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张卿,你可知罪?”
张正书笑了,说道:“不知陛下说臣有罪,何罪之有呢?”
“你瞧瞧!”赵煦把奏疏一丢,张正书往前捡起来,仔细地看了一遍。
“你说说看,这是不是你的罪过?!”赵煦冷冷地说道,“朕命你,立马恢复之前的米价,恢复市场运营,不然,朕将打入天牢,叫你满门遭殃!”
张正书平静地看着赵煦,又看了看旁边,发现还有挺多内侍在的。于是,他一言不发。
赵煦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挥退了所有内侍,包括彭元量。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赵煦冷冷地说道。
张正书倒是觉得好笑,说道:“我想问问陛下,你想做什么?你心中也该明白,这一切都是市场调节的因素。陛下禁了我的作坊,而其他人的旧产品又得不到市场认可,还贵,那物价自然上涨。物价上涨了,其他物价也跟着上涨,道理就这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陛下把责任推给我,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再说了,我不相信陛下会没看过《国富论、《资本论,这点事情会看不出来?”
赵煦冷笑道:“朕就是看出来了,才知道是你搞的鬼。”
“不错,我是推波助澜了。”张正书大大方方承认了,“与其等日后被禁,还不如我自己禁了。”
“那你居心何在?!”赵煦怒了,“因为意气之争,就把大宋安危置之度外?!”
张正书平静地说道:“怎么会,最多波动几个月,市场又会恢复稳定的,替代品迟早会出现的。再说了,到底是谁因为意气之争,把大宋安危置之度外?”
“你在诘问朕吗?”赵煦怒了,狠狠地拍了拍龙案,指着张正书骂道。
张正书也不生气,平静地说道:“陛下心中很清楚,这是在忌惮我那科学之道,对吧?”
赵煦也许是被刺痛到了内心深处的秘密,眼睛瞪着张正书,不敢想象,为何张正书敢这么大胆。
“或许陛下在疑惑,为什么我能这么大方说出来。其实我一早就说过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研究一些东西,不想做官,不想争权夺利。但很可惜,是陛下的猜忌和疑心,让我走上了做官这条路。即便是这样,陛下还是猜疑不断。我知道,科学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未来出现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被别国抢先一步,那大宋会怎么样?这个问题,不知道陛下想过没有?”
张正书的平静,是赵煦想不到的。
也许是张正书的话让赵煦冷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有点后怕。
是啊,如果这科学掌握在别国手中,那会怎么样?
比如,辽国掌握了火炮技术,有骑兵又有火炮的辽国,会是怎么样一个可怕的国度?
这个问题,赵煦不是没有想过,但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赤果果地剖析给他看。一瞬间,赵煦的脸上有点煞白。
“想必陛下也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就拿火药技术来说,这只是我鼓搞了一两年的成果,还是偶然发现的规律。但如果别国知道了火药的力量,专门研究这一点,估摸不出十年,就能得到火炮技术了,甚至还能有缩小版本的火炮,人手一支,这样的结果,陛下想过吗?再往未来想,不仅有比火炮更厉害的火炮,甚至有能炸塌城墙的火药,这样的战争,陛下想过怎么应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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