话,你们直接上去就行,现在病人情绪还在最不稳定的时候,你们只能隔着玻璃看他,可以和他说几句话,看看他有反应没有,记者不要刺激病人,有任何不妥会有工作人员和你们讲的。我一会儿要查房没办法一起上去。” 余半夏点点头应了声好,并说了声谢谢,就在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温和醇厚的声音:“你请等一下?”余半夏疑惑的转过身。 雷霆看着她半天并没有说话,目光中透着些不解,过了一会儿余半夏叫了他一声:“雷大夫,还有事?” 他目光中透着疑惑和不解,然后摇了摇头,“没事,你去吧。” 余半夏觉的很莫明,心里的疑惑更深,原来在她们市第一医院混的风声水起的儿科专家雷霆雷主任现在怎么会当上了精神病院的大夫?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快点上去看高一鸣去吧。 雷霆目光随着余半夏的背景消失渐渐变的凝重起来,他把压在病历下面的一张支票拿起来若有所思,他看着支票上的数字,轻声的自言自语:“人心啊人心。” 余半夏看着玻璃里面的高一鸣,目光中带着怜悯,这才几天高一鸣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外在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个人像被抽干了一样,老了快十岁,原来意气风发的样子消失不见看起来就像个老头儿,他佝偻着坐在一个一米五左右的小床边,喃喃自语。 “爸爸!”高如蓝透过玻璃窗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看着自己父亲狼狈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喊了声“爸爸”,她有好几年没这么叫过他了。 玻璃窗上有些孔,是方便外面和里面人说话故意弄的,高如蓝这么一喊,高一鸣听到了往她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他的表情有些呆滞,先是小声的说了一声:“蓝蓝。”他缓缓的站起来,旁边的护工扶着他向她们走过来。 可是还没走几步,他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抱着头蹲下来混身发抖表情很恐惧的不停的说着:“素素,素素,你来找我了别找我!别!” “2017年7月3日,我记不起来了,素素素素!别找我了!” 高一鸣突然之间就发起了狂,他趴在地上不停的用头撞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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