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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慕暖回头，猛地一下从椅子前站起来。　　　　手里依旧握着铅笔，她快步走到姜衍的身旁，凑过去看了眼。　　　　而她口中刚提到的那个人，此刻正出现在姜衍的手机屏幕上，偏过头对着镜头笑着。因为在室内拍摄的原因，温厌薄穿了件看起来极为单薄的衬衫，跟着音乐节拍即兴跳了一段舞。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触了一下，标题是这样的——　　　　《3AM》参赛练习生成员资料公开：温厌薄的自我介绍。　　　　发布时间在今天。　　　　大概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尽可能的展现自我能力的意思了。视频的片段先前就有过，是连带着《3AM》的预告片一起出的。而今天则是出了个完整版。　　　　一小段舞蹈过去，之后便是清唱。　　他站得离镜头远了一些，垂下眼睛牵动起唇角，开口的那一瞬间，似乎连眉梢都变得温柔可爱了起来。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穿过时间的缝隙/它依然真实地/吸引我轨迹……”　　　　慕暖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唱歌。　　　　先前在练习室跳舞的时候，都是跟着伴奏来。没听过他有唱过什么，之前出于好奇，还问过付闻“温厌薄是什么担当”之类的问题。　　　　付闻在认真思考后，给出的回答是：“除了Rap稍微弱一点，其他都还不错。非要说在团队里面是什么担当的话，我觉得Dance吧——别的不说，他跳舞真的很好。动作标准，愿意花功夫练，是那种很有天赋又愿意努力的人，可以挑起主舞的担子。”　　　　温厌薄声线相当好听，且极具个人特点。　　　　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的音色，清冷中又透着清亮。像是耳朵被浸泡在了汽水里面，混合着柠檬味的香气。　　　　想必在团队里，也能够一下地清晰分辨出哪几句是他唱的。　　　　慕暖还没从他的声音里回过神来，进度条的长度却快到了结尾。　　　　“无论是跳舞还是唱歌，在后面的节目中，我也会给你们展现更多可能性的我。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请多指教吧。”　　温厌薄扬起唇角，对着镜头比了个心，手别在身后，弯下身子对着镜头鞠了一躬。　　　　一分多钟的视频就此结束，慕暖还有那么点意犹未尽。　　　　她盯着播放结束自动暂停的手机，扯了扯姜衍的衣角：“还有其他的么？”　　　　姜衍点击退回，在播放视频里找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没其他的了。这边都是其他练习生的，你要看吗？”他征求意见地挑眉，偏过头询问。　　　　慕暖兴致索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看去发了会儿呆，突然埋下脑袋，声音听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好想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喔。”　　　　她摩挲着手里的铅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手指上旋转着。　　　　姜衍提议：“给他发消息问问？”　　　　“好像说不准携带任何通讯工具。”她小幅度地晃动着脑袋，轻声叹了口气。　　不然她早就联系他了。　　　　“这就没办法了。”　　姜衍按下锁屏，沉声道：“去见他怎么样？——这叠资料里，不是说拍摄节目都有个固定的地方吗？无论是在影视基地还是租的哪里，只要在地球上，总能找得到吧？”　　　　慕暖手里的铅笔啪嗒掉在了地上。　　　　她倏地一下睁大眼睛，抬起头，不由自主地开始推测后续事件的发展状况。　　　　温厌薄见到她会不会吓一跳？　　到时候会不会故意装不认识，走过来只对她微微颔首？　　　　作为一个优秀的漫画家，甚至这些场景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感。　　　　慕暖觉得自己有了那么一点点动力。　　　　她甚至感觉自己今天能画完分镜草稿——然后丢下手头上的工作，不管任何飞往X市去看他一眼。　　　　可慕暖还是理智的。　　作为一个优秀的漫画家，本着对自己编辑、读者、助理负责的态度，她看似冷静地拍了拍姜衍的肩膀：“你的主意不错，我去画画了。”　　　　随后，她一脸平常地走向桌子旁，换了只铅笔，继续工作。　　　　“……”　　　　姜衍看了她一眼，摸不着头脑。　　　　.　　　　事实证明，她能平静下来就见鬼了。　　　　坐回工作桌旁的慕暖机械性削着手头的铅笔，心里掂量着姜衍提的建议，怎么琢磨都觉得这个想法——还真不错。　　　　她今天画得有些不满意，但是以往从练习室回来的时候，是丝毫没有这种感觉的。　　　　温厌薄是给她启发和想法的人，而很大一种程度上，其实也在决定着她整个作品的走向。　　　　仔细一想，好像男主的认真程度有点像他。练习时喜欢自己添加的一些小细节，也有点像他。就连她手底下刻画出来男主笑与不笑时的样子，好像也沾惹着温厌薄的那么点味道。　　　　天地可鉴。她下笔时，真的没想过画成他那样的。　　　　果然——自己是被温厌薄圈粉了吧。　　　　慕暖把手里的小刀重重地平放在桌面上，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给乔以然发消息寻求外接援助。　　　　[雾岛屿歌：你说，如果想去《3AM》的录制地点找他们的话，能找得到嘛？]　　　　她试探性地发了条消息，准备先试探地问问，心里没底。　　　　乔以然是得长时间在线和厂商或客户打交道的人，回复自然也快。　　　　[乔以然：当然能啊。录制地点这种东西，在前线和站姐那儿都算得上是公开情报。怎么，你想去？]　　　　[雾岛屿歌：嗯，有点。]　　　　本来还没什么。　　但是听姜衍这么一提，是真的想去看看了。　　　　他们第一次演出，时间已经和票务确认过，安排在了下周六。而这中间还有十来天的时间，恰好也是她用来赶稿的日子。　　　　到底该不该去。　　慕暖抿了抿唇，看着桌子上的画稿，陷入了沉思。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容许她思考太久——　　　　[乔以然：我帮你问到了地址，等会我在地图上找了，直接截图给你。只可惜我这段时间在忙新一季的服装设计，没办法陪你去了。]　　　　她办事效率极高地发了截图过来，上面的地址详细清楚，并且令人内心澎湃不已。　　　　光是看到那一串文字，慕暖就觉得自己要晕眩过去了。　　　　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她无法抵抗的那种。　　　　就连慕暖也不知道，自己过去是真的想干什么。单纯的见一面？又或者，看他从自己面前远远的路过？期望他能和往常一样打招呼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那么多工作人员在呢。其他家粉丝看到了，不免也会说一些闲话是不是。　　　　[雾岛屿歌：我其实还没想好。]　　　　[乔以然：嗯？]　　　　[雾岛屿歌：我不太清楚过去要干什么。]　　　　[乔以然：你其实什么都不用干的。]　　[乔以然：感觉你现在的状态，确实有点我一开始追星的样子了。不用给自己太大的期望值，因为去了有可能看不到他。听说X市那边玩得地方也挺多，就当作是给自己调整一下心态，去那边放松休息一下吧。]　　　　乔以然给的建议极为中肯。　　　　不用想是专门为他去的，当成是去那边顺带见他就好。　　　　慕暖若有所思地点头，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方向：“姜衍，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他“嗯”了一声：“雾岛老师你直说就好。”　　　　“下周六就是截稿日期，我想今明两天把分镜草稿赶出来，你帮我。之后的几天，我们一起去X市一趟。白天出去，晚上修改细化。”　　她显然对这样单方面宣布行程安排不太好意思，中途心虚垂下眼，看向其他方向。“毕竟是我个人想法，到时候你的一切费用，我来承包——当然，你如果不愿意的话，那我就不去了。这也没关系的。”　　　　她坐椅子上转过身，下颚贴在椅背处，偏过脑袋看向姜衍，等着他的回答。　　　　一个可能是熬夜工作，除了报销旅行费用之外，没加班费的那种。一个则是安安稳稳地在家，不用顶着外面的寒风可以准点回去。　　　　按照宅男，说不定真的会喜欢稳定点的事情。　　　　“不考虑了。”姜衍从后面的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到她面前，“我跟你一起去。”　　　　“诶。你不用再考虑一下？毕竟，虽然有美食和旅行，但是得熬夜什么的。”　　她单手撑在椅背上，善解人意地开口，试图劝姜衍再好好考虑。“你不答应也没事，我不会跟涂九说你坏话让她辞退你的。”　　　　姜衍拖过另一把椅子，语气轻松地回答：“雾岛老师你不知道吗？”　　　　“嗯？”　　　　他推了推眼镜，低头看起桌子上的草稿来：“作为一个死宅，最不怕的就是熬夜。更何况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