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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一些事。”郭满走了许久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双叶不知她要确定什么试探:“那姑娘看了这许久,确定了么?”

郭满插着腰苦大仇深:“没。”

双喜双叶对视一眼半点摸不着头脑。但见自家姑娘如此坚持,也只能陪着她。

说到这事情还要从用罢早膳说起。

按规矩,新奶奶进门,西风园易了主掌事嬷嬷自然要领一众奴婢来主屋给新女主子见礼磕头的。西风园以往就周博雅一个主子,如今添上一位,下人们自然要认准了主子省得以后冲撞了。世家贵族的女子嫁了人都要经历,郭满知道其中厉害,自然不会马虎。毕竟往后她能不能拿捏住西风园就看这日的威风立得如何。

她这头刚摆好了姿态,头一个上前磕头的便是身为院中一等大丫鬟的清欢清婉。

说实话昨日折腾了一整日,又盖着盖头郭满她没仔细瞧过周家这边的下人。今日一瞧,就惊觉周美人不仅自己美,连身边伺候的下人也不是一般相。这两大丫鬟无论是样貌还是穿戴,比一般大户人家娇养的姑娘都要精细一倍不止。

讲真若非她此时是一身正红地坐在上首而两人恭恭敬敬跪在下首。端看皮相和身段旁人约莫以为这俩才是主子。

郭满当即心下纳了闷,心里嘀咕着周家厉害了。

就见两人盈盈下拜,给郭满磕了个头。清欢清婉的礼数从未有过半点不当,端看举止,连双叶再计较也要夸一句不卑不亢。

两人带头给新主子见了礼,后头自然就顺下来。

郭满把屁股坐得稳稳当当,虽说怕被人磕多了头会折寿,但知道这是封建社会。无规矩不成方圆,非跟第一次见面的家仆论什么平等,免除必要的威慑手段才是真脑残。

等一群人磕完头,她还要训话,再查看掌院的要西风园的账册与私库画名册。方便自己带来的嫁妆摆进去她心里有个数,往后若是查验也有据可循。

这些都是流程,郭满自己也懂,自然不会不耐烦。

然而一众下人磕头的磕完头,她该训的话也训了,西风园掌事嬷嬷呈上账册的时候,清婉突然冒了一句话。叫一心专注只看账册的郭满,心里突地一抽。

周博雅私库的钥匙,自来是清婉在管。郭满知道后便顺便问了一句,清婉心里不高兴,便立即不知何意地回了这么一番话。大致是说,前奶奶出身谢国公府,身后又站着当朝皇后娘娘,身份高贵,真真儿的金枝玉叶。她连自个儿的嫁妆都还摆在落霞院没搬,决计不会眼皮子浅贪图大公子私库那些东西。

清婉的本意是不是嘲讽郭满没心思在意,她被谢国公府这四个字给惊住了。

出嫁前那日,她在梦里还看过一回那书。虽然醒来记不得多少,必要因素还是记得很牢的。她嫁的这美人姓周,若前头和离的那少奶奶真是出身谢国公府,郭满心中突然冒出了个可怕的猜想。

冷汗不受控制地冒出来,郭满仔细回想那本书的内容。

然而回想了半天,除了男女主又酸又的感情线和某些进行不和谐运动的场所,她实在想不起来其他。虽说记得男主有娶过一个短命的继室,但她完全想不起来那个纯为促进男女主感情一年就挂的炮灰继室姓什么,是不是姓郭。

应该不会这么狗血的?郭满小心肝开始抖。

她是不想往这个方向思考,可是仔细想想,周大美人的人设很可疑啊。正常人能成那样?跟画中走出来的似的。过了分,未免显得虚假可转念又一想,人生哪有那么狗血?这又不是写,手动动就有了。

不过事有万一,务必确定清楚。

在郭满仅剩的对那本书的记忆,那本除了男女感情纠纷,似乎也没啥剧情。不过作者为了表示这不仅仅只是一本单薄且无脑的恋爱文,她还是有深度的,于是添加了不少建筑物的描写。

不过就算建筑描写,其实也只是描写男女主运动的场地而已。时隔太久,郭满大到能漏风的心里就只记得男女主啪啪啪最大胆的一个地方。那个令她印象深刻的周家水榭亭台。

水榭是女主与男主继和离之后,关系破冰的一大关键点。

郭满记得很清楚,文中说男主家大家多少岁大寿不记得了。但在这天,女主破天荒想通了,跟随嫂子来男主家做客。中途因触景生情醉了酒,然后便一路歪歪倒倒,找来水榭。

正巧男主在此处喂鱼。

她冲上来,又是哭又是喊地发酒疯。强拉着男主来了一场夹杂泪水与酒气的啪啪啪。自那之后,女主重生后与男主之间深深的隔阂仿佛有了个突破口,变得自然起来。

因为那是个重要的转折,作者极尽文字之能是,把这场鱼水之欢写得缠绵悱恻。郭满看书的时候年纪还没经过岛国爱情动作片的洗礼,很没见过世面地把那个亭台水榭深深刻在脑海,如今还记忆犹新。

郭满围着周家花园一直往南走,水榭她记得建在周家大宅的南苑。

可是走半天到了南苑,她并没有看到什么亭台水榭。郭满插着腰一脸严肃,也许是她多心了,毕竟这种事怎么说都太离谱,她哪有那么倒霉?

“姑娘,您看好了?”双叶见她终于停下,“咱们回去吧?”

“嗯”

郭满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那么倒霉。她相信自己,毕竟她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慵懒而迷人的王霸之气,整个人一看就是主角的命,怎么可能成炮灰?况且天底下姓谢的多了去,在历史河的某个未知的朝代出个谢国公府其实也很合常理,毕竟谢姓也很大。

所以,绝对不可能!!

“先回去吧。”

她们回了院子,周博雅人已经回来了,正拿了一本不知道什么书看得入神。

郭满站在内室的帷幔边上,悄摸地打量他。

从头看到脚,再从手指看到眼睫毛,这个人都是真实且活生生的,一点不像个用貌若神祗四个字就概括的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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