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凶手怎么会说自己是罪犯呢!”木偶说。
“我只是想要杀死你而已,拆掉一个木偶,拆掉一个玩具,算不上是杀人犯。”沐朝久说。
“那你……不就是亡命之徒吗!”木偶说,“明知道是送死的事情,还是依旧执着,你如果不算是把自己逼上死路的杀人犯,那你就是一名亡命之徒。”
木偶看了一眼墙壁,说:“阴间地狱里面关押的犯人中,可不缺乏罪大恶极、杀人放火之人,我想,再多那么你一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沐朝久看着木偶的眼睛,明白了他的想法。
“那么你呢?”
“我背叛了神啊,我难道还不该在这里吗?我难道没有资格在这里吗?谁敢说我没资格?”
对于木偶痴狂的行为,沐朝久没有笑,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会理解你的,因为你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太明白……但是我做什么事的时候一般都是随着心情的,现在,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若是不这样做,我将来一定会后悔。”
沐朝久点点头,木偶摇摇头。
他们相视而笑,双方同时拔剑。他们遵循沿袭多年的文化,用各自剑法流派的礼仪,向对手致敬。
木偶的脸是从雾气中凝聚出来的,挥动的时候带着灰色的水雾。
沐朝久掏出的是像是光芒凝聚在一起的剑。
曙光!
“圣剑?”木偶问。
“如果是圣剑,那么我就不会还在这里和你聊天了。”沐朝久说,“请让我如愿吧,否则就只能失礼了!”
木偶说:“失礼了。”
一个人与一个陌生人从相遇开始,应该会走相差无几的交友程序:打招呼,相互认识,聊聊家常,加深感情,互相道别。
但是谁知道,木偶和沐朝久第一次见面,就刀剑相向。
沐朝久用出了古代剑法中的直剑穿云击,模仿出攻城车要一飞冲天的气势,一往无前。剑意的产生,就是要想象自己变成了剑,人剑合一,而剑有变成了撞城木,这一击是从古代撞城木那一击必杀气势而来的灵感。
沐朝久运足了丹田的气息,把力气灌进战斗时的五体:一身居中,二手二足。他的剑法讲究前后左右的有防有击,有立有踢,一旦身体与手脚有一部分不协调,那么他的直剑穿云击的架势就会崩掉。
他的气势很足,他时间很多,但是他继续和木偶在这里消耗时间,不知道外面世界会发生什么。
沐朝久必须速战速决,哪怕眼前的对手看似无法逾越的山峦,他也要倾尽全力跳过去。
更何况,对手不过是和烈焰的红宝石所能持平的存在,不算是太过于强大。沐朝久不需要跳过山峦。
没错,他不需要击败山峦,他只要出现在山峦的后面就好了。
给木偶一个背刺,倒地后接上一个重攻击。
到了那个时候,木偶应该就会变成了一片片碎屑吧!但是沐朝久却不想杀死木偶,这从他的攻击动作就可以看出来,沐朝久用了无法回头的攻击,一旦木偶接下他的剑击,那么沐朝久会放弃手中的曙光,从木偶头上跳过去。
木偶用剑在身前画了一个圈,空气凝聚成液态,一个和雾气一样的灰色的水泡把沐朝久包了起来。嘴里的空气在液态的空气中浮了起来,沐朝久像一只鱼,在不停地吐泡泡。
就好像是有着碾压的力量,木偶很高兴,他仅仅是一招就将沐朝久击败。
“你好弱啊,现在还敢说自己刚才不是在胡说八道了吗?”木偶问。
窒息而来的无力感,或许是因为被击溃而来的无力感。一个人如果变得弱小,那么他能够做什么呢?
在安静的世界里,做出什么动作都无能为力,这种时候也许只有思考是最轻松的选择。
短暂的时间内,也许只有一刻,也许只有一瞬,沐朝久的脑海里闪出无数的念头。也许因为是在水泡里,水的世界里很安静,眼前的一切朦朦胧胧,浮力卸掉了身上的力量,无力无力……
沐朝久甚至连自救都做不到,又何谈去做什么呢?
必须要变得强大吗?
沐朝久用力地挥手,他想要触碰水泡的边缘,外面就是空气,空气里有属于他的自由。距离自由只有一寸的距离,他的手指就要摸到气泡的外面了。曙光已经掉在地上,他不断告诉自己,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成功。
可是,可是!无论沐朝久伸手伸得多长,无论他在水泡里如何游动,如何挣扎,他每向前一寸,周围的水泡也跟着他的身体前进一寸。
完全使不上力气,刚性的力量碰到柔性的力量,就像跳楼的寻死者摔在草地上,手脚都断了,但是命还憋屈地在着,有一种想死都死不了的烦躁感。
冰!
木偶画圈的剑还没有放下,他认为事情已经解决决斗已经结束而想要放松地舒出的那一口气还没有提到嘴边,他看到眼前的水泡破裂成一片片冰花。
水泡凝结成了冰块,炸裂,沐朝久从炸裂开来的冰块中走了出来。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继续吧。”沐朝久弯腰捡起了曙光。
“我收回刚才的话,虽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我最终还是要打败你。”木偶说,“现在想想,胜利感言先说和后说,都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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