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听了先是脸色微微一变,而后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郎君醉了,我扶您去厢房休息!”

他正走向承褚,承储却突然纵身,凭着这点力气,顺势翻下船,滑进了水中。

水花四溅,承储沉向水中时,看见船上的管事似乎急了,大声喊道“来人,太子落水,速去救太子!”那声音随着水流进入他的耳朵,有些模糊,可他还是听明白了。

冰冷的湖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也有了几分力气,他睁大眼睛往下看去,可他看不到文姜,也看不到那两个先前下去救援的舵手。

他的内心生起一股恐惧,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这种弄丢了她的恐惧要远超于他和她今天要一起死在这儿的恐惧。

“文姜!”他张口喊出,却没有声音,反而呛了一大口水。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湖底的水草在他的身侧摇曳,他觉得寂寞无比。

他恍惚看见有很多人向他游来,那是赶来救他的。

可文姜,在哪儿?

承褚醒来时,屋内燃着昏暗的烛火。他的目光微微转了转,突然想起了什么,腾的坐直了身体。

“文姜!”他大喊了声。

侍婢们听到动静,匆忙走来,跪在他的塌前。“太子!”

承褚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面孔都十分陌生的侍婢,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居室中。

“这是哪儿?”

“这是乔统领的府上!”未等侍婢们答话,一个身着黑衣劲装,面孔却显得有几分青涩稚嫩的女子一面走进来一面回答他。

承褚认出她是今早跟随文姜出宫的那个小姑娘,“公主呢?”他急切问道。

“太子且放心,公主无碍!”容月回道,眼神中的笑意含着几分得意。

“她在哪?”承褚下榻起身,以为文姜还未醒来,要去看她。

容月却拦在他的面前,带着几分恭敬的笑道:“公主已经醒了,正和乔统领商议事情!等他们商议完了,自然会过来的。”

承褚皱了皱眉,显然是不满容月拦住了他这种无礼的举动。

容月在他的眼神下感受到了威压,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大齐的储君,容月只好往一旁退了退。想到自己若是拦不住他,恐怕会误了事,又怯怯解释道:“这是公主吩咐的!”

承褚也没多说什么,在塌上坐下后,淡淡对容月道,“你先退下吧!”

“诺!”容月行了退礼后,想了想又回头问道:“可要侍婢进来伺候您更衣!”

承褚点了点头,容月便退下了,侍婢们进来为他穿好衣裳,整理好衣冠后也被他退了出去。他静静的坐在屋内的案几前,揉了揉额头,有些事情需要他好好地理一遍。比如,这帮刺客既是有心谋划要害他们,可为何他落水时,船上的管事却又急着要救他。

文姜推门而入时,就看到她王兄一动不动的坐在榻上,沉思着什么。她走到他的跟前坐下,承褚才发觉。

“你怎么样?”承褚扶着她的双肩问道。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文姜淡淡一笑,扯开了他的手。“倒是王兄,你中了迷药,睡了好一阵子。你现在可有头疼?”

承褚并未理会她的问题,他懊恼自责的一拳砸向案几,“都怪王兄疏忽大意!好在你无事,否则我真不知道”他一想到自己在冰冷的湖底寻不到她的踪影,背后就一阵阵的发寒。

“王兄,事情已经过去了!”文姜握着他的手肘,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此时显得有些躁怒的他。

承褚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眸光里的戾气渐渐平和,他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中,“对了,这帮人什么来头?你是怎么获救的?”

见他终于问到事情上,文姜抽回了手,“是乔统领带着人及时赶来,我才幸免于难。这些人虽然已经被乔仁章一网打尽了,可都是些嘴巴严实的,他已经严刑盘问了一下午,到现在也没一个愿意开口的。”

文姜说完,发现承褚正看着自己,目光中分明透着失望,他突然呲地一笑,语气却有些冷:“你当真不知这些人的来头?你一落水,便没了踪影,是乔仁章救了你,他就能那么及时?还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文姜抿了抿唇,她站起身来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吧!”她说着转身便要走。

承褚却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他看着她,有些气恼道:“你们早有准备,文姜你准备瞒着我什么?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连我也要瞒着!”

手腕被他扼的升疼,文姜挣扎不开,突然讽刺的笑了笑,道:“就怕有些事情,王兄知道后会陷入两难,无从抉择!”

承褚微微一怔,瞬间他在她那双明亮却又朦胧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他似乎担心她真的说出什么他不敢听话,慢慢的,放下了她的手。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竟然害怕了。

“关于刺客的事,我还有话要问乔仁章,我让人先送你回宫!”承褚声音低沉道。

文姜没有说什么,她可不指望承褚什么都没察觉,他要找乔仁章就找乔仁章吧,只不过,不该是由自己来告诉他,那个要杀她的人,是他的母亲。

文姜不知道那个时候她会面对怎样的他!她的兄长,那个人儿子!他知道这笔生死帐后,她又该怎样对待他!

还有两个月卸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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