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仁章!”城墙上的人大声呵斥乔仁章的不受控制令他气急败坏他一把拽过还在哭喊着母亲的女孩。

女孩觉得这是个坏人害死她母亲便憎恶的推搡着他。承褚一个手滑,没抓稳。感觉到女孩脱手跌下城墙他连忙伸手去捉却什么也没捉到。

快速跌落的过程中,女孩惊恐的瞳孔放大她看着天空,很快迎来一场剧烈的震动,她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乔仁章因为坠力,人已经扑倒在地。纵使因这人体承受不住的坠力,他手骨尽断可看着双手托着的女儿安然昏睡着,他的唇角露出一丝欣慰。

好在,这次来得及。

“乔大哥!”

凌岐风眼睁睁的看着乔仁章被包围着的数柄长戈扎入了腰腹,他冲了过去,利落地杀光了那些包围着乔仁章的都城军。

城墙上的禁军看到这幅情形愤慨的弯弓搭箭,射向了下面的都城军。

“凌岐风,带春儿走!”从前威武健壮的那个禁军统领此时只有一丝羸弱的气息,他的双手已经废了拖不起春儿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凌岐风。

“快带春儿走再晚,外面的都城军进来,你就走不了了!”

凌岐风吹了个口哨,他的马儿策风如箭一般穿过人群来到他的身边,凌岐风将春儿抱上马。转头又跪下身去扶乔仁章,可乔仁章摇着头道:“你带着春儿走吧,我早就没想过要走了!”

说着,他看向了身旁躺的女子,目光里满是柔情。

“阿卿留在这儿了!”

“乔大哥,你还有春儿要照顾呢,你不能留在这儿!”

凌岐风绝不依他,他将他绵软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可乔仁章胸口剧颤一番,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凌岐风的坚毅的面庞被这温热的液体刺的一颤,他闭了闭眼。

真的不愿接受他走不了的事实!

“我已修书给大王和夷阳君!你一定要撑到他们回来,还有文姜公主,那个疯子大概不会放过他!”

这句话已经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乔仁章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凌岐风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直到乔仁章的双目阖上。

挫败,无力,痛心五味杂陈,凌岐风直觉的喘不过气来,他握紧拳头奋力的砸向地面。可他还要面临着这些要他命的人,他连缓口气的时间都不能有。旋即他便站起身来,跃马而上。

策风矫健的马蹄如飞一般穿过舞着长戈的军队,凌岐风回头望向城墙上方。马儿速度很快的带他穿过城门,他已经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与神情,只有那道红纱裙舞动的身影还灼灼的刺着他的目光。

军司马眼看着放虎归山,急的拍着城墙大喊。“拦住他,拦住他!”

可他城外的都城军在调来的路上被景年率领禁军拦的死死的。景年一帮人蒙着面,这是乔仁章先前交待的。这帮人都是乔仁章的亲信,就怕倒戈后,将来被太子的人秋后算账。

等到凌岐风消失的无影无踪,景年大喊了声:“撤!”而后不再做无谓的缠斗,一帮人快速逃离隐匿。

雅渔攥着袖子,这都能让人跑了,她不甘心的看向承褚。却看到承褚此时正扶着文姜的双臂,双眉紧紧的蹙起。

“费伷,公主这是怎么了?”见她目光涣散,承褚紧张的大喊一直看着她的费伷。

“该是该是吓着了!”费伷惶恐道,他也不知道公主这突然是怎么了。

雅渔上前解释,想将文姜的异态嫁祸给言卿。“方才那女子突然就跳下去了,我也着实吓得魂飞魄散。”

承褚也不多说什么,将文姜打横抱起匆匆下了城门,费伷雅渔紧紧的跟着,军司马看着这个烂摊子心中恼怒,即使对着上位太子也无法再用和善的语气。

“太子做事总不能虎头蛇尾吧!”他冲着已经下了楼的承褚大声喊道。

承褚的身体一滞,他的注意力不是在军司马话中所指的凌岐风身上,而是看向了怀中人儿,顿时像是抱着块烫手山芋。

他这是做什么?怜惜她?

他该恨绝了她的,可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又被蛊惑了呢?

他将怀中人丢给了费伷,嘱咐他:“将她送到我宫里,请御医来看诊,除了御医,不准她接近任何人!”语气淡淡。

费伷听出他话里是要软禁文姜公主的命令,因此慎重的低头称“诺”。

将人交给费伷后,他又折返上了城墙。

“他出不了都城城门的,派人全城搜捕凌岐风,务必不能让他和城外的铁骑军会合,还有,一点风声也不能传出去,就怕他的铁骑军也是个个死忠的。”

他将逮捕凌岐风的事情交给了军司马。而他,乔仁章如今死了,这些禁军也不都是傻的,他们后无靠山,一部分人冲动之下犯下大错,而没有参与的人也害怕迁怒。如今面临非生既死的局面,他们该另择新主投诚了,承褚要趁此机会一举收拢禁军势力。他虽然是一国太子,可父王认为他不大稳重,因而对他不曾放权。从前也没觉得想要这权利,迟早都是他的。可是现在,他着急做些什么,他需要这些。

雅渔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听到吩咐军司马逮捕凌岐风后,她便上前欠身请命道:“太子知道妾跟随过他一段时日,妾了解他的习性,或能助司马大夫一臂之力,不若让雅渔跟从司马大夫一同设法。”

承褚眯眸审视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扝住她纤巧的下巴,道“看着你这张脸,我总是想到她为了他而倔拧着不听我话的模样。你该不会也想帮他吧?”

雅渔惊地连忙解释道:“怎么会?妾比太子更想看他不得善终!”

“由爱生恨,真是可怕!”他听完若有所思道,而后垂下了手。

雅渔手抚着被扝的火辣辣的下巴,第一次生了一种伴君如伴虎的后怕。她想着日后得空该谨慎琢磨太子的脾性。

她跟着军司马一同出宫,却同他什么也不说便分道扬镳了。太子的一玩物,军司马原也不指望这女子能帮他什么,便不曾在意,而是赶着回去让谋士替他部署。

雅渔乘着马车径直来到了凌岐风的府邸,毕竟是凌岐风的老巢,这个地方早已被都城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了。雅渔派人进去提人,待人提出来后,她撩开帘子看了一眼,确认了是这人后,便又放下了帘子。

“带进宫里!”

太子在东景门外伏诛凌将军和乔统领这样的大事无从隐秘,很快传到了凤绾的耳朵里,可一切发生的太快,像什么都还不曾发生过似的。

凤绾迟迟回不过神,她知道他们有事瞒着她,可从来不知道竟严重到如此地步。听挽月说文姜公主被留在了承华宫,却不许任何人靠近。凤绾便决定去找太子问个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两人到如此地步。

挽月追了上去,十分焦急的喊道:“夫人,您慢些,当心身子!”

凤绾却还是步履匆忙,全然忘记了今日晨起时御医告诉她的事夫人已有两月身孕,胎还未稳,起居需多慎重。

她到承褚的书房外时,听到里头有多人议事的声音,凤绾便没急着进去,在外等候。天气闷沉,连丝风都没有,日光时明实暗,过了一会儿又有了响起了隐隐雷声。凤绾按着胸口,觉得自己此时闷堵的如这天气一般。

这时来了一帮宫人正要进去侍奉茶水,凤绾抓住为首的一个宫女,“帮我通报太子,说我有要事相谈!”

那个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凤绾却在这一眼的时刻想起来这个面熟的宫女,“你是王后身边的近侍?”

“奴唤姝玉!”姝玉欠身恭敬道。她知道这位太子夫人性格和善温软,便多提了一句道,“太子似在处理要事,隅中时,从这儿拖了几个人出去,都行了杀令!”

凤绾听出来姝玉的好意提醒,可还是坚决道:“我知道了,他既在忙要事,我便等到他得空!你只帮我通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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