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从前今年正元帝的四十二岁寿辰过得颇为冷清太子关着禁闭皇后也在后宫里幽闭再加上今年先旱后涝国库空虚也没有资本来大肆铺张浪费。
因此生辰当日只在西内苑宫殿下的广场上摆着宴,除了皇亲国戚世家大族外,朝中叫得上名号的官员也都来参宴贺寿。
人数虽不少可一看皇上身边空着的太子位置和皇后位置,就没来由地显出一股寥落来。
就连歌舞就厌厌地,提不起精神。
宫宴行到一半吃也吃饱了歌舞也罢了,底下坐着的官员对了个目光就有人从座上站了起来“陛下今日是您寿辰就连民间都讲究个儿孙团圆不如今日暂时免了太子殿下的禁足”
话没说完,就见正元帝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怎么?没了太子,朕连个寿辰都过不了了?”
那官员连忙躬身请罪再不敢多发一言。
太子党本来指望凭着这次寿辰一事勾起陛下的父子亲情,也好让太子早日解了禁闭。可没想到皇上这次态度如此强硬。
公主的位置在皇子后头,隔着人头,李述看了正元帝一眼。
父皇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太子扳回正轨上,所以态度才如此强硬,希望太子能吃这个教训,从此改过自新。
可时间不等人,就算太子真吃了教训,等他从东宫里幽闭出来的时候,外头说不定都换了天地了。
李述看向前排的李勤,李勤若有所察,也转过头来。
不仅要做实事来体现能力,更要表现的十分孝顺,去补上太子在父皇心里头的亲情空缺。
毕竟父皇已经老了。
他一个人坐在高台上,左右都无人陪伴,竟有些暮年的单薄光景。
今年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含元殿的烛火每天都亮到三更后。为了旱涝两事,父皇的心血都熬出来了,还要为太子操碎了心。
皇上的精气神都大不如前了,就连头发都比从前白了不少,只在席宴上略坐了坐,就下去换头遭衣服,外加歇一会儿。
见皇上去更衣了,各家也都从座位上慢慢活泛了起来,老成的推杯换盏,交换几句情报。女眷也凑到一起,往景致好的园子里走去。官员带的半大不小的孩子,也都凑在一起嬉戏,去旁边宫苑里去投壶蹴鞠。
李述便也退了宫宴,想说去歇一会儿,可刚走几步,就有命妇迎面过来,笑着对她行礼。
那人还没开口去请李述,李述就先止了她的话头,“刚喝了点酒,身体不大舒服,我去走会儿醒醒酒。”
当她不知道呢,宫宴上多少女眷的目光往她身上打量。不就是看她和离了,想把她娶回家去当尊大佛供着,好借着她的权势在父皇面前更长脸。
若是她真跟着那命妇过去玩,十有八九要偶遇上谁家还没婚配的嫡子。
虽没什么损失,就是怪麻烦的。
嗯,再说今日宫宴,沈大人不也出席了么。
若是被他碰上了,又得问一句“你们怎么在一起”这种送命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乐公主最近心情很差。
太子哥哥被禁闭,她今日还眼巴巴地指望父皇能心软,把太子哥哥放出来呢,她再撒娇撒痴求求情,兴许太子哥哥就不用再关禁闭了。
可谁知道父皇竟然那么狠心!
所有子女都来给父皇贺生辰了,只差了太子哥哥一个,这算什么事啊!
安乐沿着花园就往前走,她的侍女小跑着跟上,不住地劝。
“公主,陛下下过命令,不许人去探望太子殿下。”
“公主……”
安乐不听,闷头就往东宫的方向走。她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那是她哥哥,她想见就要见。
因走得急,拐过弯,迎面就是一道身影,幸好对面的人闪得急,堪堪就要碰到了,对方又惊恐地连忙缩回去。
“见过安乐公主。”
安乐就冷斥了一声,“走路当心点!”
她骄纵惯了,别说对面是金城,就算对面是皇上,她都能撅嘴瞪眼发起脾气来。
金城本就懦弱胆怯,又一向害怕安乐,被这么一训,浑身都要抖起来了。
“对……对不住……”
安乐不耐烦地瞪了一眼,“你急慌慌地要去哪儿呢?”
金城忙摇了摇头,“没……没想去哪儿。就是随便逛逛。”
她目光却隔着水池,往另一边看过去。
那头一个孤瘦人影正对着水池,背对着她们,他红色圆袍,腰间玉带,长身玉立的一道影子,负手低头,正入神地看着御花园水池子里养的金鲤。
安乐眼睛一眯,从太子哥哥被禁闭开始,满腔的不乐意终于找到了发泄点。
要不是因为那个沈什么孝的人弹劾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怎么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安乐气急了,也不急着去闯东宫探望太子了,三两步怒气冲冲地就朝沈孝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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