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诚道:“皇上放心。伯颜本身能文能武,他是率军领兵的将军,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要防的不是战场上情况混乱会有误伤,而是他不肯随我大军回京城。”

哪怕伯颜贴木儿和朱祁镇感情再好,再倾慕大明文化,在涉及到家国生死存亡的时刻,伯颜贴木儿也断断不会抛弃胞兄族人,投奔大明的。

万一他一怒之下做出自残的事,朱祁镇一定悔之莫及,这件事若成为朱祁镇心中一根刺,那就危险万分了。到时为了保护伯颜贴木儿,不知要损失多少武艺高强之士。

宋诚把人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特别是身边人的性命。这个时候派去的人,不仅是武功高强,更是他的亲信,这些人但凡有一个损伤,宋诚都将心痛难忍。

事到如今,怎么才能确保万全,实在考验宋诚的智慧,偏偏战场上千变万化,非人力所能控制。

朱祁镇显然也想到伯颜贴木儿极有可能不合作,气道:“这些天他称病不进宫,和朕生疏得紧。哼,朕派多少太医过府为他诊病,他都不见。哪里有病了?”

伯颜贴木儿摆出一副你不放我回瓦剌,我就称病的势头,朱祁镇也无可奈何。

宋诚有些意外,笑道:“他不愧是学习我大明文化的,所作所为全然汉化。”

瓦剌部族豪爽,哪里会来这样的水磨功夫?要是也先在这里,怕是不管不顾不告而别,哪会继续呆在京城,和朱祁镇冷战?

两人这样倒似小孩子闹别扭,哪里像是两个成年人?

朱祁镇叹道:“朕有心治教他儒学的先生之罪,又担心他一气之下绝食。朕真真是拿他没办法。”

宋诚奇道:“他还绝食?”

草原汉子伯颜贴木儿闹绝食?开玩笑呢吧?

“现在还没有。不过朕看他所作所为全然跟京城中那些学子没有什么区别,怕是有一天也会这样闹起来。”朱祁镇担心地道,若伯颜贴木儿绝食,说不得,他只好拼着被群臣弹劾,过府探望了。

群臣反对也罢,弹劾他也罢,骂他也罢,他是不在乎的,只是担心伯颜贴木儿做出过激行为,弄假成真,一命呜呼。

宋诚想了想,道:“治他先生之罪倒没有必要,只是他这臭脾气得治一治。容臣想想。”

不治不行啊,万一以后在战场上,他脾气上来,闹着要死,以此牵住明军,岂不危险得紧?宋诚断然不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朱祁镇连连点头:“卿快想办法。”

这个办法可不好想,伯颜贴木儿熟知儒学,博览群书,又有一个大儒先生,可以说历代权谋都熟知于心。

宋诚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容臣回京后试试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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