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部长先生,现在形势已经稳定下来了,盖文也彻底接手了我的工作,我想请一阵子长假,解决个人问题虽然我知道这有些突然,但还是希望您看在我5年来没怎么请假的份上,可以答应。”

5月底的一个周末,下班时分,辛雨芽走进了拉尔森部长的办公室,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如今正是请长假的好时机,因为系列袭击案的规模已经被压制住了,特别搜查部的工作任务已经没有上个月那么繁忙。

当然,此前的两步请假流程,她都已经批好了,盖文处长和他们的司长,都答应了。到拉尔森部长这边,只是报备一下。

除非是很特别的意外情况,否则拉尔森是不会动用否决权的。

“你是该放空一下自己,重新找找定位了。去吧,好好玩。”拉尔森部长扶了一下眼镜,和蔼地答应着。还指了指沙发旁边的咖啡机,示意辛雨芽自便。

辛雨芽便自己斟了一杯咖啡,然后给拉尔森也斟了一杯,陪他坐一会儿。

她知道部长肯定是还有问题要问她。

“辛,你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分析一下:为什么4月份的时候,袭击案会爆发得这么猛烈呢?”拉尔森喝了一口咖啡,若无其事地问道。

“因为那时候我们的摄像头网络还没有建设完善、留下了空窗期呀。”辛雨芽直截了当地说。

“不不不,我不是问这个。”拉尔森摆摆手,“你应该注意到,虽然4月份成功的袭击次数很多,但被我们抓获的隐身人也很多,足有20多个我想知道的是,这么多隐身人是如何在不暴露最高级上家的情况下,就被发展出来的?

至今为止,我们连一个核心成员都没抓到,这就意味着他们在发展下线的时候,几乎是一抓一个准只要是被他们找上门了的潜在有可能投靠抵抗组织的人,100无一例外都投敌了。这才是他们最可怕的地方。

要知道,只要有一个人不想死、或者说不想冒险隐身,在被他们接洽时拒绝了,那么就会导致这个精密的反抗者链条断线。这时候只会有两种结果:劝诱者发现被劝诱者不想从贼,只能当机立断杀人灭口或者是不灭口,但希望对方对于劝诱事件缄口不言、至少不要告密出卖。

但目前的结果来看,我们没有接到任何一起被劝诱者断线后又被杀人灭口的报案,也没有发现任何告密者。抵抗组织的命中率,不是太可怕了么?”

拉尔森部长说这个话题时,表情充满了忧虑。

部里面大多数人,还没想深到这一层。

他们只看到了4月份摄像头监控网络窗口期里案子频发、现在旧式监控网络重新完善后治安立刻重新好转,还在那儿沾沾自喜,觉得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呢。

只有拉尔森部长这种顶级深谋远虑的老阴哔,才有忧患意识。

想想看,这就好比一个病毒源想传染那些潜在的肉鸡,却一传一个准,居然每次都挑到了免疫力足够低下的对象。而一次白细胞抵抗都没遇到,甚至都没有一个白细胞有机会产生感染反应、对机体发出警报,这得多可怕?

辛雨芽没有立刻表态,她装作她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的样子。

然而,拉尔森并没有放过她:

“辛,畅所欲言吧,我知道你思维的缜密。部里面论心理战和推演,没谁是你的对手。你肯定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吧,是不是不敢说?”

辛雨芽叹了口气。

“那我纯粹从跳出这个利益场的角度看好了:我觉得,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有两种。第一,是我们的数据库系统安全性不够严密,而敌人当中拥有了超越目前官方网络安全技术想象力的黑客能力,攻破了我们的数据库,窃取了大批有求死倾向公民的行为大数据和情绪推演大数据。

第二,就是我们当中出现了内奸而具体的后果,跟第一种可能性是一样的,也是窃取了相关大数据、发送给了抵抗组织。区别只在于第一条渠道靠的是技术,第二条渠道靠的是人。”

“反抗组织也掌握了美国公民的自杀倾向大数据?”拉尔森下意识地思索呢喃。

辛雨芽不着行迹地说:“确切地说,可能用不了那么多他们只要把有志于参加绝地大逃杀比赛、或者是曾经当过旧军人、现在又失业的那一小撮、最多几十万人的心理分析档案数据拿走,就足够了。

2038年的时候,我们靠这些数据防控人民自杀攻击打击房价和金融炒家。现在那些反抗组织也是偷了同样的数据,然后反其道而行之用于发展他们的组织。所以,他们才能一找一个准,因为在他们与潜在愿意当隐身人的人接触之前,就已经全面分析了他的历史记录行为大数据,知道对方的求死之心和冒险之心有多么强烈了。”

“内奸?内奸!”拉尔森的瞳孔,剧烈缩放了一下,“我们的技术是最强的,而且还用了区块链加密防拷,数据传输中也用了防截获量子通讯。我不相信世上有能够攻破我们数据库的黑客。那么,就只能是内奸了。”

拉尔森一边说着,一边深意地看了辛雨芽一眼:“你之所以想到了不说,就怕是得罪人,或者连你自己也有嫌疑吧?”

辛雨芽面无表情地说:“部长先生,我是来请假的。您如果觉得不放心,可以等我休假的时候,把我查询部里数据库的权限彻底关闭。然后,挑一些我离开之后、历史记录分析智能刚刚新分析出来、觉得有很高自杀攻击风险的公民,存到部里的监控数据库里。

然后,你可以看看,这一撮新的危险分子里,有没有可能被抵抗组织招募的如果抵抗组织还招募成功了,那就意味着我离职期间产生的新数据依然被偷了,而偷窃者就只能是这个期间依然在职的人。

如果你愿意,可以组织员工分批休假,并且出台新规,统一要求在休假期间关闭查询部内公民危险度数据库的权限。这样,内鬼是不会起疑的。”

拉尔森本来出于职业习惯,还想下意识诈一下辛雨芽倒不是他怀疑辛雨芽,而是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不相信任何人。

但辛雨芽出了这么一条计策之后,让他彻底觉得没必要跟辛雨芽难堪了。

完全可以先顺着这个对照组实验,排查一番。如果成功,那么辛雨芽就洗脱了嫌疑,相反其他还在职的、权限等级相同的人,就背上了嫌疑。

反正现在摄像头监控网络也完善起来了、袭击者的空窗期已经过去。慢工细活的排查纵然浪费时间,也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假期愉快。期待能参加你的婚礼。”拉尔森露出一个微笑,目送辛雨芽离开。

离开拉尔森的办公室,辛雨芽暗暗深呼吸了一口,不过也不敢露出太明显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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