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押运弹药的辎重兵第十六联队联队长柄泽畔夫率领着辎重兵联队以及护卫的一个步兵大队,从张垣火车站押运四十余车的武器弹药向万全方向开进。

柄泽畔夫曾经将这次任务的细节详详细细加以分析,从张垣火车站到李家坑的阵地后方,一路上都是日战区。柄泽畔夫也不是没有考虑会遇到偷袭,但是他认为都是中方数十人的小股部队,断然不会有大队的人马。

这些柄泽畔夫考虑到了,小股部队他并不放在眼里,押运弹药的有一个日军步兵大队,应付小股部队的偷袭足够了,何况沿路还有不少的日军据点。只要一直沿着大路行进,基本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而且,这是日军后方,难道中国人能够胆大到敢于有大部队穿插到后方?绝对不可能!柄泽畔夫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的,如今李家坑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想必中方的全部部队都投入到了这场战斗之中,怎么可能抽出多余的兵力设伏呢?再说了,这次武器弹药运抵张垣的消息已经被封锁了,中国人又怎么会得知?

综上,柄泽畔夫完全有信心将这批武器弹药平安运抵李家坑,这简直就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但是柄泽畔夫百密一疏,他还是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没有考虑到他的对手是察哈尔军分区,而常凌风打仗向来是不按照常理的。

在路上,柄泽畔夫和他的车队确实遇到了袭击,但是当押运的步兵大队派出兵力追击之后,对方便望风而逃。

三月初的察南,依旧是天寒地冻,虽然不是滴水成冰的季节,但是路上的冰雪也不是那么容易化开的,在即将到达李家坑阵地尚有四十多里的地方,是一个陡坡,爬过这个陡坡,万全县城便遥遥可望了。

但是就在车队爬坡的时候,前方的车辆就停了下来。柄泽畔夫将头伸出了车窗一望,只见前方道路上从山间流出了不少的水,以至于道路上形成了一道冰带。汽车轮胎在转动的时候竟然无从着力,无论引擎如何的怒吼,车子只是不断地打滑。

柄泽畔夫有些纳闷,来的时候他也经过了这片地方,但是道路上的冰只是一小块而已,并没有像是现在这么多。直到现在,柄泽畔夫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有人有意为之,而仅仅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因为现在的天气在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已经超过了零度,山上的冻雪自然就会融化,然后顺着山体流下。

汽车爬不上去,日军士兵们便开始纷纷下车推车,鬼子步兵大队长安排了一个中队的士兵警戒,柄泽畔夫能够大意,但是他却不能,出了事情就是掉脑袋的。

柄泽畔夫无奈之下,也只好下车查看。

就在他刚刚推开车门的一刹那之间,赵志家带领着侦察大队的官兵们出现在了山道的两旁,炮弹像是雨点般地砸下,原本已经快要驶出冰冻带的汽车没有了日军士兵在后面推车,顿时便不受控制的向后溜车了,迫击炮的炮弹在车队之间开花,不仅直接对日军造成了伤害,部分炮弹直接命中了运输弹药的卡车,当即发生了殉爆,顿时将日军炸得血肉横飞,大片大片地滚翻下山崖,惨叫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山道两侧草木作响,柄泽畔夫躲在一辆汽车的后面,看到山上似乎是两条大蛇一般的东西从半山腰的方向游动而下,片刻之后,大水倾泻而下,将山道上流的到处都是,士兵们不可避免地身上、脚上都沾了水,加之原来道路上都结了冰,士兵们站立不稳,摔跤者甚多。

山道两侧的轻重机枪一起开火,子弹就跟不要钱一样泼向了鬼子,狭窄的山道上日军挤成一团,无处躲闪,无数日军调头逃跑,但慌乱之中,大量的士兵滚落下了峭壁,片刻之间,近一千两百名日军便死伤过半,侥幸存活的仅有不到五百余人,这些车辆紧急倒退,沿着山路往后走,进入了一片树林之中。

由于前方车队已经够侦察大队的官兵们忙活了,因此柄泽畔夫等人并没有收到过分的关注。

鬼子步兵大队长奔至柄泽畔夫面前大哭道:“联队长阁下,山道两侧都是支那人,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柄泽畔夫身体重重地靠在了卡车上,眼睛盯着地上发怔,原本以为一个步兵大队作为押运部队,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可是这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损失了六成,这仗还打得下去吗?这批弹药还能保得住吗?

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看了看苦着脸的日军步兵大队长,满以为这次任务是手拿把攥的事情,却竟然被中国人打了埋伏,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了。

柄泽畔夫克制心中的怒火,对鬼子步兵大队长冷冷道:“你是参加过多次战斗的指挥官,怎么如此的不冷静?我命令你,一定要保住剩下的这些弹药,如果保不住,那休怪我军法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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