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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述都有点傻了下意识就开始解释:”不我不是关心他……啊不我确实挺关心他的……“

她当然关心崔进之那可是政敌啊!

对面沈孝一双黑沉的眸子直直就望了过来李述瞬间就有口难辩”我说的不是那个关心而是那个关心。“

什么这个那个的。

沈孝听得眉峰皱起李述恨不得咬断舌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慌了,嘴跟不上脑子。

实在是沈孝这幅模样怪……可怜的。

他眼睫低垂下去盖住瞳中神色,只见一道挺直鼻梁向下,勾勒出紧抿的薄唇。一副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的模样。

李述这才找回自己的口才:“崔进之是太子手下第一号能干实事的人!太子非常倚重崔进之所以我才派人盯他。只要盯紧了崔进之我们就能知道太子的很多动向。“

李述话说罢,可对面沈孝还是沉沉不语抬起眼仔细盯了她半晌然后又垂下眼去看手上那张纸条。

李述被他这说不清喜怒的神态动作弄得不知所措身子半倾过来趴在矮桌上一双眼不安生地觑了过来。

谁知这么仔细一盯,才发现沈孝唇角竟然微微翘起。

他在笑!

那么点醋意不过一闪而逝片刻之后沈孝就想明白了李述“关心”崔进之的原因。

毕竟是东宫手下的头一号干将。

可是看着对面李述着急忙慌解释的样子,沈孝低下眼来愣是不说明就想看李述自证清白的样子。

原来她也怕他生气啊。

这个念头一起,沈孝脸上就没绷住,薄唇微翘,透出心里万分之一的喜悦。

谁知自己就被李述逮了个正着,李述眼一瞪,“你笑什么?”

沈孝连忙举起手中纸条,一副认真阅读的样子,“我没笑。”

李述扬手就拍落纸条,伸手指他,食指就差点戳到他唇角了,“那你嘴巴勾什么?”

“……好吧,我刚确实在笑。”

“为什么笑?”

沈孝一本正经,“因为七皇子得了陛下的夸赞。”

李述:……!!!

沈孝低眼,就看到李述的食指悬停在他鼻尖下。

她的手伤已全好了,伤痂基本脱落,因此能看到手上新长出来的粉红嫩肉,与周围白皙的肌肤相比,显得格外碍眼。

满手伤疤,看着其实是颇为可怖的,但沈孝却只觉得有些心疼。

许是因为李述听他的话,他说不许喝酒她就不喝许是他不高兴的时候,原来李述也会被他的情绪所牵动。

这些种种细节交织在一起,令沈孝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李述的手腕。

她身上始终偏冷。

李述一惊,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沈孝鼻端的气息沉稳,正好呼吸在她食指上,她觉得手上被他气息喷的微微潮湿,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色彩。

他轻握住她的手腕,手指干燥而温暖。

李述不过愣了片刻,立刻就反应过来,一把将手抽了回来。他的手心很温暖,所以她不喜欢。

温情是世上最可怕的情感,会让人沉溺进去,然后失去一切斗志。

她在崔进之这堵南墙上已经撞得头破血流了,不会在第二个人身上再栽跟头。她不需要谁喜欢她,更不会去喜欢谁。

世上一成不变的绝不会是感情,只会是权力与金钱。

李述冷下目光,缩回身子,又窝回了迎枕上。她别过眼,目光落在地上,没有去看沈孝。

沈孝第一次伸手触碰,就被李述果决的态度打断。

他伸出去的手空落落的,悬在半空,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片刻后,沈孝将脸上神情换做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仿佛方才触碰不过是一场意外。他顺手捡起方才被李述打落的纸条,慢慢道,“黄河应当是出事了,而且看崔侍郎这样急迫,恐怕不是小事。”

李述伸手覆着方才被他碰过的手腕,仿佛还能感觉到残留的温度,她语气都是官腔,“我会让人盯着崔进之的。”

沈孝深深看了她一眼,“有事情及时通知我。”

李述点头。

窗外的雨依旧在淅淅沥沥地下,室内就显得更加寂静,李述身上拒人千里的冷淡也就更加明显。

沈孝盯着她,却有一种不想退让的坚决。

她身上真的偏冷,拒人千里,因此更显孤单。

他轻咳了咳,道,“七皇子慢慢出头了,以后朝事会越来越多,遇到的绊子也会越来越多。以后如果有事儿……我们还是在这儿见面?”

李述闻言,抬眼就盯了他一眼,沈孝故作不在乎,迎着她通透的目光。

半晌,李述点头,“好。”

崔进之离京,给正元帝上的折子里,借口果然如李述猜测,说是工部例行去巡视黄河,以防出现什么问题。

正元帝自然不会阻隔。

崔进之骑了一匹快马,身后跟着许多侍卫。

他披了一件蓑衣,但雨水还是兜头盖脸地打在他脸上,他抹了一把脸,甩掉满手雨水,继续河南道方向走。

今天中午在东宫里,太子的吩咐还响在脑海里。

他被太子急召入东宫,刚跨进东宫的门槛,迎面就是一封薄薄的纸,和太子惶恐的脸。

崔进之还以为是天塌了,可拧眉看完信件,神情却并不似太子那样惊慌,反而语气颇为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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