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太子可在书房内?”杏儿朝费伷欠身行了个礼问道。

“在的,在的,姑娘今日怎么来这儿了呢?”费伷的语气颇为热情。

“自然是代公主传话!”杏儿笑着柔声道。

“我这就引你进去!”费伷也不耽搁。他伺候太子从小到大,活像只太子肚里的蛔虫。公主的人,自然不需要再通传一翻了。

太子坐在书房内室的案前,面前的案牍堆积如山,他正沉眉敛目看着手中的一册简牍,英俊的侧颜给人一种淡淡的威严感。

他身为储君,且已及冠,大王将手里不少的政务交于他处理,好让他多经磨练,要操心的事多着,他日常也不轻松。

费伷领着杏儿进去后,太子也没抬头,费伷便轻声提醒他道:“太子!”

承储抬头看到费伷,身后还跟着个人,费伷让了一步,跟在身后的杏儿上前行礼道:“奴婢拜见太子!”

一看是沐阳殿的杏儿,他的目光一亮,可瞬间又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吧,可是公主出了什么事?”他问的急迫。

杏儿忙道:“公主让奴婢来请您和太子夫人到沐阳殿来用午膳!”

承储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来,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刚想开口应了,可又觉得有些奇怪,他好像才惹到她不痛快,她怎么还会这个时候见他?

“公主她这两日过得可好?”饶是面对一个婢女,问到关于她的事,承储还是变得小心翼翼。

“这”杏儿抿了抿嘴,显得有些为难。在承储紧盯的目光下,她才不得不道:“公主她这两日吃不好,也睡的不好。”杏儿说的实话,确也笼统。

“她这是怎么了?”承褚上前两步,急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原因!”杏儿垂眸,有些紧张道。她这时想起文姜临行前的嘱咐,让她只去请太子和太子夫人务必晌午来用膳,别的话切勿多说。

承储漆黑的双眉蹙的浓郁,袖中的拳也微微握紧。费伷看出他的担忧,上前笑着道:“看来公主是有烦心的事,这才想请您和太子夫人过去一块用午膳,好倾诉一番嘛!”

承储听了,眉头稍卸。他本想这就跟杏儿过去,可回头看了眼桌上正处理的事,午后便要送给父王过目的,眼下便只好对杏儿道:“你先回去,我稍倾就会过去!”

杏儿得了应诺,便离开了。承储坐回案前,开始忙于政务。过了半个时辰,眼看着手中得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太子夫人带着随侍挽月突然来了。

“太子正忙着呢!”凤绾温和的笑着绕到他的身侧。

承储见她来了,有些意外,心里的情绪说不上来得复杂,嘴上便只是冷淡得“嗯”了一声。

凤绾对他得反应一向敏感,觉得他这般冷漠,好像不大喜欢看到自己。心凉了一截,连着巧扮明艳的眉目也黯然了下来。

“我是来请你过去用午膳的,你自回来后,似乎未曾正儿半经的好好吃过一顿,人都憔悴不少。”凤绾看着他瘦削面部,眉宇连着鼻梁越发显得英挺,他去陈国来回路途上必然是吃不好也休息不好的。夫妻一别已有半月,她满怀相思的盼着他回来,可真的盼到他回来后,才发现他并不是也和自己一般想念着对方。

“我还有事要忙,要出宫一趟,就不陪你用膳了!”承褚将竹简抛到一边,语气淡淡道。看她张口似要说些什么,承褚却先背过身去,快步离开了。

他走的急,深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她哀伤挽留的目光就不忍心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凤绾究竟是哪种情谊,他想对她好,他也怜惜她,可自己的全心全意,终究是错给了别人。

凤绾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子,黯然一笑。

他回来后不曾主动的看过自己,她还要帮他找借口,他是遇到了十分令他挫败的事,这才无心挂念自己的。

她突然发现一件十分惊恐的事,自己刚来齐宫的一点骄傲,渐渐地,已经被这个男人磨的一干二净了。

费伷看着太子夫人盯着太子消失的门外,眼神一瞬不瞬,他都替太子觉得不忍心,明明文姜公主是请夫妻两人一起去沐阳殿用膳,可太子却有意撇开太子夫人。费伷有些不好的预感,太子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从前还能遮掩情绪,现在却愈发失分寸了。

“太子夫人不必介怀,太子他自陈国回来后,事务堆积的太多,这才终日忙的脚不沾地,依奴看,不如等到晚膳之时,他想必也有个喘口气的时间了。太子夫人不妨那个时候再来”费伷笑着努力地替太子说辞安抚她,却笑的难免尴尬。

“不必了!”凤绾转身出了太子书房,纤巧的背有意挺的更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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